“你——”皇甫译目瞪口呆的倒吸了口气。她不仅解了穴道,而且一直是醒着的,甚至只是闻了一下,就清楚那是什么药。他忽然间觉得,这次,他失策了,他捡了个麻烦回来。
真不是个简单的女子,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雨后的夜晚,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气息,空气里,是各种素淡的青草香,闻着,有几分醉人。
微红的灯笼光晕下,皇甫译又重新打量着她,容颜不过秀丽,甚至是放在人群中就认不出来的那种普通。
但,若她站在人群中,却会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只因她的神、气、韵、致,都是那么的特别,似雪白的梨花般清纯,玉洁,无瑕,晶莹,秀而不媚,倩而不俗。
仿佛沙砾堆中的一粒珍珠,光芒四射,只一眼,便清楚的看到,并且让人终生难忘。
她已将自身的光华很好的内敛了,周身却还是萦绕着素洁淡雅的气质,靓艳含香,仿佛一层朦胧的月白光华将她笼罩,无论雅士,或者俗人,都能一眼发现她。
“皇甫庄主,我想此事定然只是误会一场,我们也不再叨扰了,就此别过。”既然知晓了那只是幻情而已,他便没有做错什么,更加不至于将他交送官府。
“不行!”没想到,龙泽禹和皇甫译这两个冤家对头竟异口同声。
两人互相怒瞪着对方,又一同说道,“我们的冤仇还没解决!”
落凡无奈的看着他俩,看着皇甫译屏退了他的手下,径自走到龙泽禹面前,说:“龙泽禹,今日你我之间必须做个了断。”
“哼,你不说本王也有此意。什么采花只采爱慕荣华的女子,不过是你自己的心结!当年晚歌选择跟我走,你当以为是她看重本王的身份吗?”
“难道不是?她不过是稀罕你的王妃之位,结果呢,还不是没有嫁给你。”皇甫译一想到当年之事,想到晚歌背弃他,他的心里就是一阵抽痛。
晚歌,如若当初知道他仍旧不会娶了你,你还会选择跟他走吗?
落凡算是从中听出了名堂来,他们之间竟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难怪皇甫译只抓那些女子,竟是多年不解的心结!抓了那些女子却没有对她们如何,不过是心里有了一个人,便对其他人没了心思。
“胡说八道。晚歌爱慕我,才会跟了我。跟你有多年感情又怎样,人心是会变的?你不懂吗?”
听着这句话,‘人心是会变的’,落凡心中泛起淡淡的苦涩。说的真好,人心是会变的,多年感情又怎样?就像她的前生。
男人的心,果然可以很大,喜欢一个女子的时候,还可以喜欢着另一个人,尤其在这三妻四妾的古代!
像他义父,在认识义母之前,不也是妻妾成群吗?只不过最终,因为太爱,才舍了其他女子,舍了所有,最后去了义母生活的岛上隐居十几年。
“要不是你出现,晚歌怎会这样抉择?今天,我一定要跟你有个了断,谁也不许插手!”皇甫译已是恼羞至极,说话之时,已经出招。
龙泽禹也非等闲之辈,瞬间便做出反应,见招拆招,化被动为主动,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兵器,赤手相博,却都没有手下留情,打的让观者心寒。
皇甫译的手下,龙泽禹的随从都焦虑紧张的看着他们打斗,打得难解难分,看不出谁胜谁负,谁占优势,又帮不上任何忙,他们也不许任何人帮忙。
落凡看着皇甫译的招势,眉心微微收拢,他的武艺看起来怎的如此熟悉?似是出自凡尘岛。
难道他是——落凡还没来得及去肯定自己的想法,却忽然看到两人之间的空隙变大,只见皇甫译微微动了衣袖,一道银光闪出。
“小心暗器——”落凡张口喊了出来,可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银针已打到龙泽禹的胸口。
两人已经退了开来,龙泽禹身子一软,倒了下去,钟寒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惊慌的喊道,“王爷,王爷——”
皇甫译甚是惊愕的看着落凡,这么远的距离,她竟然可以看到自己发的银针,果真不容小觑。随即,让他更是瞠目结舌——只见落凡只是身形微晃,就到了龙泽禹身旁,如鬼魅一般飘忽,如闪电一般迅速。世间,竟有如此绝妙的轻功,比他高明许多倍不止。那自己将她抓了来,真是一场笑话。
落凡蹲下身看了一眼昏迷着的龙泽禹,平静的对张皇失措的几欲拔剑找皇甫译算账的钟寒说道,“不必担心,你家王爷性命无碍。”
说话的同时,伸手将龙泽禹胸口的那枚银针取了出来,随意插在地上。她知道皇甫译会命人处理,而这,本也该他来处理。
“这暗器,没毒?”落凡淡定的话语,仿佛给钟寒吃了一粒定心丸,同样只是一瞬,又让他对落凡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不过,他还是很诧异的问了句;毕竟暗器,一般都有剧毒。而她,却徒手摸它。
“先扶他去屋内躺着。”
钟寒目瞪口呆,扶王爷去屋内躺着?去她刚刚呆的那间屋吗?皇甫译,会答应?
见他如此模样,落凡也明白他的迷惑,“照我说的做就好。”
钟寒喏喏的应着,扶起龙泽禹去了屋内。
山庄内的其他人见皇甫译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纷纷让开道。
落凡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还是有些讶然之色的皇甫译,“皇甫庄主,解药。”
所谓兵不厌诈,这样的比试,龙泽禹中了暗器,中了毒,只能怪他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出阴招。所以,她并没有怪责什么。
不过,既然胜负已分,解药还是得给!没必要为这等小事伤人性命。
“我早就说了今日要和他做个了断,又怎会给解药。”皇甫译对落凡的话嗤之以鼻。
这个女子当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只不过她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竟然这般厉害,甚至有百毒不侵的身体,她到底是谁人徒弟?
“既然庄主不肯给,我只好自己去找了。”落凡笑着,转身去了龙泽禹此刻呆着的房间,见钟寒一脸焦急,问道,“钟寒,你可识得草药?”
钟寒在屋内已经听到他们刚刚说的话,知道王爷的确中了毒,只不过,王爷除了突然昏迷之外,倒没看出还有任何中毒的迹象,“略知一二。”
“那好,我给你写张药方,你照着药方去采些草药给你家王爷。”落凡一边说着一边走去一旁的书桌,提笔写着字。
皇甫译靠在门口,饶有兴致的看着落凡。她的神色,依旧淡淡的,只在自己发针的时候,担忧了一瞬。究竟是她对自己很有自信,还是对龙泽禹并无多少情意?
“就照这个药方,去吧。”
钟寒看了眼,很是忧虑,“落姑娘,从这儿去到城内,来来回回得个把时辰,再加上煎药,这么长时间,王爷不会有什么闪失吧?”若是王爷出了什么事,他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落凡笑着,“你太小瞧燕云山庄了。这些草药,何须去城内取?山庄之内,就连你脚下踩的那些杂草,都有几分药用功能。你放心好了,这些药,山庄内绝对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