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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红尘情长(1)

一个人的尘埃花开

命运轻拨着他们的机缘,让她在这错的时间里遇上对的他,徒留一场心伤,她想,下辈子她只要做他路旁一棵开花的树,在自己最美丽的时刻遇见他,盛开她今生所有无望的祈盼。她深知,她心里那颗生根发芽的种子,只不过是一场虚弱的等待,岁岁年年,也结不出一双并蒂的莲花,或许,待时光流到尽头,方能长成一株纤细的绛珠草,于湖风下迎风摇摆,轻吐她不能说出的惘然与忧伤。——引言

一个人的尘埃花开——陌尘

犹记得初遇他的那个淡淡的薄秋,她一个人踱到新的教室里去,生活对于她似乎永远是这样漫不经心。偌大的教室,只有一个人。她推门进去,一抬首,一低眉,便是四目相对,短短一瞬,她觉得,那轮廓那眼神,如此似曾相识。在她的心里,有颗种子悄然生根,发芽。

经年以后,她才明白,这就是她最不愿相信却临于自己的——一见钟情。

初相见

她是平凡的,平凡得如同空气里随处飞扬的尘埃,可以如此被世界忽略和遗忘。她总是习惯一个人抱着书走遍校园的各个角落,喜欢流连于人群,仰望路人脚步匆匆时给尘世留下的表情,与一个又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莫名的欣喜,满足,又难过。并臆想着,究竟有多少人与自己擦肩而过,而这擦肩而过的人里,又有多少会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人。

没有人曾走进过她的内心世界,这个世界小小的,却装满她所有岁月的痕迹,所有她小小年纪不应有的创伤与疼痛,小小的世界,关得紧紧的门。

直到遇见他的同时,遇上生命里的另一个人QQ。她和QQ都是受伤的小兽,彼此靠近,取暖,就像行走于世间的刺猬,懂得怎么用有效的方式保护自己。她们的内心世界如此相似,就像是另一个人的影子,心里的泪,只有自己看得见。她们存在于彼此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彼此。她不再孤独,QQ也看着她对他的爱一点一滴成长起来。那个时候,QQ坐在她的前面,他坐在QQ的前面,她经常长久地长久地凝视他们的背影,阳光总是恰到好处的扑进来,暖暖的,熏到有泪要流出来。她怎敢相信,这幸福,是她遇见,在她十六岁最初的年华。

尘埃花事

班里的男生,她在路上从来只遇见过他,始终如是。他总是淡淡点头,微笑,她亦如此回他。她的心里多么欢喜,每次擦肩而过之后,她低下头去,微笑沉醉,那一刻悄然盛开的恬静美好,久久凝结于她的心里,成为她此生最美丽的心情,如轻结的梅花烙,尘封她所有的祈盼。她亦觉着悲凉,他与她于茫茫人海里走近,又彼此错肩远离,背道而驰。她想,这就是她与他人生的际遇了吧,来不及相交,已相离而去,宿命的轮回,谁又能怎样?茫然视路,再满溢的爱也无法抵达,她只是他的一条渐近线,咫尺,天涯,就是他们的距离。

每次的遇见,她的心里总有冥冥的预感的,曾有一次,她进入校门了,可是不曾见他,于是自嘲的笑,笑自己的傻,自己对他真有这么准的直觉么?懒懒的一抬头,眼前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淡淡点头,微笑,然后错过。这一次,她轻轻涌泪,就是在这样微妙的情愫里,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里,她深深沦陷,陷入这片无望的深海。

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她信了这美好的一句。

他踢球时,她看他,他看球,她看他,远远地,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不戴眼镜,模糊看他身影,用心感觉他的存在。

他常一个人靠在阳台边,落寞看远处的风景,每每此刻,她的忧伤与悒郁也加倍的蔓延,心疼痛得找不到出口。那句歌词,如此真实:我又不是你的谁,不能用什么来安慰。一字一句,唱到心坎里去。

他的名字,在她的心里百转千回,她总是将它写入掌心,相枕入眠,想象梦里又会有怎样的光景。

他曾坐在她的后面,却只说过一次话,她向他借书,还的时候,她说谢谢,却小声得连自己都听不到。

他与她还曾坐同排,隔着过道与两个座位的距离。她可以看到他与他的同桌闲聊时的笑容,虽然这笑容不可能为她而开,可是心里仍然有小小的欣喜与满足。偶尔,她微微侧头,远望他握笔的手,黯然的自我安慰:至少还可以有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至少还可以跟他呼吸同一个教室的空气。

在街上碰到好看的女孩子,她想,这应该是他未来幸福的样子吧,美丽善良,单纯快乐,给得起他的幸福。

虚弱的岁岁年年

她对他视而不见,一脸冷漠,似乎什么都不曾入她的眼,只有那个蓝色日记本知道她究竟锁了多少他的点滴,他的故事,她对这份爱情的凄惶,她的所有心事。

她曾很努力的去忘记,最狠的一次是烧了所有关于他的日记。那个深夜,她静静看火焰慢慢吞噬凌乱的字迹,仰望黑色灰烬凌空凄舞,决绝得不肯流一滴泪。但她最终还是不可抑制的咬着被角哭泣,与它们做了最后的告别。天灰,南方的2月底,竟还飘起轻柔的雪花,她想,这场葬礼多么隆重。

而她亦不曾知,她以一种以为可以忘记他的残忍方式让他在她的心里更刻骨铭心。

她曾想象和他一起手牵手的流浪,大草原,蓝天白云,两个人。走累了,就躺下看天,手依然相握,脸上是醉人的笑,多么简单的幸福。她也曾想将他走路的姿势,微笑的样子,冷冷喝水的表情,拍成慢镜头,那一定是很美的画面,可以见证她此生最美丽的心事。可是,她只能一个人坐在雨里哭,为她不能不被他忽视的卑微。他始终,是她心里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她注定,给不了任何人快乐与幸福,注定只能这一生远远看着他,但愿这份浓得化不开的爱可以为他守望,不论在哪里,一生伴着他,如守护天使,护他一生平安,快乐幸福。

命运轻拨着他们的机缘,让她在这错的时间里遇上对的他,徒留一场心伤,她想,下辈子她只要做他路旁一棵开花的树,在自己最美丽的时刻遇见他,盛开她今生所有无望的祈盼。她深知,她心里那颗生根发芽的种子,只不过是一场虚弱的等待,岁岁年年,也结不出一双并蒂的莲花,或许,待时光流到尽头,方能长成一株纤细的绛珠草,于湖风下迎风摇摆,轻吐她不能说出的惘然与忧伤。

烟花绚烂的尾声

她听着阿桑略带沙哑的嗓音轻吟浅唱,将她两年的光阴,掷入他的影子。转眼就是,毕业,分离。

始料不及的事,早已写在宿命的掌纹里,没有人逃得掉。

她预想无数个与他道别的场面,也许无声无息,连句珍重,一个微笑,或者手势,都会是多余,她只是躲在暗处,看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然后,把所有所有的感情与往事禁锢在心里,化成一场前世今生永远的悲剧。如果这是注定,她能怎么反抗呢。或许能够给他写个留言吧,于是在她的日记里,她反复练习有可能写给他的话,如果可以作为一个结束,一千只纸鹤或许能够承载她的心事吧。

她不曾料到,他会送礼物给她,写给她的是她一生无法忘掉的话。该怎么说,只是一切都终将结束,就像开始一样,然后淡淡说谢谢,祝她一路顺风。她流泪,他知道她的心事了么?是她闪烁的眼神流露,还是——

原来都是QQ,一直看着她成长这份爱,一心只想让她幸福一点点的QQ,她为她设计了这个最好的结局,QQ只是说,你能给她一个好的结局么。她不语,QQ,这是我收过的最好的礼物,是你,也是他。电话那头,QQ傻傻的笑。

是的,该有个结局了,她终是没说出口那个压在她心头沉甸甸的字,模拟过无数遍的留言,成了几句最云淡风轻的话。他终要离开,她只想让他云淡风轻的走,走向属于他的幸福,而她,有这个结局,就已足够。

她知,他终是一辈子刻在她心里的,像化石一样凝结在她的心里,一辈子深忘不掉。

这是一个将爱情低到尘埃里也开不出花来的故事。她知道现在的他已找到幸福,如她想像的那样。只是他会否知道,她曾如此爱过他呢。

离开之后,她依然一静下来,思念他的忧伤就会沉淀,一听音乐,想他的悲情就会汹涌,满得溢出来的爱,流到哪里?再远,也抵达不了爱情。爱,爱情,一个字的差别,却隔了千山万水。她只是忘了跟他说最后的一句,如果注定悲剧,如果烟花的一瞬真的可以抵达爱情,那么这一生,请允许我奢望一次,和你一起看一场烟火,好么?

她淡淡看这尘世,回忆她青春年华里一个人开出的尘埃花,含泪的笑。他入了她的梦,作了她的日记,让她有了可以寄托心事的地方,并让她成长这么多,她多么感谢生命,感谢可以遇见他。

所以,这一个人的尘埃花开,也这么美好。

寂寞箫声

夜,幽深的夜,灰蒙的天空上模糊的云朵凌乱不堪。新月如钩,斜挂云间,黯淡的月光散落在悬崖上的一块平地,映在一个成熟沧桑的脸庞上,气宇轩昂。

他静静地坐着,目光遥望着悬崖下的旷野。微风撩起那长发,在脸庞上飞扬,他并不梳理,任凭长发飘拂在孤寂的夜空。

他轻轻地把手中那精致闪亮的萧微贴在唇边。随着他那修长的手指在竹萧上轻快地舞动,萧声悠然而起,清脆而悲凉,如泣如诉,游荡于悬崖上空,催人泪下。

这个人是谁呢?为何在这寂静的午夜,陡峭的悬崖上吹起如此凄婉的曲调呢?

此人正是震惊武林,为江湖黑白两道敬畏的“萧声夺命侠”——任萧遥。以一萧惊震武林,所向无敌,在萧声中杀人于无影无踪,令人“闻萧色变”,又因其只处罪大恶极的人于死地,是谓“萧声夺命侠”。

但是,这个所向无敌的人今天却败得了号称“多情剑客无情剑”的无情。在今天的武林会武上,两人展开了激烈的比拼,最终无情胜出,成为新一届的“无敌之霸”。

难道任萧遥他在发泄今天的战败吗?悲凉的萧声是否代表着他的痛苦与悲哀?但似乎萧声中寂寞之感远多于痛苦,这又是为什么呢?

与这处悬崖上的萧声不同,遥远处的武林会宴正以热闹非凡,无武林人士纷纷会集庆祝无情的胜出,但是热闹的会宴上却偏偏少了庆祝的主角——无情,他在哪里呢?蚂蚁般密集的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悬崖上边任萧遥依然吹着寂寞忧伤的萧,所不同的是多了一个人——无情,众人为之骚动的无情,今届的“无敌之霸”,但在他脸上看不到丝毫胜利的喜悦,相反,代替的是愤怒与悲哀。

“你今天为什么要让我?”无情像是受侮辱了似的愤怒咆哮道。

寂静,无言的寂静,只有萧声依旧……

无情真的怒了,他又怒吼叫了一声,怒声惊飞了寒鸦,惊恐地扑打着翅膀,飞向远方,只有悲哀的叫声回荡在夜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任萧遥平静地说,依然没有回头。

“你骗得别人,却骗不了我,那场比赛你明明可以赢我的,你却……”无情愤怒地说,“你不要可怜我,你这样只会伤了我。我们重新再比一次,不然我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年轻人,何必呢?”

“废话少说,我们重新来决斗。”

“看来,我还是骗不了自己,那,出招吧!”

幽深的夜幕下,陡峭的黑崖上,伴随着暗淡的月光,一扬真正激烈的决斗就要开始了。这边,任萧遥手握竹萧,迎风而立,悠长的头发随风飘拂,脸上平静又坚定。那边无情紧握玉剑,缓缓地拉出玉剑,锋芒毕露,剑光夺目,脸容冷凝而又坚毅,玉树临风。周围的空气似乎凝结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远处惊起一群飞鸦,似乎也被浓郁的杀气所震惊。静,空气出奇的静,静得让人可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果然,无情甩开剑鞘,挥动着玉剑,防守攻击合一,不愧是剑中之圣,玉剑忽然幻化成千把万把,笼罩在任萧遥的周围,密不透风,任萧遥也绝非等闲之辈,竹萧声起处,群草舞动,听似悦耳,其实摄人心神,使其沉醉其中,受其影响。再加上任萧遥那上乘的“风飘柳叶步”使得出神入化,不一会就化解了无情的玉剑笼罩……

狂风呼啸,落叶纷飞,刀光剑影,萧声迭起,真打得难解难分,只见两团人影飞快地舞动,也不知道过了几个回合,仍然不相伯仲。突然,任萧遥凝聚心神,运气聚于右手指上,只见中指和食指处浮动着弱光,飘忽不定,继而转为红色,再为紫色,不再飘忽,却坚挺如剑,长度可长可短,全凭心性使然。右手一挥,地上的落叶顿时粉碎飘飞,空留裂痕在地,只有碎片像天女散花般飘落,无声无息……

“指剑?……不,怎么可能?……”无情惊愕了,他的心碎了,像落叶碎片一样,碎了,作为剑侠,他清楚地知道,练剑的最高境界是可以以气御剑,即指剑。相传只有一百年前出现过,之后便销声匿迹,当年震惊整个武林的指剑,为群雄出生入死都想争夺,为此弄得血雨腥风,鬼哭狼嚎。不想现在又出现了。

无情他彻底震惊了,原来任萧遥的真正绝招并不是萧,而是指剑!不过五招,他便输了,他崩溃了,颓丧地躺在地,无言,一切终归寂静,空气也好像凝聚了……

夜色凉如水,悬崖上,秋风轻拂,枯黄的落叶轻飘,散落在两人的身上……

“你知道吗?多年以来,我为什么隐藏着我的指剑不露,就是因为我已经没有对手了,你们只知道胜利的喜悦,又有谁明白无敌的孤独与悲哀呢?”任萧遥痛苦地说出了这个多年的秘密,“没有了斗志,没有了切磋武艺的快乐与契合……这是怎样的无奈与痛苦啊!”

无敌是最寂寞……

悠扬的萧声响起,悲凉中夹带着无穷的叹息与寂寞,随风飘荡……

第二天,人们发现任萧遥与无情都一起失踪了,他们的行踪无人知晓……

只有悲凉的萧声依然在某个寒夜响起,令人黯然伤怀……

落絮

新月如钩,阳春暖如风。空中布满璀璨的星,它不经意地闪着寒光,凶煞人心。轻柔的风撩起我的发丝,左眉梢的朱砂痣在夜空下诡异地闪出。我手中的剑泛出逼人的煞气,令人心悸而颤立。如琥珀似的血滴滚至剑梢,垂落,印染了地面,像墨水滴入水中妖娆地散开。面前的人因惊吓过度而扭曲不成形的面孔呈现在眼前,我轻抿嘴,轻蔑的上挑起嘴角,左眉梢的朱砂痣越显诡异了。

(一)

我叫印悸,是个杀手,一个冷漠的仅有一份情的杀手。

七岁时,一个柳絮飞扬的清晨,我家管家打着哈欠,蒙胧着睡眼去开急促且不耐烦的敲门声震慑的大门。门刚打开一条缝,忽地,一伙蒙面人持剑闯入,一剑击毙了惊骇而困惑的管家。他们残暴地挥着手中的剑,血恣意飞溅,染红了着魔样狂舞的柳絮,蔚蓝的天空仿佛也被熏染成血色,浓浓的血腥味弥散开来。我爹为让我活下来,他轻声郑重地叮嘱我:“孩子,不论发生什么事,你躺在地上不能动一下。记住,不能动一下,一定要记住。”他像要按碎我的肩,我咬着唇忍着痛嗫嗫地点头。他扳过娘的尸体压在我的身上,怜爱痛惜般地深深望我一眼,毅然而去,直奔强盗头子,决一死战,他们的剑蹭出飞溅凶狠的火花,招招毙命。突然,爹挑开他的面布,一道如泓沟的疤痕横在脸上,此时,他的剑已划过爹的咽喉。我无奈地看着爹爹缓缓倒下,泪偷偷地滑下。清香的空气中撮合着浓浓的血腥,吸入鼻,43条尸体的冲天怨气笼罩着我家大院,横尸的仇恨深深地烙上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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