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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正月雪倾覆邯郸城平原君请命出使楚

这年正月,天空乌云密布,赵国下起漫天飞雪,呼啸的北风凛冽刺骨,厚厚的白雪覆盖了因战火而满目疮痍的土地,寒风将昔日的大旗吹得猎猎作响。

然而,除了天气的严寒之外,赵国的百姓还沉浸在一片悲愤的情绪之中,战争的火焰并没有因此而停止,秦国自长平之战后又发动了邯郸之战,偌大的邯郸城变得空空荡荡,再也难见昔日的繁华景象。

而在那高高的城墙上现在站满了披着盔甲,年近花甲的老人或是还未成年的少年,这是赵国所能发动的士兵,青壮年几乎全部都死在了长平之战中,他们的尸体现在还掩埋在地下,尸体还未腐朽成白骨,秦军却再次的踏上了征伐赵国的土地,而今已是驻扎在了邯郸城外。

秦营之中,主将王陵听着属下的报告,得知邯郸城墙上的士兵都是些老幼之辈后,不禁大笑出声道:

白起将军在长平之战已将赵军杀得全军覆没,现在赵国所有出动的兵力只剩下了这些废物,我秦国大军只需要猛攻几次,必能够直破邯郸,取赵王的首级。

于是,王陵雄心勃勃地吩咐下去,准备攻城之战。

邯郸的城墙之上,白雪将城池变得如童话一般,但战士手中紧握的兵器却发出了森冷的寒光,冷漠的教人感到可怕。

廉颇站在城墙上,目光遥望着秦国的军营,此时的秦军正在操练队伍,那呼喝而出的声音盘旋在高空,即便是天还下着大雪,风声呼啸作响,秦军的操练声在数里之外依旧能够地听得一清二楚。

呼啸的北风加上秦营里的金戈之声,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剑,目标直指邯郸,要将城墙上的赵国士兵给予精神上的打击。

廉颇见状,心中也不得不对秦国的军队赞叹,即便是在大雪漫天的冰寒时节,秦军每天依旧在操练军队,难怪六国对秦国畏之如虎,这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廉颇虽然赞叹,但丝毫没有畏惧,如今的赵国虽然只剩下了老幼妇孺,但长平之战的仇恨如同燃起的火焰,炽烈地复仇火焰燃烧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论起士气比秦军还要猛烈十倍百倍。

同仇敌忾,誓死御敌,这才是廉颇有信心率领赵军抵抗秦军的底气所在。

如今城墙有廉颇坚守,赵孝成王心中稍稍喘了口气,但派出楚国和魏国的使者却迟迟没有传回消息,所以至今也不知道两国至今的想法如何,是否愿意出兵救赵。

“来人!”

赵孝成王的声音在宫殿内传出,很快一个侍者匆匆的跑了进来,连忙躬身说道:

“属下见过大王。”

赵孝成王从王座上站起,对着底下的侍者说道:

“去请平原君来宫议事。”

平原君的府邸,因秦军围城,全府上下都有些人心惶惶,甚至一些贪生怕死的门客,都是选择了悄悄地离开,剩下的门客即便不是忠义之人,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些人当中,一位名叫毛遂的人也选择留下来。

说起毛遂,门客里知道他的人不少,因为大家都知道毛遂来平原君的府上已有三年,这三年的时间里仅仅只是个碌碌无为的人,有的人甚至私下里还建议平原君驱逐过毛遂,所以这么一来,毛遂更是被戴上了无才的帽子,唯一让大家觉得毛遂好的一点的,便是此次秦军围城毛遂没有选择做贪生怕死之辈,而是留了下来共同抵御秦军。

不久后,王宫的使者便将平原君请入宫内议事,所有门客见状都不由跟着紧张起来,这是大王要平原君商量决策去了。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起来,唯有毛遂一人侧耳恭听,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其中一位名叫吴让的门客见毛遂一言未发,奇怪的开口问道:

“毛遂,如今平原君被大王招入宫内,你怎么不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呢?”

毛遂听了,勾嘴一笑,回答道:

“如今邯郸城被秦军包围,势如水火之中,想要获救只能让楚国和魏国出兵,但据我所知,赵国如今派出去的使者一直没有音讯,大王这是着急了,才招平原君进宫的。”

毛遂说完话,其他门客听了后,心中一番较量,发现事情果真如毛遂分析的一般,看向毛遂的目光不由露出赞赏之色。

然而,一道冷哼声却将重雷击鼓般的打破平静,紧接着一位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走门客当中走了出来,看着毛遂冷笑道:

“毛遂,你一个下等门客有何资格在这里发表意见?”

众门客闻言,脸色皆是露出难看的神色,看着面前的孙坚又不敢有反驳的话语,谁都知道他的弟弟在长平之战中战死,心情不是很好,但事不关毛遂,为何出言这般伤人。

孙坚毫不在意其他门客的目光,原本自己孙氏兄弟二人皆是兵家,自从拜入平原君门下后逐渐成为红人,现在弟弟孙泽已死,又听见毛遂一番理论,心头自然不喜,担心毛遂会取代自己现在的地位,所以才会出言教训毛遂,好叫他安守本分。

毛遂看了一眼孙坚,心中已明了了七八分,随即又重新变得如从前一般,施施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众门客见此也相互告退,只有孙坚和几个人留了下来,目光不善地看着毛遂离开的背影,留下的几人见状,哪里不知道孙坚的想法,嘴角跟着露出冷笑来。

这时,平原居已是在王宫大殿内,此外还有平阳君和虞卿等几位重臣在此,赵孝成王坐在王座之上,威严的脸上隐约流露出一丝焦急之色,看着底下的众人开口道:

“虞卿,出使楚国和魏国的使者还没消息吗?”

虞卿听见大王问话,脸上露出难看之色,想当初可是自己让大王拒绝秦国的议和,可是谁能想到楚国和魏国竟然如此的目光短浅,毫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只得开口回道:

“禀大王,还未有消息传来。”

其他几人闻言,心中皆如巨石沉入湖中,已经不能用涟漪来形容,而是真正的大浪,赵孝成王的脸上的威严都不在了,一抹苍白的神色浮现了出来,嘴里呆呆地说道:

“天要亡我赵国吗?”

赵王说出这话,平原君等人吓得跪在地上,对着赵孝成王急声安慰道:

“大王,事情还没有到这步田地,还请大王重新振作起来,赵国的社稷还需要大王来支撑啊!”

赵孝成王回过神来,看着底下的几位大臣冷笑道:

“那你们倒是想一个办法出来,如今秦军就在我邯郸城外,每一次攻城我赵国的百姓都要浴血奋战,若是长久下去破城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这时,平原君走了出来,对着赵孝成王坚定地说道:

“大王,如今办法只有一个了,那就是我作为使者亲自前往楚国,请求楚王出兵救赵!”

赵孝成王和其他几位大臣闻言,皆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一番沉思之后,赵孝成王又说道:

“如今也只能这样办了。”

正在赵孝成王和平原君等人商议的时候,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道急匆匆的人影,对着赵孝成王急声报道:

“大王,秦军又在攻城,廉颇将军正在全力抵抗!”

赵孝成王闻言,连忙从王座站起,平原君等人见状,纷纷请命前往城池抗战。

很快,平原君回到府邸中,下令全府上下不管是自己的妻妾还是门客都要前往城池抗战,于是在以后的对秦作战中时常可以看见有年轻的丽人披着盔甲浴血杀敌,赵军士气得到鼓舞,士气高涨。

此时,邯郸城下密密麻麻的秦军正在有条不絮地升起攻城梯,无数面坚硬的盾牌阻挡住了赵军的飞箭,一个个悍不畏死的秦兵爬上云梯,向着邯郸城的城墙爬去。

可是,即便是秦军的武器装备精良,士兵作战强悍,依旧没能够踏上城墙一步,在接近城墙的时候便被赵军给一个个击落了下来,而在城墙下已经是血流成河,尸首堆积成山。

王陵见状,眉头未曾一皱,继续命令准备多时的弓箭手发射弩箭,接下来只见无数的弩箭飞射而起,向着城墙上的赵军激射而去。

廉颇见此早有准备,早有士兵取出厚甲防御,不管飞箭多么的飞速,还是多么的尖锐,都被厚甲生生地阻止了下来。

“杀!”

廉颇怒喝,向着城墙下的秦军同样是射出无数的飞箭,双方的战斗意志持续了一天一夜才停歇下来,高高的城墙上溅洒着无数鲜红的鲜血。

此时此刻,北斗星的光芒被初升的阳光一点点地掩盖过去,地面厚厚的积雪染上一层暗红的颜色,让吹过的北风都是夹带着一股淡淡的咸腥味。

秦国的军营却迎来了沉寂,此次的攻城之战己方损失惨重,却依旧没能够成功攻下邯郸的城池,王陵看着远处的邯郸城,心中暗暗发狠,等到城破的那天定要将里面的人全部用来祭奠秦国的士兵。

赵孝成王一夜未睡,直到得知廉颇击退秦军后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同样一夜未睡的还有一人,那便是赵括的母亲,自从儿子赵括战死长平之后,她就常常一夜未眠,就在赵母恍惚入梦的时候,赵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母亲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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