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身形一降,就朝着下方的死亡森林冲去。
鹰目锐目中泛起了一丝迟疑,但它终究智慧有限,一念及刚才牧天这个渺小奴人的冒犯,它就无法自拔地怒火冲天。
它身形倒转,直追而下,朝着牧天所在的那片死亡森林进逼,同时催动着那诡异的杀机神通,一刻不停地追杀着牧天。
牧天与鹰王之间的大战早就惊动了这一片死亡森林内的妖灵,此时别说觉醒人,就连妖灵,也没几个,牧天自然不会担心这一战会伤及无辜。
所以,放心大胆地直接就冲入了森林巨盖之下。
霍然间,一直紧逼身后的杀机溃散无形,已经无法让牧天再感受到那种危险之极的气机牵引。
牧天心中大定,暗暗笑叹,果然如此,这鹰王的诡异杀机神通,不过就是借助光芒来施展并掩藏形迹罢了,一旦落入黑暗之中,它这神通立时就实力大降,已然不足以威胁牧天。虽然此时天未黑尽,血月未明,但正是这样的黄昏时候,林中阴密,更显黑暗,所以,几乎隔绝了此鹰王神通的七八成威力,如此一来,立时就破了它这凶悍的法术神通。
“可恶的奴人!出来!与本鹰王一战!”
鹰王自然也知道,它的法术神通已被牧天利用地利之便给破解掉,当下恼怒难当,转而向牧天叫战道。
牧天又岂会惧它?
当即焰翅一展,就又钻出了森林顶冠,鄙夷地道:“小小妖禽,藏头露尾算甚本事!还鹰王呢,我看你连那一只鸦王都不如!有种的,显露真身,与本脉祖大战八百回合!”
“你!无耻的奴人!冒犯本鹰王,是你犯下的最大过错!光禁牢笼,禁!”
鹰王在口吐人言的同时,身形缓缓从虚空中展现出来,却不知其如何就突然施展出了一种控制神通!
牧天刚刚察觉到不好,就已发现,他竟然已经被困住了!
四面八方的虚空中,竟然凭空生出了一座光壁牢笼,把他完全地隔绝在了其中,无论他飞遁速度多快,也无论他往哪个方向飞遁,都会撞上这似无却有的光壁,然后,就被光壁反弹而回。
牧天暗暗惊叹,不愧是拥有十二种神通的高级妖禽,单单是这一手光禁牢笼,就足可笑傲苍天了,难怪会自称鹰王,的确有几分本事!
但牧天却浑然不惧。
也不知是因为这鹰王体型太过巨大之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它所施展的这个光禁牢笼也太大了一些,以致于牧天尽管身在其中被鹰王不断以各种神通狂轰乱炸,但牧天依然可以在其中闪躲逃避,一时间也根本无法奈何牧天。
就连那诡异杀机的神通,也同样无法在短时间内伤及牧天。
而天色,却是越来越黑了。
鹰王也越来越恼怒、越来越焦急了。
牧天身在光禁牢笼中,心有所感,暗暗做着反击的打算。
眼看夕阳西坠,就要彻底消失在天边,死亡森林的树冠低空处即将陷入更加幽暗的环境当中,纵然环天一顾尚有极光,但那都不是真正的光芒,都是反射的弱光而已。
鹰王当即立断,有些不甘的怒啸一声,就要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
牧天猛然一催体内元力,滚滚元力涌向手中双剑,滚滚火焰迅速退散,取而代之的是通体的金色光芒闪耀,从剑尖之处,直接伸展漫延出去两丈有余的金色剑芒。
两剑合一,朝着一处光壁狠绝一刺。
“哧——”
一声闷响。
牧天整个人,就如同一道箭矢一般直接冲出了光禁牢笼,射向刚及转身的鹰王躯体!
恐怕这鹰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直被它困在光禁牢笼之中的小小奴人,一直被它全面压制不停轰杀的可恶奴人,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冲破了它的光禁封锁!
这也就罢了!
它只觉得心头一悸,还未等它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
后躯某处就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它才恍然惊觉,那无耻的奴人,果然无耻之极,竟然直接破开了它的躯体,钻进了它的身体之中!
它刚想运转神通困住牧天,却是猛地鹰目圆睁,一股愤怒又惊恐的神色从中散射而出。
“啾——!”
鹰王唳啸一声。
“无耻奴人!竟敢毁我王躯!啾——咕——啾咕——无耻——”
鹰王恼怒之极,完全忘记了逃跑,转而就在原处天空飞旋打转,似想揪出牧天来,然而,牧天如此小巧,更是钻在它的体内,从内部进行破坏,纵然它不停地啄击自己的躯体,更是胡乱地施展着各种神通,却也无济于事,根本无法对牧天形成任何威胁,反倒是它自己,巨大的鹰目中越来越惊惧,越来越恐慌,直至越来越无奈,越来越不甘,只能一阵阵地唳啸尖鸣,一双巨翅激荡起巨大的狂风,直吹得下方的死亡森林都为之断折。
猛然间,一个灵巧的身影从它巨大的躯壳某处飞射而出,鹰王立时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当即就要催动神通进行最强烈的反击,然后,却在这时,一个巨大的枯藤牢笼迅速构建生成,以下方的死亡森林为根基,直上云天数百米,把鹰王整个儿都困在了其中!
登时,这一片枯藤诡牢空间里,就全然剩下了黑暗。
以及,一个火焰战神一般灵巧却渺小的身影。
鹰王这才陷入了彻底的惊惶当中。
没有了光芒的闪耀,它的神通将彻底泯灭,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且,此时的它,虽然外表上看无关大碍,但它自己却知道,它的五脏六腑,已经被牧天破坏得差不多了,法力运行的脉络也已经毁损,再难催动什么有威力的神通。
直到现在,这鹰王才回过神来,它竟然是被这渺小的奴人给戏耍了!
虽然它不知道为何这奴人示弱于它,并与它周旋了这般长久,但它却知道,它已经离死不远矣!
最可恶的是,这可耻的奴人竟然还封锁了这一片空间,让它完全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牧天浑身浴火,背后焰翼招展,悬停于庞大的鹰王巨首前,直视着那一双锐利的鹰眼,平静地道:“本脉祖早就说过,你不过一只小小的妖禽而已,胆敢冒犯本脉祖,这就是你的下场。妖孽,你可还有何话说?”
“哼!什么狗屁脉祖?本鹰王不曾听过!你这奴人,卑鄙无耻,耍弄阴谋,本鹰王不服!有种的,放了本鹰王,等明日本鹰王再与你大战八百回合!”
鹰王低沉着嗓音道,仿佛怕被诡牢外的巨鸦听去似的。
“哦?小小妖禽,竟还不服?是否明日一战,再败我手,你便臣服?”
牧天的眼中精芒闪动,仿佛真的在琢磨着是否要放其一条生路似的。
“哼!你乃奴人,吾乃鹰王,岂会臣服于你?不过只要你放过了本鹰王,明日一战,本鹰王必定能打败你!到时,本鹰王也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巨鹰虽是强弩之末,竟还口气强硬地道。
“啧啧。你这妖禽,真是不识好歹!本脉祖是看你有些本事,想收你当座骑而已!否则,本脉祖现在就宰了你!哼,你不就是不服气么?本脉祖这就放了你,我倒要看看,你区区妖禽,明日又岂是我的对手?”
牧天一副志在必得眼高于顶的神色道。
言罢,竟然真的撤去了枯藤诡牢。
血月腥芒淡淡地铺洒而下。
鹰王有些发怔。
“你这……你既称脉祖,可要一言九鼎!既然放了本鹰王,就要说话算话。明日苍天为证,本鹰王定当与你大战一场,若是败了,本鹰王就算当你的座骑,又有何不可?若是你败了,本鹰王自也不会难为于你,定当放你一条生路!”
鹰王斜过巨首,凝了几眼牧天,仿佛在判断牧天的用意似的,这才深沉地道。
“屁话真多!再不走,本脉祖可以杀鹰吃肉了!”
牧天不屑一顾地冷然道。
“哼!”
鹰王虽然还是有些惊疑,但逃生的欲望最终占据了它的智商,它勉强地展动巨翅,就朝着南方疾飞而去!
牧天悬浮于空,竟也没有丝毫追赶之意。
巨鸦见状,早已迅速地疾驰而来。
“脉祖神威!竟连妖王都能打败!脉祖威武!”
它竟也学会了拍马屁了。
“飞侯,敛去法力波动,跟上去。”
牧天才懒得和它打哈哈,直接吩咐道。
“是!乌怒定当不会让那妖王发现属下行踪!”
答罢,巨鸦就连忙飞掠低空,贴着死亡森林的林海表面,朝南直追过去。
以鹰王如此巨大的体型,只要远远地吊着就行了,完全不用担心追不上它。
牧天这才蹲下身来,关切地向燕芳菲传音道:“怎么样?没事吧?”
“嗯。没事。就是之前那鹰王的音波神通让我一时有些头痛而已。”
燕芳菲绽放出一个比较勉强的笑容来。
牧天又岂能不知,燕芳菲这是强作笑容而已。她毕竟只是闻境期的修为实力,就算也是灵修,但又岂可能与牧天相比?而那鹰王毕竟是货真价实的相当于悟境期的妖禽,就算只是一个音波神通轰袭,寻常的闻境期修者,恐怕当场就得陷入痴傻当中,任由屠戮了吧!甚至是直接脑袋爆裂开来也并非什么不可能之事。
“人没事就好,它的神通,我们可以想办法再偷学。”
牧天想了想,平静地道。
他此时也不敢肯定燕芳菲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否还能有余力感应那鹰王的神通,并偷学到手。
这也是他没有马上斩杀鹰王,而是放其离开的原因之一。
“呵,没事的!我刚才拼尽全力,偷学到了那鹰王的好几样神通呢!就是……就是都不完整,可能,不会让你太满意。”
燕芳菲的脸上,泛起了如嫣的笑容来,急切地道,不过最后,却又有些小心翼翼,似乎真的生怕牧天为此而生气似的。
“瞧你这话说的,你能偷学到一种神通那都很不容易了!我当然满意!只是,这真是太难为你了。我其实就是好奇,那鹰王的特殊神通是什么?”
牧天脸上佯装怒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