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你多大胆下了一个难以完成的决定。
我多无能让你最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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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霁没有跟团，下了巴士她就一个人拎着轻便的行李买了张票，然后匆匆进了景区。路笔直的像没有尽头，记忆中的最近一个景点都有好几公里。不过好在是没有太阳的阴天。
好久都没有观光车，“真够倒霉。”那就先一直走吧。
当初和他一起也不就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吗。记得当初你说要下定决心改变我大概就是在这个地方。
可是后来我改变了，你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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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城你看！观光车！”凉霁难得这么不顾形象的大叫，幸好周围没什么人。但对于脚都走酸了的凉霁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
两个人跳上了观光车，风吹的凉霁整个人有精神了起来。“幸好有辆车。”凉霁高兴的望着陈城。“对啊。”陈城细心地帮凉霁擦了擦汗。
沿途过了很多小景点，不过陈城看凉霁太疲惫不想下车，他们便在玩水的“珍珠滩”下了车。陈城把零钱装到包里时凉霁已经迫不及待地沿着小路走去。
两个人踩着浅浅的水滩边走边打闹。“陈城我要泼你了啊！”凉霁喊着笑追赶陈城，手里捧着的水顺着手臂往下滴。“那要看你追不追的上了。”跑着跑着凉霁跌了一跤，牛仔裤已经湿透了，陈城说赔她一条，她硬是不要，把湿牛仔裤穿成了干牛仔裤。“凉霁！我决定了，我要让你离开你所在的环境，我要改变你！”
陈城语气坚定地说。
“为什么？”凉霁被这么忽然的决定吓到了，潜意识告诉她这只是个玩笑。谁会帮她这个十恶不赦的坏女孩？！
“因为我相信一见钟情。”
……
凉霁没有说话，“你就当你默认同意啦？凉霁，我会让你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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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马路中央，回忆着八年前的故事。不过思绪最终被两声鸣笛打断。她慌慌忙忙地靠向旁边。本来以为是观光车，不过是一辆黑色奥迪。
隐隐的失望。
不过那辆奥迪却停了下来。是不是看她太可怜了。凉霁暗暗想象着她此时的狼狈，一个弱女子拎着行李，没有人陪同，形单影只而且还找不到观光车。好像是有那么一些不堪，不过她可是什么都不怕的凉霁，不管八年前还是现在。
车窗渐渐下降，里边的人西装外套放在副驾上，是邙一。“邙一？！你怎么在这里。”凉霁有几分惊喜，“学校老师组织的旅游，我妈硬是要我来，一起吗？”
哦哦，原来只是这样。那要不就一起吧？可是陈城呢，，，我来这里是因为他啊。不对，不，只是和他们学校一起而已，他不是故意所以没什么关系。
好吧。
凉霁上了车，两人先都是沉寂了一番“现在在干什么？是你所想的白领生活吧。我在上海一家传媒公司工作。”
最后还是有凉霁打破了极静。
“当初从我妈妈执意带我去了台北，然后在那里生活了……”凉霁草草打断“都过去了。”
是呢，都过去了，不管是十五六岁的凉霁邙一，还是十六七岁的陈城凉霁。都过去了吧。
“现在是一家股份制学校的股东，我妈妈是董事长。”
嗯。他一直都是那么优秀的邙一。
一个急转，没系安全带的凉霁忽然一甩，额头正好碰上了陈城的肩，隔了一层薄薄的衬衣，凉霁感受到了陈城的温暖。
都没有说话，车里音响好像是那英的《默》，容易下雨的山区也来了一场山雨，想是雨滴特地浩浩荡荡的前来赴会。
凉霁的额头就这么抵在陈城肩上。
“年少时候虔诚发过的誓
沉默的沉没在深海里
周而复始
结局还是
失去你
……
笔下话不满的圆
心间填不满的缘
是你
……
啊失去你
啊我失去你”
难得凉霁耐心地听完一首歌，耐心听完了这段歌词。。
陈城好像觉得肩头有点湿润，侧头一看，凉霁脸上全是泪痕，微微喘息。他连忙停车，当初她们做了一年的同桌，她坚强到从来没有过任何事情能让她流泪。
说到底她还是恨他的吧。
他手足无措，就默默的打开窗子任凭风雨击打在衬衣的那一半。可是仍地倔强的替凉霁挡住了吹进来的风。
“对不起。对不起。”他只是低吟，凉霁却刚好一字一句全都听到。两行热泪又滴在邙一的衬衣上。她不甘说话，紧紧地咬着唇，即便颜色变得乌红，即便有血丝泛出。“阿一。阿一。阿一。”
她只是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只是他曾叫她阿霁，她名他阿一。
“忍不住化身一条孤寂的鱼。”
“逆着洋流独自游到底。”
那首歌忽然像成了单曲循环，反反复复播了好几遍，凉霁无奈的浅唱。邙一手机忽然想了，他把音响音量开到的最低。
“小邙，雨下大了我们就直接在××客栈会和吧，你的房间都定好了，快来啊。”
“李叔，让他们再留个房间。”
……
电话潦草的结束。音响打开时《默》也悄然结束。邙一只是U盘里下歌时无意间听到很喜欢，就下了三遍。
“邙一，”
凉霁抬头，“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他不作声，她就继续说。“有时候我觉得我凉霁是有多窝囊被那么多男人甩。”
“那年你就那么走了，留下孤零零的我一个人。那大概是第一次被一个自己喜欢上的甩了的滋味吧。是啊，凉霁有很多的男朋友，凉霁也被挺多人甩过。可是我的心一点也不疼。为什么？因为我不在乎。我不喜欢他们他们让我失去的只不过就是挂在脸上的那么一点自豪感。”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啊。说好的陪我走三年不过就成了一句玩笑话。”
“很多个夜晚里我想起来都是疼，可是坚强的凉霁从来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我宁愿让所有人相信我凉霁就是桀骜不驯的人。别跟我说对不起，我花了八年时间适应只有一个人的生活，可是就因为一首歌攻匮了我所有防线。”
“后来我又遇见一个男人，他一点点的叫我改变，一年！又是一年！一年后他因为我的撒娇固执让他为我车祸而死。”
“这就是我凉霁，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活该被所有人讨厌。”
“不配拥有爱和所爱之人。”
说了很久终于说完，却又是一片沉寂。
邙一默默打了火开车，车速很慢，好像是留时间给两人思考。
“阿霁，你也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可是我也是不得已……算了我不想做解释，我是错了，你怪我吧。”
凉霁坐正，“说完这些，好像把心撕开了口子，垃圾都倒了出来，反而干净了好多。”
“我放下了。”
时间的手，翻云覆雨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