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样的说法？”张元亲自开口，脸上的阴狠过于明显，倒有些是像使劲儿装出来的。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忐忑，如果连一个还是普通人的服务员就能和自己硬撼一记，那么明聚楼的可怕就显而易见了。
不过见这位王主管一句一个以和为贵，摆明是在服软，这时候他要再不有所表现，以后还怎么使唤这三个跟班？
“既然你们意识到错误了，那就让这小子给我鞠躬道歉，另外你们明聚楼请我们吃饭赔罪，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张元其实张嘴要说让独孤浪跪舔什么的，但长久以来的谨慎或者说胆色不大，让他说出自认为已经很宽和的条件。
“滚你妈蛋，还让我道歉，酒楼请你吃饭？你是哪里来的乡巴佬，是不是以为明聚楼是王秃子开得，没毛没卵的，任你索炸？”为了让华凡看出好戏，独孤浪使劲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你给老子闭嘴！”没毛没卵因为断句可以理解为两个意思，一是王秃子上无毛，下无…，另一个意思是说如果王富贵任人敲诈，就是上无毛，下无…。
王富贵恶狠狠瞪了独孤浪一眼，转而面向张元四人。
“是这样的，万事以和为贵，刚才你们说的，我就全当放屁了，这样咱们还能和和气气继续交谈，否则的话……”
当王富贵心平气和地说完话时，不仅张元四人，连华凡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们之前说的话全当放屁？以和为贵的条件竟然是一切都不能不让他满意，这话不就是这个意思？
好个以和为贵，华凡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生猛，什么叫做强悍。
“你、你说什么？”张元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耳朵除了毛病。
“他说你们马上夹着尾巴滚出去，否则就要收拾你们！”独孤浪继续搅和。
“你闭嘴！你们听到这兔崽子的话了吗？就是这个意思。”王富贵凶狠地喝止独孤浪，平淡地对着张元，但是话语里的意思完全掉了个儿，对于独孤浪的话，他是十分认同的。
“好个明聚楼，不打听打听我们炫冰俱乐部的上家是谁？我们元哥可是俱乐部正式成员，相当于玄冰冷家的一份子，你竟然敢这么欺辱，真是不知死活！”
跟班里有点小机灵的立马搬出后台。
“不错，马上道歉，兴许元哥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否则的话……”
另一个跟班挪用了王富贵的“否则的话……”，但是他说起来总显得色厉内荏，装腔作势。
最后一个跟班双臂抱肩，双眼直视王富贵，但是目光刚一接触到王富贵那张长相狰狞的脸，立马上移，却又被脑门的锃光瓦亮闪的眼睛一疼。
“话不说二遍，我数三声，再不滚，呵呵……”
王富贵的衣服忽然一鼓，褐黄色的浓实劲气顿时溢体而出，其凝实程度，比张元之前拳头上的强十倍、百倍！
“1、”
黄褐色的光芒渐渐收敛，却越发凝实，最后宛若化为王富贵的另一层皮肤。
这是超能E阶劲气化虚为实的表现。
张元四人不由后退一步。
“2、”
忽然自王富贵右手处，黄褐色的劲气忽然开始延伸，萦转着的劲气竟然自动化作一根一米来长的棒子的形状。
D阶超能，化劲成形！
此时张元几个人已经变得惊惧，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中年人，酒楼里的一个主管，竟然是D阶超能者。
要知道，在整个华夏，甚至是全世界，D阶的超能者都是能称之为小高手的存在，他们是一国一地区最为坚实的中坚力量。哪怕放在超能军队里，至少也是校级存在。
至于张元四个F-2、F-3的菜鸟，面对D阶超能者，只有跪舔外加找死的份。
“我们走、我们走！”不知道四个人里是谁赶忙说话认怂，其他三个人也全无意见。
“3！对不起，晚了！”
王富贵话音未落，手中的劲棒呼啸地扫出，黄褐色的光劲在空气中留下了九十度扇形面痕。而张元四个人几乎同时传出痛呼声，身体在产生剧痛的同时，不由飞在半空。之后尽数砸落到大门口处。
华凡和独孤浪则亲眼看到四个人全部捂着右肩，呻吟着、惊恐地看着王富贵和他手中那根一米长，手腕粗细的劲气棒。
“滚！”王富贵随口说道，然后棍散光收，他的脸上则再次挤出笑容，对着看热闹的顾客们逐个点头致意。
看着王富贵现在的模样，很难让人相信刚才那个随手一击就扫飞四个F阶超能者的人就是他。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王富贵的语气转变实在太快，以至于华凡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怎么又变得那么强硬生冷了？
独孤浪却早已经习惯，全然不在乎的模样，率先迈步，大大咧咧地跟着王富贵就走。
“华凡，跟上！”走出两步后，他还不忘叫上华凡。
至于狼狈地逃出明聚楼的张元四人，早就没人去注意了。
……
“兔崽子，你就给我惹事！说，为什么？”主管办公室里，王富贵厉声发问。事情的整个过程，其实都被他看在眼里，独孤浪的小心思也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
“主管大人，您不知道，当时我刚带着华凡去熟悉完后厨，谁知道刚要出来就通过窗户听到有人在那里说他们来了井照街就轮不到明聚楼嚣张了，等出来一眼，就是那四个家伙嘚瑟着站在那里，您想啊，作为明聚楼一员，我当然要努力维护明聚楼的声誉地位，自然也就要好好教育教育这几个小子，所以说话的时候就故意声音大了些。谁料想这几个小子沉不住气，上来就要动手。”
让独孤浪说话，就没有简洁明了一说了。倒是华凡不由暗叹，果然不能被这货的表面欺骗了，他的坏心眼，已经到了相当的地步。
“哼，保卫酒楼名誉？这话你也有脸说？”王富贵戏谑地看着独孤浪，后者一派凛然正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主动挑事，一是为了让这个被你拉来的小伙子见识见识明聚楼的情况，这二嘛，就是你个小王八蛋想见识见识F-3的实力，顺便检验下自身的强弱。而且这第二个原因才是你个小犊子最主要的想法吧。”
被说破心机的独孤浪依然面色不改，昂首挺胸，要把捍卫酒楼名誉的架势从头端到底。
华凡看独孤浪没什么反应的反应，就知道王富贵说的竟然全是事实，至此，他在心里对独孤浪的评价又上一层。
这个家伙，实在是不简单。
“唉…，怎么样，你这个F-0是不是很不甘心？突破不到F-1，和超能者的差距就那么大。”王富贵的声音有些无奈，只不过这无奈，只是替独孤浪说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感触。
F-0，在世界超能者分阶中绝对不会找到这么个称呼。
但华凡却立即明白了王富贵嘴里的F-0是什么意思。
就像华夏超能者喜欢把没即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圆满一样，世界超能者组织按得是中心点命名法，华夏人则喜欢用段点命名法。
比如华夏超能者所说的F阶初期就是F-1的起点，F阶中期就相当于F-1的终点，也相当于F-2的起点，以此类推。
但是由于跨阶之间，并不仅仅只是量的变化，比如超能F阶突破到E阶，代表着是质的飞跃。
所以华夏的圆满一层，比如F阶圆满，代表着F-3的终点，但却不能代表E-1的起点，所以也有人把F阶大圆满称呼为E-0。
而独孤浪之所以被称为F-0，就是因为他夜以继日的纳气，无论元气在体内丹田处的储存量或是被元气淬炼了的躯体强度都已经达到超能者的水平。可是他就是不能“见光了”，超能释放不出来，就称不上超能者。
这是一件非常无奈的事情。
“记得我说过你实现不了超能觉醒就和F阶超能者有百倍差距，那时候你还不相信，现在呢？”王富贵看着独孤浪，面目依然狰狞，但是眼神中却流露出长辈对于晚辈的关切与同情。
“我信了，不过我就不信我突破不了！”独孤浪再不能装下去，这次的尝试，的确让他很不甘心！
可是明明他接下了张元一击啊？要知道，超能者因为有劲气护体，同样的冲击张元受到的伤害要比独孤浪小十倍。而独孤浪的元气是“死的”，那样的力量撑死只能用个一两次，就需要费时间来重新纳气。而张元因为实现了超能释放，体内与体外元气实现了大循环，这方面讲，他的元气又要比独孤浪充足十倍。
这两个十倍可不是简单相加的运算，而是相乘。
如果有一百个独孤浪绝对能轻易把张元干翻在地，但是这种单人能力的差距，不是“如果”能够改变的。
独孤浪沉默了，径直走出办公室。
华凡从头至尾好像都被忽略了似的，但他临走前从王富贵的眼睛里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种东西，好像叫做希冀和拜托。
拜托自己什么呢？
华凡望向独孤浪不甘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