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远和清阙不吱声得离开了,攥在一起的手心隐隐冒汗。
“依涟,你,”于斓,“我带你去看医生吧!”正如于斓所想,她的心理不平衡是一种疾病,或许通过治疗会有用。
“你才有病,你病得更不轻,”依涟冷笑,“你说你二十岁前有圆满的家庭,突然之间不见了,这怎么可能。是你有妄想症,你比我更可怜!”
二十岁之前,于斓很幸福,她的母亲很漂亮,漂亮到养花,花儿都会谢,父亲常说---这才是闭月羞花。那么真实,点点滴滴,说没有就没有。因为害怕,她强硬得去忘记,她藏得很深,连阡陌都没有说过,这些年,把自己塑造得很坚强,很大气!
她沉浸在思索中,却不料依涟眉眼一掀,狠狠推了她一把,夜里路上的车开得飞速,于斓躲得再快,也是被贴着手臂刮过去,依涟哈哈大笑得跑走了。
于斓跌在地上,手臂犯痛。
车子在前面不远处停下,开车的男人赶紧下车跑来,急切得问:“小姐,有没有事?”
“没事!只是一点……”于斓惊讶得发现自己疼痛的手臂划出的血痕,消失,愣住了。
而那男人突然发出呼声:“你是‘花间公主’米兰!”
“啊?”于斓并不想和那一段过去有什么交集,淡淡得说:“我姓于,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那男人有点激动,“那年,听说你出事了,我到处找你,没找到!我不会认错,你就是米兰!”
“我!”于斓不知道怎么回驳。
“你眉尾有个浅痣,所以不会错的!”男人坚持说,“没想到,又再看到你,这些年你还好吧?”
“我们认识吗?”于斓见他没恶意,也不想否定,“你?”
“我!”那男人有点腼腆,“我认识你,你应该不认识我!”
于斓疑惑。
“那年,我其实很想结识你的,但后来发生的事,错过了!”男人解释。
“你?”于斓突然脑子中一闪而过依涟曾经说过的话,会是这个男人吗?带着一点点忧郁,似乎比自己年长几岁。
男人掏出名片,双手递给于斓:“你好,我的名字是巫云山!”
“除却巫山不是云?”于斓脱口而出。
巫云山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差入。”
于斓摸出一张有点皱的名片:“我的!”
巫云山看了后,吃惊,她的转变有点大:“于斓?你姓于?”
“是啊,”于斓轻描淡写,“有业务可以找我的!”
巫云山尴尬得一笑。
这是个倒霉的夜,折腾到家是凌晨1点多,睡觉后满满的乱七八糟的梦。漆黑中的一点明亮,几张熟悉憎恨的脸渐渐清楚。不晓得为什么,于斓竟然听懂那个人的话,他神采飞扬,不似那天被支解成零碎的破落。晶莹的兴奋的闪光在他眼睛出现,拿着锃亮的手术刀,激昂得和同伴说:“我生来只为屠杀,如果有一天,我对人下不了手,我宁愿自杀,被拆分。”于斓反翻了个身,众茫中的一个梦罢了,当然,等她醒了后,一切就会烟灰尽。
“清阙,我们不回学校,会有事的!”千远很担忧,被清阙拉着在网吧里。“你怕什么,我都不怕,”清阙,“不回去又不死人,还是你惦记着千芗?”“清阙,你别胡说,我喜欢她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千远安慰她,“别瞎想!”
“千远,千远,我今天心里就是不舒服,”清阙头搁在千远肩膀上,也不顾周围传来的各种目光。
“怎么了?”见她撒娇似的团在自己身上,“你别多想了,她没你好,真的!”
“谁说的,她学习好,长得又好,大家都喜欢她,”清阙数说着千芗的出色,“好多男生让我转递情书,不过,都被我扔了。”
“任性!”千远对清阙扔情书这不讨厌,还觉得有一丝高兴,让你得瑟。
“千远,你真得不喜欢她,对不对,”清阙抓紧他的衣服,“就刚才,我们听到的。”
“什么?”千远问她,“你手上怎么全是汗啊!”
“那个姐姐说的咒言,”清阙说,“如果怎么样,将会怎么样。千远,千远,你说过,如果,如果你爱千芗,你会,你会去死!”
“放心,”千远,“那怎么可能,这样说说,就会实现,那大家都不活了,对不对?况且,就是它是真的,也不会的,我喜欢的是你啊!”
“是吗?”清阙挽着他的手臂,“你是爱我的,所以你不会有事的!”
“傻啊,”千远挠挠她的头,她不任性的时候很可爱。清阙的性情虽然泼辣,但从来不隐不藏,嘴巴容易得罪人。她很排斥千芗,这是千远知道的事,也任由她胡闹,乱说。唯一感到庆幸的,千芗从来不在千远面前说清阙的不是,有时说到相关,或者三人正面冲突时,千芗会离开。她是一个称职的姐姐,甚至在父母面前会维护千远,只是,这让他并不舒服。
清阙的指尖在键盘上飞一样的敲击,精神十足。千远趴在旁边小憩。
电脑那头亮着的头像是千芗。
千芗:你在哪?电话怎么不接。千远和你一起吗?
清阙:当然,他睡了!
千芗:睡了?呃……
清阙:不舒服?
千芗:清阙,我和你认真说,你们俩不能这样。
清阙:要你管啊!
千芗:这么晚了,你们在外面不方便啊。
清阙:是这么晚了,你不也没睡。监督我们?
千芗:。。。。。。
千芗:千远是个单纯的人。
清阙:难道我很复杂?
千芗:……我只是不想你配不上他!
清阙:可笑!
两人话不投机,自然不会往下聊。
一直到天明,千芗的头像是亮的。
看看睡得很熟的千远,清阙扬起嘴角,果然啊,她还是在乎你的。她似乎看到网络后,千芗熬红的眼睛和焦急的担忧。堂堂的优等生,对自己的弟弟心思不良,可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儿,此刻,清阙的嫉妒心已经膨胀到极点,只要千芗有一点不顺,她就会非常愉悦。
第二天回校后,宿管阿姨没查问她,不晓得千芗是用了什么理由,阿姨以为清阙大清早出去锻炼了。不过,千芗的脸色很难看,甚至都没有正面看清阙。
清阙哼过后也不想理她,去食堂吃完饭后,小操场那边,看到千远和千芗拉扯着说什么,似乎很激烈。
火气直飙上来,跑过去,推了千芗一把:“你烦不烦啊。不就是晚上没回来,我们又没怎么着。这样刨根问底做什么?”
“不是……”千芗有点疲惫。
“不是什么啊。看那么紧,他不就是你弟弟嘛,哪有姐姐看弟弟看得那么严实的,心理变态,”清阙尖酸得说,“莫名其妙!”
“清阙,不是的,千芗她……”千远着急得解释。
“她什么啊?”清阙,“你是和我怎么说的,全忘记了?她明明就喜欢告状,对不对?她是不是又说我不好了?”
“没有!”千远打断她,“千芗从来没有说过你什么,你多想了!”
“好了,你开始帮她了,我说的不错吧,你就是那个意思,”清阙指着他的鼻子,“骗子,说话不算话。”
“清阙,我只是想和千远说点家里的事,”千芗习惯了清阙平时天马行空的想法。
“谁信你,整天一可怜相,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清阙得理不饶人。
“清阙,”千远有点不舒服,“少说点。”
“我说得又不错,为什么不说?”
叭!
千远举着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挥出那一巴掌。
清阙抚摸着发烫的脸,沉默了好久,开口:“我想我理解的一直没错。”然后跑开了。
“千远,”千芗从震惊中缓过来,“快去追啊,这回她可真要生气了。你从来没有这样冲动过啊!”
千远看看清阙的背影,又看看千芗担忧的神情,抱着脑袋,无言得蹲下,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千远,你怎么了?”千芗一直觉得他是个深沉的人,这样类似的举动倒让她诧异,有点担心。
“姐姐啊!”千远低吟。
千芗愣了,自那年一起生活,他有意与自己保持距离,更别说称呼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千远,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看校医。”
千远摇摇头,朝清阙离开的方向离去。
“好好和她说说!”千芗虽然不喜欢清阙,但感觉上千远对她上心,而且也不排斥她的任性,自己不接受但也不会反对,只是心里隐隐得为千远可惜。
算了,他和爸爸的矛盾下回再说吧,估计他现在也没心情。
揉揉眼睛,真是困的,大清早来堵这个弟弟,哎!
不知道两人谈的结果,一整天没见着清阙,大概到晚上八九点才回到双人宿舍,挂着一副臭脸。
千芗原打算和她说话,但清阙冷笑后没理她,阴沉的脸挂着不可捉摸的笑意,让千芗不自觉得感到寒,冷,说不出的滋味,隐隐不舒服,想问又实在开不了口,清阙无形中的尖刻总是让她有回避,她说不上是怕她,而是从内心要讨好她,她不想千远难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