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萧山家已经是快到午时了(现代北京时间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邓夫子在交代完让两个人选个时间去县衙登记户籍的事情后便回家了。送走邓夫子。仔细看了看自己在古代的身份证明,韩西这一刻才感觉自己的心有了归宿,落了地。望着喜不自禁的韩西,萧山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在家里休息了片刻,待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韩西才把文书放在萧山以前放银子的地方藏起来了。看着韩西小心翼翼的藏东西,萧山觉得有点好笑,忍着笑意跟韩西说了声自己去摘菜,便到厨房拿了一个用竹子编织的菜篮去了后园。
“山子,米在哪里?”韩西在厨房里找了一阵都没有找着,便朝萧山大声问道。萧山家的厨房很简陋,只有一个一人高的陈旧的木碗柜,一个一米高放着砧板菜刀的木桌子,一个大水缸和一个灶台。
“在我的房间里”正在摘菜的萧山回头答道,“等一会儿我去拿吧。”粮食在农户人家都是贵重物品,一般都收藏的好好着,不仅怕老鼠吃,也怕有贼偷。
“不用,我去找找就行。”韩西不等萧山答复,便来到了他的房间,在他房间里的一个盖着木盖压着石头的大陶缸里找到了米。缸里有好几个麻袋,一个麻袋里放着五六斤的黄豆,而米用一个小麻袋装着,不多,大约只有两三斤。这些米看上去跟现代饱满细腻透着莹光的大米完全不同,又黄又细而且偶尔夹杂着没脱完的谷粒。米缸里除了一些大米黄豆,还有一个装着黑色如小米样东西的大麻袋,有大半袋子,韩西不知道是些什么,因为以前从没有见过。
看着眼前的大米黄豆,韩西想,这才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五谷杂粮啊。用手捧了几把米放在身边的木盆里,但看到麻袋中几乎不剩的米,韩西又从盆里捧出了一些放回麻袋,看了看木盆里的米粒,想着萧山的身体,韩西最后还是从麻袋里捧了些出来,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萧山才十几岁正是长身体吃得多的时候,现在又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不能饿着的,再说米吃光了去买就是。
端着近两斤的米,韩西来到了厨房。厨房里,萧山正在剥掉包菜外面坏掉的叶子。看到韩西手里端着的近半盆的大米,萧山停下了手中的活,嗫了嗫嘴唇看着韩西想要说些什么。
“山子,家里的米不多了,只够吃一两餐了,我们应该要买米了,你以前一般在哪里买啊?”韩西一边从水缸里用葫芦瓢舀着水倒进木盆里,一边问道。
看着韩西木盆里慢慢浸湿的大米,萧山望了望韩西,低下了头,红着脸说,“我以前都是吃黍米的,很少吃大米。”
听完萧山结结巴巴低沉的回答,韩西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古代,而大米一种很贵的粮食。不比现代有各种促进丰产的杂交水稻和化肥,在生产力低下的唐朝,稻谷的种植水平不高,平均生产率很低,故比起其他的粮食要昂贵很多。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或家底殷实的人才会以大米为日常主食,而贫穷人家一般只有在过年过节重要的时刻才会偶尔吃上一餐。自己到萧山家两天,萧山煮的都是大米饭,那些应该是萧山特意为自己做的,亏自己当时还觉得米饭的味道不好,想到这里,韩西不禁感到不好意思。
“米已经打湿了,我们还是煮了吧,今天就吃这个了”看着手里的米韩西羞红了脸,“晚上我们再煮黍米,好吗?额,黍米就是那个麻袋里黑色的米粒吧?”韩西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黑色粮食接着问道。
“恩”萧山低声回道,望着韩西手里的米萧山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毕竟这值四五十文钱了。萧山对韩西的身份越发感到好奇了,不认识黍米,吃的是大米,举手投足间的风范,韩姐姐的家世一定很好吧,萧山暗想。
待韩西用清水把米淘洗了两遍,萧山在不舍的心情中把米倒入了沸腾的热水中。盖上锅盖,等米膨胀了,水变得粘稠成了米汤,萧山才把米饭用葫芦瓢舀出来,用竹筛子筛去了多余的水分,放到锅里的木蒸架上继续蒸。韩西一边在灶下烧火,一边默记萧山煮饭的步骤,毕竟自己以后要在这里生活,不好总让萧山煮饭。
“这些米汤就这样放着吗?”看着木盆里冒着热气的白色米汤韩西馋涎道。米汤富含很多维生素,尤其是维生素B,营养价值很高,对于治疗脚气病很有作用,这是现代人都知道的。
“这米汤可以喝的,姐姐你要不要尝一下?”看到韩西跃跃欲试的表情,萧山从木碗柜里拿出一个陶碗用锅铲舀了一碗递给韩西。
米汤有一种淡淡的米香,味道也很淡,比起在现代吃过的米汤来说味道差了很多,与韩西的期待相比有很大差距,但胜在原汁原味吧,韩西暗想。
看着韩西脸上平淡的表情,萧山心里有点小失落,但转而安慰自己,姐姐家看上去应该不错,怎么会看得上这些东西。萧山从土灶架上拿下一个黑乎乎的肉块,用热水洗干净放在砧板上切,韩西近前一看才发现是一只只留下上半身的腊兔子。兔子的下半身在这两天已经被做成菜吃掉了。
两人一个人炒菜,一个人烧火,一碗腊兔肉和一碗清炒包菜便出锅了。看着桌上的饭菜,韩西进一步认识到萧山家的贫穷和萧山对自己的全心全意。一荤一素和一碗白米饭在现代可能什么都不算,可在萧山家里可能是萧山一年中最好的一餐,想到萧山为自己垫出的二两落户钱,韩西望着对面的稚嫩的少年,知道那应该是他每日上山打猎好不容易才积蓄起来的钱。
“山子,姐姐以后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想吃啥就吃啥!”在少年面前韩西郑重的许下了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