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都出来了?大家还是进屋子坐吧。宝儿,去给你韩姐姐倒杯茶来,”刘婶看着大家围着韩西,一边便笑着说道,一边张罗着大家进屋坐。原来这几天宝儿在学绣绣,这不几人女人正聚在一起聊天,教宝儿绣东西呢。
宝儿听了刘婶的话,瘪了瘪嘴巴,有点不开心的倒茶去了,心里还惦念跟韩西多聊聊说笑。
“小西这是我二儿子云清的媳妇曼娘,这是三儿子云定的媳妇桃花,她们都比你小呢。”刘婶指着站在身旁的两个年轻女子笑盈盈的说道,“曼娘、桃花说起来,你们还得叫韩姑娘姐姐呢。”
“刘婶,你真是好福气,有三位这么漂亮的儿媳妇。”看着两个作妇人打扮的年轻漂亮的女子,韩西有点脸红,人家小小年纪不仅结婚了,还生孩子了,对比自己真成了大龄剩女了。曼娘,全名张曼,才十八九岁的年纪,身形苗条,大眼睛,皮肤白皙,身穿着淡紫兰花刺绣领子粉红对襟褙子,手里抱着一个一岁大的孩子。桃花,原名赵桃花,比张曼人小,长得眉清目秀,小长长脸,尖尖的下巴像个白莲花瓣似的,穿着一件淡绿色的交领襦裙,看上去有一种温柔如水的感觉。
“这位是张婶,住在下面,张婶的针线在村里出了名的,有很多人请呢,这不今天我就请她过来教教宝儿的针线。”刘婶向韩西介绍身边站着的一位妇人,这妇人年约三四十岁,身着丁香色梭布褙子,头发梳着盘髻,插着一根金丝发簪,看样子家境不错。除了这四个人,屋子里还坐着一个身着银白底子梅竹菊纹样印花缎面对襟褙子的少女,那女子约摸十四五岁的年纪,风姿绰约,容貌姣好,只是脸色有点苍白,看上去有点瘦弱,那是张婶的小女儿张秀儿,
“秀秀姐,韩姐姐漂亮吧,我刚才说,你还不相信,现在相信了吧”宝儿从厨房端出茶水,在路过张秀儿身边时,小声的对张秀儿说。原来宝儿和韩西相处后,对韩西印象很好,觉得韩西既漂亮有可亲,很喜欢这个新姐姐,便对好朋友张秀儿说了,张秀儿却不以为意,让宝儿有点不服气。
张秀儿一直在盯着韩西瞧,只见她漂亮的鹅蛋脸上,一双弯弯的桃花眼满是笑意,丰润的嘴唇勾出好看的弧度,看得张秀儿不禁晃了神。忽然听到宝儿这样说,不由有点不好意思,急忙反驳的道“我哪有不相信你,只是没有亲眼看到过罢了。”说完偷偷看了一下韩西,见韩西并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松了一口气。
韩西在刘婶和张婶两人之间站着,听到对张秀儿的介绍,只是对她笑了笑,不曾听到她和宝儿的悄悄话,只觉得她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少女,对乡下能出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感到惊异。
“韩姑娘,身体好些了么?在这边还适应吗?”刘婶拉着韩西坐在她身旁,亲热的问道。
“恩,好多了,这几天都麻烦你们了。”刘婶这几天又是送衣服,又是送吃的,让韩西很是感受到了古人的淳朴热情。
“没事,以后大家都是同一个村里的人了,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我们说就是的,不要客气。”刘婶笑呵呵的说道。
“是啊,有时间也到我们家去玩玩,或到村子里到处走走,不要总呆在家里,你初来咋到,还得多认识认识村里人呢。”张婶一边绣着手里的帕子,一边对韩西说道
“恩,到时还要麻烦婶子说说村里的情况了。”韩西忙答道。
“韩姐姐,喝茶吧”宝儿把茶递给韩西,便拿着自己的绣活坐在了韩西的身边。
“宝儿,这是你绣的啊?绣得真好”看到宝儿手中还未绣完的的帕子,韩西很是佩服,没想到小小年纪能把一朵桃花绣得跟真的一样。
“哪有啊,秀秀姐姐才秀得好的,都可以卖到县城的布店里。”听到韩西的赞美,宝儿不好意思的说道,“韩姐姐,你绣得怎么样啊?”
“啊,我啊,我不会绣东西,”看到宝儿和张秀儿满脸惊讶,韩西尴尬的说道“我以前从来没有学过。”只能说在现代,刺绣是一门高端艺术,是一门特殊专业,除了特别的人还真没有有会刺绣这一古老的技术。韩西在现代只看过各种绣品,摸都没有摸过,更不用说会绣了。
记得在现代某段时间非常流行绣十字绣,但一般绣得都是壁画或者抱枕,做衣服或其他还是没有见过。
“那你以后也跟着我学学吧,不用绣得太好,但衣服还是要会做的。”张婶听了韩西的话,以为韩西孤苦一人,没有人教,不由对韩西更加怜惜了。
“额,那就麻烦婶子了,”韩西不知道怎么拒绝张婶,见张婶一本正经的拿着自己手中的作品指点自己,只能舔着脸先看着,毕竟本事越多越好。
一边指点着几个孩子刺绣,张婶不由说起了村里最近发生的事“刘嫂,你听说下面徐家的大儿子回来了吗?”
“徐家的大儿子,他不是去年被征兵出去了吗?”刘婶有点印象,毕竟才发生在去年。
“是啊,这不昨天下午回来了,就一个人回来的。”张婶接着说道。
“啊,我记得当时不是有好几人被征出去了吗,怎么就他一个人回来了?”刘婶不由感到奇怪。
“也不知道啊,听说他回来时是瘸着腿的,瘦的皮包骨似得,家里人开始都没有认出来,可怜的很啊。”张婶叹了口气,同情的说道。
“啊,难怪昨晚感觉下面总闹哄哄的,原来是这是啊。”刘婶想到昨天晚上的吵闹,恍然大悟,“那其他人怎么没有回来啊?不会是战死了吧,那也得有个信啊。”
“不知道,听他们说,他是因为腿伤一个人偷着跑回来的,是逃回来的。不然怎么才一年就可以回来了?”张婶突然把声音放低,轻轻地说道。
“啊,”刘婶惊讶极了,“怎么会这样,那要是被官府抓到了可怎么办啊?”
“应该也是没有办法了才逃的,”张婶同情的说道,“我听人说打一次仗就死很多人呢,受了伤的人药都没有,挺过去算命好,很多人就是病死的,而且军队里伙食也差,吃都吃不饱,还饿死一些人呢。
“怎么会这样,唉,幸好当初征兵的时候,花了些银子免去了兵役,不然,唉,这是留了一条命啊。”刘婶不由为自家在当初交银子能免兵役感到庆幸。
“是啊,这徐家他们几家不就是没有交钱,被抓走了吗。唉。说来说去,就不该打仗。”张婶总结道,想到去年征兵的事情,心里还是有点后怕。当初征兵的时候,因为抚仙村比较偏僻,上面征集的人嫌麻烦,管的不是很紧,最后没办法,便提出交钱免兵役的法子。因着这个,村里人都砸锅卖铁的凑了钱,但还是有几家因为穷或抱着侥幸没有交钱,最后人还是被抓走了。
“是啊,那你有没有听他们说,那些没回来的人怎么样啦?”刘婶好奇的问。
“不知道,昨天听到几家的哭声,应该不是好消息,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张婶沉重的说。
“唉,要不今天下午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刘婶听了心情不由有点沉重,建议到。
“恩,张婶点了点头
韩西坐在一旁,一边看宝儿绣帕子,一边听着刘婶她们的谈话,心里不禁有点慌张,现在在打仗吗?不会吧?自己不会是来到乱世了吧?看抚仙村的样子,也不像是打仗的样子啊,韩西心中浮起一丝担忧。作为生长在以和平与发展为主题的时代的人,韩西只在电视里看到过,和谐的中国连一点暴乱都容不下,更不用说战争了。
“婶子,这里在打仗吗?”韩西忙问道。
“是啊,好像这几年都有打仗吧?就是因为打仗才征兵呢,韩姑娘,你不知道吗?难道你们那里没有征兵吗?”对于打仗的事,张婶都是听别人说的,毕竟作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对这些是也不是很清楚,但征兵的事在各地闹得纷纷扬扬的,张婶不由对韩西不知此事感到疑惑。
“啊,应该也有吧,我当时没有注意这回事。”看到张婶疑惑的眼神,韩西忙掩饰道。
“你一个人住不知道也不奇怪,”看到韩西局促的样子,刘婶忙回护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仗,最近在县里看到的灾民越来越多了,县城也越来越乱了,你们明天去县城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韩西他们几个明天要上衙门,刘婶不由叮嘱道。
“恩,我们一定会。”刘婶的关系,让韩西很是感动。
走在回家的路上,韩西的心里还是乱糟糟的,唉,要是真来到了乱世也没有办法,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何况抚仙村这么偏僻,打仗应该打不过来吧,韩西在心里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