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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殃及无辜

望着眼前如潮水般涌来的噬影蚂蚁,秦燃一时间也慌了手脚,只得被张震三架着,一起往巷子口跑去。

嗅到了秦燃味道的蚂蚁群,瞬间变得比之前还要疯狂。嘶嘶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夜晚安静的街上,声音不觉扩散的很远。饥饿难耐的蚂蚁在行进过程中,不停地相互咬着彼此的触须,以此来激发更强大的动力,因为相互的撕咬,一些弱小的蚂蚁很快就被同伴肢解了,尸体瞬间就被行进中的蚂蚁啃食地干干净净。

“卧槽,他们居然还会啃食自己的同伴?”秦燃转过头,看着蚂蚁群经过的路径后面,残留了许多蚂蚁的残肢,在身后组成了很明显的一条黑线。

“哪管得了那么多,先跑远点再说。”张震三望着地上自己残缺不全的影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脚步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慢。

林子因为年纪比较小,加上之前在屋子里,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刚跑了几步就没什么力气了,渐渐地落在了秦燃和张震三的后面,回头一看,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蚁群,林子心中别提有多慌张,往上提了踢裤子,连忙朝前面的两人喊道:“哥,你们两个等我一下,我快跑不动了!!!”喊着话,一幅欲哭无泪的表情。

秦燃回头看了眼林辉,赶紧停了下来,转过身,几步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将林辉的手臂抓了起来,“快!跟我走!”瞟了一眼他的裤子,露出一股怪异的神情。

“嗯,走走走。”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秦燃,林辉心中涌出一股感激之情,随即迈开步子,大步往前跑去。裤腿慢慢流下了一股湿哒哒的液体,遗留在了刚才停下的地方。

“你这是。。。吓尿了?!”秦燃拉着林辉,看着裤子上湿了一大块的印记,憋了半天,终于挤出了这句话。

“这不是一紧张,就。。。”也顾不上面子了,只知道用手捂了捂裤腿,随即将手掌中沾上的液体,往身旁甩了甩。

“你他妈往哪儿甩呢!一手的骚臭味。把你的手拿开点。”秦燃看到差点滴到自己身上的尿液,朝林辉骂道。

跑到前面的张震三倒不是不顾林子的死活,只是因为被蚂蚁啃食了影子后,心中慌张,一心只顾往前跑去,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情况,直到秦燃刚才大声地骂林辉,张震三才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落在了后面。

张震三小心地往后望了望,还是忍住内心的慌张和害怕,停下了脚步,朝秦燃他们折了回来。一转身,往黑压压的蚁群快速地望了一眼,就是这么抬眼一看,身后蚁群的一个细节,倒是引起了张震三的注意,脚步不由地放慢了下来。

“嘿,你们往后面看一眼!”张震三离着两人还有一定的距离,扯着嗓子朝两人喊去。

“嗯?”听见张震三这么喊着,秦燃赶紧把林辉的手臂放开,嫌弃地往旁边大喘了几口气,“把你的手拿开,一手的尿骚味!”然后抬眼,往张震三说的方向看去。

“哦?”秦燃看着眼前的景象,似乎想到了什么。就见得那黑压压的蚁群,经过林辉遗留下那泡尿的地方时,竟然有些迷失了方向,有一部分蚂蚁匆忙的绕过了充斥着强烈尿骚味的地方,连连往旁边的草坪里爬去,地上以尿液为界限,竟然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阻碍了部分噬影蚁群的行进速度。

“终究是蚂蚁,不管他是吃什么的。终究还是怕水吧。”走到秦燃旁边的张震三悠悠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因为隔的远,张震三并不知道地上的液体是什么。

“嗯?什么味道?”狐疑的张震三环视了一圈,看到了站在一旁,捂着裤子不好意思的林辉,找到了味道的源头。

“快点!给我往这儿尿!”说完指着蚁群的前进方向,“快点!不然过会儿,这些蚂蚁又该跟上来了。”说着话,一把将林辉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捏着自己的鼻子对他喊到:“你倒是快点啊,不要墨迹了!”

“我,我,我,尿不出来了!刚才已经尿完了!”林辉被张震三这么一喊,心中也是紧张万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此时端放在桌子中央的四方樽,瓶体里亮起了一阵炫光,似乎要冲破瓶体的包围,穿山甲头像的眼睛慢慢地由淡红色变成了深红色,变得如同瓶体的血色一般。在穿山甲张开的嘴中,又开始不断地涌出一只只黝黑的蚂蚁,顺着之前蚁群留下的印记,不断往秦燃和张震三的身边袭来,而蚁群里的大部分蚂蚁在那儿原地打转了一会儿后,随着四方樽光亮的增强,慢慢地,都找到了本来的前行方向,又嘶嘶的像潮水般涌了过来。

“你小子,关键时刻就是掉链子!你不尿,我来尿!”张震三说着话,赶紧准备解自己的裤子,看到比之前气势还凶猛的蚁群,张震三不禁手都开始抖了起来,解皮带都显得不太利索了。

“秦燃,快点,你也来!”一边解皮带,看着逐渐靠近的蚁群,张震三都快跳起来了。一边着急的把秦燃也拉了过来。

“把你的脏手拿开!看把你吓的。我有办法了。”秦燃一脸淡定地看着眼前不断靠近的蚁群,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什么办法?”一听有解决办法了,张震三眼睛都亮起来了,连忙将刚脱下的裤子拉了起来,顺手将皮带紧了紧。

“蚂蚁终究是蚂蚁,就算他是吃影子的,难道能上天吗?!”秦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种冷静的微笑。“放心吧,看我的。”

说着话,秦燃拿出了脖子上的拓金石,月光下的拓金石显得异常透亮,正当空的月亮,透过拓金石,在地上打出一个漂亮的影子。秦燃稳了稳心神,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影子,猛然间一抬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靠近的蚁群,竟没有半点的慌张。就在这时,秦燃脚下的黑影忽然间向着前方的蚁群快速的移动过去。

嗅到了靠近的影子的味道,蚁群像是发了疯一样,一下子狂躁起来,蚁群中不断有蚂蚁冲出阵型,向秦燃地上的影子猛扑过来。

“快,油头快让开,把旁边草坪的消防栓让出来!”秦燃朝着愣在一旁的张震三喊道,张震三听闻,立马看了看身后,然后下意识地往旁边跨了一步。将身后的消防栓完全暴露在秦燃的面前。

紧接着,秦燃操控着自己的影子在正前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毯,等待着快速靠近的疯狂的蚁群。

为首的几只蚂蚁,相互在彼此的触须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瞬间引得身后蚁群的嘶嘶声变得更加的强烈,不顾一切地扑到了秦燃的影子上,刚准备尽情的撕咬,秦燃的影子瞬间往后退却了一步,从黑毯的两边,突然间伸出了两只粗壮的手臂,迅速形成了一个相互咬合的黑环,不停的搅动着蚁群,影子强有力的手臂,在蚁群中一阵翻云覆雨,将那部分蚂蚁绕的晕头转向的,在原地迷失了片刻。

“就是现在了。”秦燃一看眼前的状况,赶紧手一挥,地上的黑瞬间快速地移动到了张震三身后的消防栓那儿。黑影用力一撞,消防栓立刻就破裂成几块,水柱冲天,从裂口中不断地翻涌出来,巨大的压力,使得水花飞溅,斜飞出来的水,击打在张震三身上还有些隐隐作痛。

“卧槽,你这太突然了。”隔着数米远的张震三,还是被高压水滋了一身。

秦燃倒是没有理会张震三的抱怨,还是神情坚毅地望着自己的影子。另一边,被影子的手臂绕的有些发懵的蚁群,渐渐恢复了方向感,一阵阵嘶嘶的声音,重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还没等蚁群发动进一步的攻势,秦燃的影子突然间扑向了不停冒着水柱的消防栓,巨大的黑影将其死死的压住,只留出了很窄的一条缝,正对着行进的蚁群。

破裂的消防栓被黑影紧密的包住之后,在巨大水压的作用下,水柱就像是一头难以驯服的猛兽一般,将秦燃的影子不停地顶起来,而秦燃预先朝蚁群方向预留着缝,成了高压水喷发的切口,瞬间,如洪水般猛烈的水,顺着指定的方向,充满力量地喷射出去。

突如其来的高压水,瞬间即将嗷嗷乱叫的蚁群冲散,无数的蚂蚁在水中不停地挣扎,奋勇地妄图跳出水滩,无奈水的压力太大,冲的黑压压的蚁群,瞬间就没了章法。

往后不断涌来的蚂蚁,感知到了前方水流的巨大威力,也不再无畏地冒险接近秦燃他们几人,蚂蚁之间相互碰了碰触须,在一阵杂乱之后,相继扑来的蚂蚁也不得不从旁边的草坪逃离开去。

“怎么样?蚂蚁到底只是蚂蚁。”秦燃有些轻蔑地看了看眼前各种惨状的蚂蚁,回过头,朝张震三得意的笑了笑。

“你的影子,怎么。。。”站在一旁许久没说话的林辉,看到秦燃操控着自己的影子,熟练地完成了之前那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动作,只得呆呆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哥,你的影子也。”转过头来,看到张震三全身满布细孔的影子,再看看自己的影子,诧异的表情久久不能散去,就好像已经不认识这个世界了一样。

“哎,一会儿给你解释,快去帮帮忙。”张震三脱下自己的衣服,让其湿透水,然后握住袖口的一头,将另一头奋力地往残余在草丛中的蚁群扔去,衣服中带着的水滴,在惯性的作用下,径直飞到了草坪中,惊魂未定的蚂蚁,只得一阵乱窜,往远处的角落爬去。

林辉缓过神来,脱下衣服,学着张震三的样子,往远方驱赶着之前嚣张的蚂蚁。

一会儿工夫,在强大水压的压迫下,黑压压的噬影蚂蚁群,终于是被驱散走了,剩下的蚂蚁也快速地,消失在了周围的黑色中,不见了踪迹。

秦燃看着消失的蚁群,也不管地上的积水,一下子就瘫软到地上,第一次操控了这么长时间的影子,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水将秦燃的裤子和衣服全都打湿了,露出完美的肌肉线条。

“哈哈,你还不是跟我一样,尿湿裤子了。”看到已经没有蚂蚁了,林辉竟然跑到秦燃面前,做起了鬼脸。

“小孩,就是小孩。”秦燃面对眼前这个有些幼稚的少年,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微微笑了起来。

秦燃转过头,看到了蹲着地上的张震三,用手撑了撑地,挣扎着站了起来,缓了一口气,走到了张震三的面前,看了看他身下残缺不全的影子,又看了看张震三的表情。

“怎么样?没事吧。”

张震三挠了挠头,伸手在地上捧了一捧水,往自己脸上一浇,也不擦顺着脸颊还在往下流的水,满脸狐疑地看着秦燃,“这正是我纳闷的地方。”张震三顿了顿,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怎么感觉除了稍微有些累以外,并没有其他什么反应。你说,这来势汹汹的蚂蚁啃食了我的影子,为的是什么呢?”

“我也搞不清楚,不过,我们最好还是小心点,你又不是没看到,还有那么多的蚂蚁逃走了。”

两人望着远方,总觉得周围的黑色中,隐藏了一种噬人的危机感。

店里的四方樽,穿山甲的嘴依然还是狰狞地张开着,不断有蚂蚁从中慢慢爬出来,穿山甲的眼睛亮了亮,像是在发布着什么信号,爬出的蚂蚁顺着房间的窗户,直接爬了出去,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片刻之后,四方樽又恢复了平静。

“对了!”张震三突然之间跳了起来,拉着秦燃朝店里跑去。

“就是这个鬼东西!看我不砸烂它!”张震三径直冲到了里屋,猛地推开门,打开灯,看着眼前这个没有任何异样的四方樽,眼睛里充盈着血丝。“妈的,别拦着我,我要砸碎它!”

秦燃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也并没有要阻拦他的意思,就这么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得张震三有些尴尬。

“你就真的不拦我了?”张震三转过头,眼神有些无辜,虽说这个四方樽确实放出了一大群的蚂蚁,但是要让张震三亲手砸掉这么一个郎窑红的精品,他还真的下不了手。

看出了张震三的心思,秦燃也不好过多说什么。“要不这样吧,你店里不是有密封的玻璃展示柜吗,把它放里面,要是它再放出其他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们也好提前做个准备。”其实,秦燃心中另有打算,在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就贸然地砸碎这个四方樽,显然是个不太明智的选择。

直到后来,秦燃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愚昧。

秦燃,林辉帮助张震三一起,将四方樽放进了密封柜里,又拿来一块黑布,将其盖住,然后把密封柜推到了店铺仓库的一个角落里,保存起来。

忙完这些,也快天亮了,三人惊魂未定了一晚上,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他们到大厅中,各自找了个相对舒服的位置,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秦燃和张震三惊醒,一旁的小林子依然睡的很香,丝毫不受影响。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睡觉?”

“谁啊?!”张震三依然躺在沙发上,都没有起身,只是慵懒地回答着门外的人。

“快开门!是我,梁博伦!快点!”门外的梁警官表情显得十分焦急,不停着捶打着店铺的玻璃门。

“哦,来了,来了。”张震三依然是睡眼惺忪,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早啊。老梁。”说着话,仍然不住的打着哈气。

“打你电话,也不接,快看看吧,出事了!”梁博伦随即走到大厅,木质柜台上的电视前。

听闻梁博伦严肃的语气,张震三瞬间精神了不少,将秦燃也拉到了电视前。

“快看看吧。”

“接我台最新消息,今天早些时候,我市不少市民来电,说发现了奇怪的现象,不少人的影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残缺不全,大部分有此情况的人,影子中间都布满了不规则的小孔,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撕咬了一般。下面请看,记者发回的前方报道。。”电视画面跳转,画面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对着镜头说着自己的遭遇,镜头下移,聚焦到了晨光下,残缺不全的影子。

“目前,除了易累,并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的报道,相关专家正在紧急研究对策,以及产生的原因。本台稍后,会继续关注此事。”播报员字正腔圆的说着。

听到这些话,秦燃和张震三就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没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的行为,竟然无意间成为了殃及他人的罪魁祸首。

就在几个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张震三就觉得眼前突然一阵白光闪过,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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