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很轻松的度过,白智雪朝停车场走去,在经过教学楼天桥长廊里,她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嬉皮女子,她不喜欢她,所以漠视的走过去。
“喂……”
苏魏拉靠在栏杆边,夸张的铆钉包铆钉鞋让她全身充满尖锐的棱角,她跟着白智雪的身后:
“听说你就是被苏曼城包养的女人。”
“我不是。”
白智雪态度坚决的否定。
“都要住在一起了,还不是吗……”苏魏拉轻笑一声:“……刚才远看觉得你也就是街边货色,但近看你的确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你是谁?”
白智雪深惊她如何知道合约的内容。
“我,我是……”
苏魏拉故意沉着声说:“……苏曼城既恨但又不得不深爱的人。”
白智雪愣住。
苏魏拉走近了些说:“你小心点,万年不发情的冰山野兽,一旦饥饿的时候,也会扑向你这只可口的小绵羊。”
她说完哼着外文歌离开。
顾佟在停车场等了一小会,他总是一副呆呆又萌的模样,所以白智雪给他取了有些亲昵的外号,萌宠,也是这样两人的距离能有所拉近,不至于长期处于不尴不尬的位置。
“你有心事?”
他看出来她面色有些愁。
“有一个穿着嬉皮的女孩像魔鬼一样缠着我……”白智雪愣愣的说:“……她说她是大叔既恨又深爱的女人。”
“哈……”
顾佟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
“没事……”他认真的解释:“……那个穿着嬉皮的女孩是King同父异母的妹妹,苏魏拉,高二就被送去洛杉矶,所以满身的西方味,她性格像牛一样倔,言行举止很张狂,King都拿她没办法,所以是既恨又深爱。”
“哦,原来如此。”
白智雪恍悟,原来她是苏曼城的妹妹。
“你还害怕吗?还担心我们是不合法分子吗?”
顾佟关切问道。
“这个……”
白智雪一时无法判断。
“没及时给答案代表你有保护意识……”他边开车边说:“……谁都无法断定自己是不是好人,但请你放心在合约里的四年内,我们苏氏慈善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心的对你好,希望失去双亲家庭的你,能在我们的帮助下不放弃人生,去完成自己的梦想,让在天堂的父母为你骄傲。”
说着他似乎也被罪恶感撞击了一下。
“谢谢你们。”
她由衷的感谢。
“不用。”
宾利车在十字路口准备驶入城郊路段时,顾佟接到医院的电话,他了解情况后立刻迅速调头,面色紧张的说:
“King在医院出事,我们先要赶去医院再回别墅,很抱歉。”
“没关系。”
白智雪被忽如其来的紧张气氛惊住。
市中心医院。
白智雪不知道什么情况,脚步疾速的跟着顾佟走进了病房,她怔望着头被玻璃砸出血的苏曼城,苏曼城一手拦住走过来的顾佟,坚持站在原地向糖古湖工厂受伤的员工道歉。
“对不起。”
这是从下午来说过的第三十遍道歉。
“集团再大也是黑心冷血……”一名泪流满面的妇人大吼:“……我们在工厂工作二十余年,尽心尽力,你们说拆就拆,说赶就赶,赶不走就打人,我们全家都靠我老公,现在他残疾了,你们怎么赔,怎么赔。”
妇人泣不成声,她受重伤的丈夫躺在床上,缠着绷带输着点滴,面色憔悴不堪。
“打死你都赔不起。”
妇人企图拿起椅子朝苏曼城扔过去,但被顾佟和护士拼命的拦住,苏曼城像个罪人一样站着,白智雪看着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她紧张也害怕。苏曼城用余光看到了她,她下意识的低下头,再抬起头时他目光已经转移。
“滚……”
“给我滚出去……”
妇人用最后的力气悲痛的大喊:
“……我一定会告到你身败名裂。”
护士安抚着妇人的情绪,顾佟扶着苏曼城出去,在医疗室清理了伤口出来,苏曼城看着一直跟着他们的白智雪,她习惯性的打招呼:
“大……”
她刚开口,见到他漠然的眼神,一个简单的招呼也说不出来,他大步地走在前面,米色的长风衣,高挺的身姿,即使是背影也依旧帅气,只是更多的气息是高高在上的威严。
“什么嘛,当我是空气不存在吗。”
她跟在身后嘀嘀咕咕。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苏曼城问顾佟。
“刚去森尔接她回别墅,但正好接到医院的电话。”
顾佟解释。
“以后凡是与公事有关的一切都不要她介入……”苏曼城语气极度认真严肃:“……哪怕是旁观也不能。”
“明白。”
顾佟点头记下。
宾利车终于平稳的朝城郊别墅驶去。
顾佟开着车,白智雪和苏曼城坐在后座,隔着最安全的距离,车上在没有苏曼城的时候,气氛还算活跃,他一上车就变得格外的严肃沉闷,闷的白智雪呼吸不畅。
“大叔,你额头还好吧?”
白智雪找到话题关切一下。
“恩。”
苏曼城声音冷而沉。
“公司还好吧?”
“恩。”
“你吃饭了吗?”
“恩。”
没得聊了,白智雪陷入崩溃,她一向觉得自己的交际还不算太差,但在这个年过三十的大叔这里简直没辙,越聊越痛苦。
“顾佟,我有东西给你看。”
白智雪忽然想起什么,她划开手机,在相册里翻出一张猫咪的图片,她往中间挪过来,苏曼城惊怔的看着她,下意识的往旁边一缩,她把手机拿给顾佟看:“你看这只猫像不像你,简直一模一样,太可爱了,萌宠。”
她笑得合不拢嘴。
顾佟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苏曼城,他只能尴尬的笑一笑,白智雪忽然觉得自己太活泼好动了,假装咳嗽清了清嗓,安分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苏曼城只是随意的望了她一眼然后转过目光。
“代沟啊,代沟……”
她极小声的碎碎而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