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仿佛是同一声惊呼。
时光回转,那时还是五个月前燥热的盛夏。白智雪站在屋外的楼梯口惊慌的喊着,待男人走过来,她既生气又紧张:
“电话也不接,等到这么晚。”
白永光慈眉善目,一副典型的温暖父亲模样,他轻轻地掐了掐白智雪的小脸:“爸爸手机没电了,你在屋里等不也是一样吗。”
“我怕啊……”
“呵呵,怕鬼吗?”
“怕爸爸出事,再也见不到你。”
白智雪眼神如雪般清澈洁净。
白永光微愣片刻,心底一酸,然后搂着她一起进了楼道:“傻瓜,爸爸怎么舍得出事,爸爸还要看着我家聪明美丽的智雪,成为一名出色的婚纱设计师,穿着自己的婚纱美美的出嫁。”
“爸爸。”
白智雪低头羞涩的笑。
“一定不能找个比爸爸帅的男人,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有容颜的嫉妒……”白永光开玩笑的说:
“……当然啦,像爸爸这样帅气又顾家的好男人已经是绝世的,要找到下一个估计很难。”
白智雪笑出声来。
楼梯间里是父女有爱的笑声。
晚上洗漱后,白永光在铺床,门去被悄悄的推开,他看着门缝中白智雪露出的嘻笑脸蛋,即使再累也被融化:
“怎么了?”
白智雪穿着可爱的睡衣抱着枕头屁颠的走过去,撒娇的笑着:“明天考试,我紧张的睡不着,想和爸爸一起睡。”
她把枕头摆好,拍了拍,然后躺了上去,有时候白永光真的拿她没办法,他也躺下,她像个孩子一样靠在他身边,爸爸是她唯一的安全港。
“爸爸……”
窗户微开,夜风静静地吹拂着帘子,白纱拂过柜台上的照片,白智雪看着照片里美丽的女人问:
“……你后不后悔带妈妈私奔?”
白永光沉了一口气:
“在婉立因为心脏衰竭难产而死的时候,我很后悔执意要与她一起私奔,后悔没有让她放弃生孩子的念头。”
白智雪从出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只有唯一的一张照片,隔着陈旧泛黄的纸片去想象和感受温存的母爱。
“呵……”
白永光嘲弄一笑:“……乡村穷小子带富家千金私奔,这样的事件放在现在一定可以登头条,爸爸这辈子最幸福的两件事,一件就是遇到你妈妈,另一件就是拥有善良的女儿。”
“下辈子……”
白智雪抱着他,微笑着:“……我还要做爸爸和妈妈的女儿,下辈子,我一定要牵着妈妈的手像姐妹一样的去逛街,去喝下午茶,去看电影……”
她眼眶湿热。
白永光在她额头上给了父亲最慈爱的吻:
“下辈子,爸爸要和妈妈一起保护你。”
晚风轻抚,房间里充满温馨。
****
翌日。
盛夏的早晨都带着一股燥热。白永光开着电动车,载着白智雪去森尔艺术学院参加考试,一路上为了缓解紧张情绪,白永光高歌:
“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
白智雪投入的接着唱:
“何不潇洒走一回……”
公路上是一对活宝。
驶入学院路道。
一辆宾利轿车从左道转入,与电动车并肩驾驶,车里的男子成熟稳重,只是静静地坐着,却也高贵强势,那种冷漠不是刻意的针对,而是贵气十足中自然形成的一道不可轻易靠近的屏障。
他看着车窗外电动车上一路高歌的父女,眼神漠然,只觉得聒噪的命令司机加快车速。
森尔学院。
阔气十足。
“哇……”
白智雪摘下头盔,第一次真实的看到梦中的学院,她有些走不动,忍不住的惊叹,她太爱这所学院了,而越发向往就越发紧张考试。
“雪儿……”
白永光伸出手掌:“……加油。”
白智雪击掌:
“我会的。”
一番简单的嘱咐后,白永光赶去上班,白智雪刚准备走进去,但又想起什么,她从包里左掏右掏,掏出一只口红,她左顾右盼,身后停着一辆宾利轿车,她看驾驶座上无人,便走了过去。
后座的男子微皱眉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女子。
白智雪站在后座的车窗前,弯下身冲着洁净的车窗润了润唇,然后涂上了一层粉色的口红,抿了抿后大口吸气又呼吸,反反复复,努力让自己缓解扑通的紧张情绪。
“白智雪……”
她指着车窗里自己的脸:“……你绝对没问题。”
车里的男子静静地看着她,一脸莫名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