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大一会儿，郑丽雅徐慧慧打电话说：“我们见一下！”
徐慧慧正在听乔慧娟讲自己经历的‘色彩斑斓’的‘故事’呢！她对郑丽雅说“现在？我在外面呢！都快十点了！明天吧？”
“不是小事，不能耽搁。我到你住的楼下不远的那家小咖啡厅等你！”郑丽雅没等徐慧慧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徐慧慧明白是什么事。她心里觉得一定是朱明光给郑丽雅打了电话。但她这时候正听乔慧娟讲得起劲儿，哪能马上就走呢！她不是还要给乔慧娟转款吗？不过，她也清楚，不去肯定不行。
徐慧慧见到郑丽雅或者说是郑丽雅终于等来徐慧慧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两个人互相笑笑。从笑容里，都能看得出来，双方的笑容与原来不同了。是那种说不出来的神秘而又微妙的笑。
郑丽雅对徐慧慧摆摆手说：“坐吧。喝什么味儿的？”徐慧慧说：“随便。”郑丽雅起身让服务员端来一杯苦味儿偏重的咖啡对徐慧慧说，“边喝边说。”
“什么事啊丽雅？非得现在就说。”
“慧慧，我就直说了。老朱不高兴了！”
“他怎么不高兴了？”
“他说，他说要让你把钱退给他。”
“他怎么说的？”
“说不内容不少，最重要的是他说一分钱你也不能留下。”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为他服务啊！”
“我不是间接地让别的女人为他服务了啊！是我的女同学乔慧娟。她相当不错，又不是我从街上找的失足妇女。而且，慧娟的长相好，不管是身材还是脸蛋，都比我还要好看。”
“你这样做能让他满意吗？你什么都没有做，却拿走了他的大部分钱，他心里窝火。”
“我不是给乔慧娟钱了吗？”
“那不才是一部分吗？老朱还说，只要你乐意和他好，三十五次之后，钱就全归你了！一次一万！”
“不可能！我要是想和他做那事，还用得着煞费苦心地让别人替代？”
“慧慧，我只是传达老朱的话。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不过，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找人替你。”
“你不是也找了我替你吗？我不过是又拐了个弯而已。”
“慧慧，不一样。我让你替我之前，是征得老朱首肯的。而且，他给你的钱，我一分也没截留。”
“郑丽雅，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人的人品不行。”
“徐慧慧，我可没说啊！是你自己说的。”
“我这是智谋，不是什么人品！”
“现在的问题是，朱明光不愿意。”
“他能怎么着我？他能从我手里把钱硬抢回去吗？”
“这倒不能。但他这样的男人，应该有办法让你把钱吐出来，还会让你脸上无光。”
“他能对我怎么样？他还能对我对动武吗？”
“那倒不会。但他会有他的法的。”
“他会怎么做？”
“具体怎么做我还真没有想过。但我从他对我说的语气里能够听得出来，他说他一定要让你把钱一分不少地还给他。他情愿把钱给乔慧娟或其她的女人，也不能给你！”
“妈的，这个老家伙，心还怪狠的啊！哎，丽雅，你说他会用什么办法对我。”
“我分析啊慧慧，你在哪儿上学？家住在哪儿？他不是都很清楚吗？他要是让人在家门口堵你，在学校里拦你，结果会怎么样？他的本事，说有多大就有多大。他要是喜欢一个女人，能够付出很多；要是不喜欢一个女人，能没有很多手段吗？最关键的是他有权有钱，这样的人，身边帮他的男人和女人，能少吗？他可以让男人绑架你，可以让女人劝诫你。软硬兼施的结果，是你必须听他的。慧慧，我想，与其闹得鸡犬不宁还把自己的脸面弄没了，不如激流勇退，把钱给他。”
“我能留点儿吗？”
“能。完全可以，在这方面，我让她多慈悲点儿，问题不大。”
“留多少合适？”
“最多三万五万。”
“十万！”
“就怕有难度。”
“你给他说啊丽雅。”
“哎，你这人，放着四十五万和以后的前途不要，非要拿十万！你守身如玉吧！我只能劝说劝说他，有没有用，那就看他的表现和你的运气了！明天，听我的消息。你离家近，你先回吧。我想想怎么跟他说你的事。过会儿我就跟他联系。他是夜猫子，这个时间他是不会睡觉的。放心吧，我回头打车。”
“那好吧。丽雅，你过会就给老朱说，我在家里等你的回音，不然，这一夜我要失眠了！”
“行。慧慧，这点儿事，别太往心里去，我尽量给他说，能够多留点儿就多留点儿！”
徐慧慧刚走没几分钟，郑丽雅就给朱明光打了电话。
朱明光说：“谈的情况如何？”郑丽雅说：“简单地说，她不想服侍你，她只想留点儿钱。”
“她说留多少了吗？”
“说了。”
“多少。”
“十万。”
“不可能！”
“老朱，那你说给她留多少？”
“你的意思呢？”
“朱明光同志，你先说你的意思！因为那是你给她的钱，当然你要先拿主意。我最多只是在你的意思表述之后，补充几句，作点儿参考。”
“那就给她五百吧！”
“啊！是不是太少了！”
“那你说应该给她留下多少？”
“怎么着也不能少了一千！”
“好，就按你说的办！”
“你通知她还是我通知她？”
“当然是你通知她了。你对徐慧慧说，从现在起，二十四小时之内，让她把给乔慧娟剩下的钱，留下一千，其它的，全部转到我的账户里去。回头我把我的账号发给你。”
“好吧，那我就当个传声筒了。”
“顺便对徐慧慧说，如果她要是再玩花样，我一定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的！”
“老朱，你能对我说说她要是还有花样儿，你会怎么做才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
“丽雅，除了警告她‘吃不了兜着走’的话之外，你再给她说一句就行。意思是这样的：‘她爸爸和妈妈和老师和同学和亲友，要是知道了她干的事，她的脸上有光呢还是没有光？’怎么样？”
“好吧，我把你的话传达给她。”
放下手机，郑丽雅啜了口咖啡，很优雅地又拿起手机，拨通了徐慧慧的电话说：“老朱说了，你只能留下五百块。我反复地给他说，看能不能给你多留下点儿，他才松了口说，那就给她留下一千块吧。”
“啊！”徐慧慧小声地惊叫起来了。
郑丽雅添油加醋地把朱明光的话说给徐慧慧之后，刚想挂上电话，又说了一句：“如果你想通了，老朱还是很喜欢你的！”
一直到凌晨四点半，徐慧慧一点儿也没有睡着。她翻来覆去，没有一点儿睡意。她回想着郑丽雅传达给她的朱明光的话……她曾经羡慕过郑丽雅，由于朱明光的喜欢，郑丽雅在父亲死后，不仅把一大笔欠账弄清了，还有了一套价值数十万的房子和一辆十几万的轿车；当郑丽雅和朱明光同居的时候，她羡慕加上嫉妒：年轻漂亮的郑丽雅，不是又有钱有房有车又能享受男人的抚爱吗？她睡不着的时候，常常幻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那样的机遇。然而，机遇来了，她却没有把握住。朱明光给了她四十五万块钱，她竟然不想和他亲热，只想着留下一大半，请女同学替代她。为什么？那时，她觉得女人和朱明光那样的男人在一起，是一种耻辱。与钱物的多少没有关系。但是，当她拿不到她想拿的钱的时候，才知道钱的重要性，贞操的轻微。女人能用贞操弄来那么大一笔钱，应该说很值。耻辱在哪儿呢？没有钱的生活才是耻辱的生活！她想得头疼，后悔莫及。后来她睡着了，梦中见到了朱明光。他走近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手里要是有几十万，不是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吗？你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我们俩颠鸾倒凤的时候，难道只是我快活吗？甚至，你比我还要快活！又快活又能有钱的事儿，你为什么不干呢？”她说不出话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是流泪。后来她对他说：“我改行吗？”
醒来之后，她回忆着梦中的细节，既为自己的没出息嗤之以鼻，又为没有答应朱明光而让乔慧娟替代她而悔之无及。
徐慧慧难受得睡不实在吃不下饭。思来想去，快到晚上了，二十四小时的最后期限快要到了，她不能再犹豫了。她给郑丽雅打电话说：“我答应朱明光，剩下的钱不要再给他了吧？”郑丽雅说：“我马上给他联系，看他怎么说。”郑丽雅心里笑了，这个徐慧慧，还是觉得钱好吧！身子有用吗？几十万放在那儿不要，想保着贞洁！怎么不保了？怎么见钱眼开了？她对朱明光说：“徐慧慧想通了，她不想给你钱，想和你睡觉了！”朱明光笑道：“可以。我也想尝尝她的味道，哪怕她比你差远了，毕竟……不说了不说了！”郑丽雅笑了说，“没事老朱，你完全可以在我面前把心里怎么想的说出来。我是谁啊！不要有顾忌。说真的，徐慧慧这个女人，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个处，你品品她，味道一定不错！我替你约她了？”朱明光说，“你先让她把钱打入我的卡里，再说下一步！”郑丽雅说，“好吧。”她马上对徐慧慧说：“老朱让你先把钱打进他的卡里，下一步肯定没问题！钱当然也没问题。但是，钱一定要先进入他的账户。”徐慧慧心里一凉，只好说：“好吧。”她没有别的话说。她能说什么呢？她不是自取其咎吗？能怪谁呢？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有第二条道，她只好打钱。答应过郑丽雅之后，她用电子银行往朱明光的卡号里转钱。按“确认”之前，她的泪水哗哗流淌。她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念头，数十万块钱没了。至于他能不能接受她，这些钱还有多少会是她的？她一点儿底都没有。本来不是她的钱，她却总觉得是自己的钱让别人拿走了！她能不难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