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市离中兴镇三十多公里,凤凰市人民医院在火车站附近,五层门诊大楼临街,后边纵行排列三幢住院大楼,每幢楼房之间,都有一个设计精美的园林。
余秋芬焦急地在凤凰市人民医院大门前徘徊。三十二岁的余秋芬剪着齐肩短发,额前留着厚厚的留海,瓜子型的脸上镶嵌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恬静秀美。只是,瘦小的身体裹着肥大的小领西装,有几分挥不去的乡土气息。接到刘鹏飞的电话时,她刚为雇主家做好晚饭,未来得及进晚餐就匆匆赶到医院来了。
等候的时间相当漫长,夕阳眷恋地在天际徘徊,散发出万道霞光,终究经不起夜幕的催促,一点点地往山下落去。当银色的月亮成为天空中的主角时,镇卫生院的救护车终于到来了。余秋芬奔跑到救护车门边,几位急诊科的医护人员闻听警铃,也从办公室奔出来和她站在一起。
李明强第一个从救护车上跳下来,看到余秋芬,表情里有内疚也有几丝掩不住的兴奋:“秋芬,对不起!我不该让大婶去‘千岩洞’。”
“不不,都怪鹏飞那个皮孩子,谢谢你送他们过来!”余秋芬怔了一下,躲闪开他的目光看向救护车上的婆婆,关心地问:“妈妈,你怎么样了?”
李明强转身与医务人员一起将秦淑珍抬下救护车。秦淑珍表情痛苦,略微抬头,悲伤地说:“老了,右腿又不能用了!”
“没事,没事!妈妈,你别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能够站起来的!”余秋芬一边安慰婆婆,一边追着推往急诊科的平车跑。刘鹏飞垂着头跟在她的身边。
“这事不要怪孩子!他没了爸爸,你又不在他身边,他心里苦呀!”秦淑珍想起这事,又抬头叮嘱儿媳。
急诊外科诊室的门前站了许多等候的病人或家属,大家看到平车到来,纷纷退到一边让出通道。进入诊室后,医生解开绷带查看了秦淑珍的伤情,给余秋芬开了两张单子:“先去把入院手续办了,再到一楼放射科照片,照完后上三楼骨科住院!”
余秋芬看了一眼入院许可证上的金额,面上现出为难之色。李明强凑到她耳边低语:“我带了二千元钱过来,你先拿去交住院费!”说完后从口袋中摸出一叠钱递给余秋芬。
“这……这……”余秋芬踌踯起来。
“秋芬,终于找到你们了!”一位体型略胖,圆脸小眼,头顶头发稀疏的中年男子擦着汗水跨进诊室,摸出一叠钱递向余秋芬,他的右手伤残,中指、食指和无名指只剩极短一小截。
中年男子庆幸地说:“银行关门了,我没能取到钱。还好在大姐和三妹那借到了两千元。”
余秋芬略微羞涩地接过钱,轻轻地说了声:“史大哥,谢谢你!”几人与急诊科的男护工一起将秦淑珍推到诊室前边的走廊上。余秋芬指着中年男子向大家介绍:“这是史永北大哥。”接着又匆匆向史永北介绍众人后,到大厅办理住院手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