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声,一道艳丽的红光从无情手中的焰火筒中迫不及待地冲破了束缚,划破了天际,再“砰——”的一声,夜空中绽放出一朵红得如火的光芒,绚丽天际,一丝璀璨的红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浅浅的打在无情苍白细腻的面容上,点点流光在无情的眼底涌动,清冽之中,却是透出一丝血红的凄美,芳华流转,让影在那一瞬间,移不开视线。
大概过了几个时辰,我的面前站立着一个头上戴着斗笠遮面的白衣男子了:“现在这已经是第二枚焰火筒了。说吧,你这次要我做什么事?”江城子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却染了一丝秋凉霜华,分外清冷,不见一丝暖意。
我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江城子,若琉璃一般的眸子婉转涌动,星眸璀璨,眼底泄露了一丝凄美的流光:“上次你要我找的雪莲,应该已经制成了绝无仅有的灵丹妙药了吧?”我的心底有几分期待,现在应该也只有那株雪莲可以救秦风了。
只不过问题有两个:第一个问题是不知道那株雪莲是不是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具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但是不管是与不是都必须一试,因为这是秦风最后的希望了;第二个问题是不知道江城子愿不愿意割爱,虽然觉得这个希望不大,因为以江城子的性子,断不愿意忍受他人的驱使,可是他却能用三件事来换取雪莲,为摘星楼做三件事,可见这株雪莲在江城子的心目中是十分重要的,但是尽管如此,还是要拼力一试,希望能求得雪莲制成的灵丹妙药。
江城子看着对面的那个人有些苍白的脸,心底隐隐感到微微发疼,而那人眉间的愁绪也让他想伸出手去抚平,可是他知道他绝对不能这么做,于是他收回心底的异样情绪,回答那个人的问题:“是的,我用那一株雪莲制成了十颗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灵丹妙药,现在还剩下九颗。”他的声音十分冷淡,没有半点起伏。
突然,江城子觉得有些不对劲,回过神来,眉头皱了皱,有些警戒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江城子知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对面的那个人是断不会贸贸然提起有关这株雪莲的事情的。莫非……江城子的心神一转,已经有了一个念头,只是希望不是如他所料的那样。
我眸中一片复杂,咬了咬唇,眸光闪烁不定,然后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轻启檀口说道:“有一个人受了很重的伤,现在缠绵于病榻之上,大夫(其实就是指我)都束手无策,只能用金针封穴的方法保他7日的无虞,7日一过的话,即使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他,那他就会英年早逝,难逃一死。所以恳请怪医赐我一颗雪莲制成的灵丹妙药,让我可以救活他。”我真的不愿意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秦风死,也看到了江城子的表情,看来想让他割爱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可是不管如何,我都必须尽力一试。
江城子看着对面的那个人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声音中有着毫不掩饰的乞求的卑微的情绪,江城子的心底一颤,咬了咬牙,心底有了几分嫉妒:不知道是何人能让这个传闻中誓不低头的摘星楼楼主能如此重视?于是他淡淡地开口了:“不如先让我看一看是谁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看一看我能不能医治后再说吧!”他确实有几分好奇,想看一看是何方神圣能让那个人如此上心。
“如果你愿意为了此人而跪在地上求我赐药的话,我就给你一颗药。”江城子看着对面的那个人,眼底冷光乍泄,绝美的五官染了丝丝秋凉霜华,神情冷淡疏离,唯独不见一分暖意。
江城子还记得当他走到床边,看见床上躺着的病人是又是一个绝世美男子:他眉似新月,俊美的脸庞,干净清爽,宁静而致远,品貌非凡,风清月朗,美轮美奂,白玉般的容颜,儒雅清俊,让人如沐春风,翩然飘逸有如绝世美玉。白衣胜雪,如琼枝玉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的华光异彩,翩若惊鸿。
当江城子看见那个人用着十分关心的眼神十分专注地注视着那个美男子的时候,他的心底不知为何便突然间不由自主地“噌噌噌——”燃起了熊熊的烈火,眼底染上几分酸涩,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堵在那里,心情闷闷的,十分沉重,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总之就是不是滋味。
于是江城子脑子一热,银牙一咬,便说出了上面那些十分伤人而又残忍的话。
“你说什么?”影从暗处走了出来,难以置信地惊叫出声。他不敢相信怪医江城子会提出这样一个如此苛刻的要求!他不会忘记,在他眼前的这个女子,是那个即使在面对着最强大的敌人时依然不可一世,不愿屈尊降贵,誓不低头,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是会高傲地抬起头,大声说出:“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的那个霸气的女子,是会在受到伤害时连哭都强忍着,强装着坚强的女子……
可是江城子居然要无情下跪!这对自尊心极强的无情来说是多么大的屈辱,影记得很清楚,即使是在阎罗门的时候,无情也从来不曾给幽冥下跪过,就连执行任务时身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步步惊心的皇宫,遇到不得不下跪的时候,她也只是借着衣服的下摆做出障眼法,做出下跪的假象,膝盖却从不曾真正地抵达地面。可如今,江城子居然要无情跪下来求他,这对无情来说,是何其巨大的折辱?
我听见了江城子的要求,没有理会影的激烈情绪,一眨不眨地看着江城子,眼底覆上了一片千年不化的寒霜,冒着丝丝的寒气,凝结成亘古不化的寒冰,让人如同置身冰窖之中般寒彻心扉——这个世界上,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提出这样的要求。
江城子没有理会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暗卫,他能清楚地看见那个人眼底的杀伐之气,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身体有些微微地颤抖,但一片寒意还是从眼底透出,挑衅的语气更甚了:“怎么?你不是恳请我赐给你一颗雪莲制成的灵丹妙药,让你可以救活他吗?现在我只不过是要看看你的诚意而已。还是说相比你的自尊心,他的性命对你来说也并没有那么重要……”江城子早就看出来对面这个人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不相信这样一个高高在上,不愿意屈居人下的人会愿意跪下来求他。而且他也给那个床上的人把过脉了,虽然伤口偏离了心脏一分,但是血管却破裂了,失血过多……所以,此人除了雪莲之外,无药可救。
听见江城子的挑衅,我的双眸不由自主地扫向床上的秦风愈发惨白的病容,眉心微皱,抿了抿唇,再咬紧了下唇,在唇上啮出了深深的血痕,鲜红的血珠滚动着,泛着妖冶的光芒,让我的舌尖尝到了腥甜的味道,掩在袖中的手也微微地颤抖着,不知不觉中已经深深地掐紧掌心里,划出了一道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