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一片片嫩绿的叶子变成了碧绿的叶子,密密层层的枝叶挡住了在天上吐火的太阳,形成了树荫。透过枝叶,有阳光射下来,就像星星点缀天空一样。树林里满是知了叫了,声音好闹,两里以外都可听的到。
迷姿听着大大的肚子坐在东宫的大树下乘凉,旁边是青石刚出生不过十来天的孩子,咯咯,咯咯~孩子似乎很喜欢笑,既没有凌越决战沙场的杀戮气息也没有青石那般沉着冷静的性子,不过迷姿倒是觉得这样也极好。
萧莫和父皇商量了事情回来又看见迷姿逗着青石的孩儿玩耍,“我真怀疑我们的孩子出生以后,可能宠爱还达不上这个孩子呢。”萧莫走上前去吃醋的道。
迷姿浅笑,“对了,孩子还未取名,你说要叫什么才好?”迷姿顿了顿,“还有,长大之后,要不要告诉他发生的一切事情呢?”迷姿迟疑了,不知道将来怎样面对这个孩子,瞒是瞒不住的,可是实话实说,迷姿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他有那么好的父母,为何不能告诉他。”萧莫逗着襁褓之中的孩子,“陈琛来信了,说是这个孩子就叫凌念石,我也觉得这个名字甚好。”
“凌念石,凌越爱恋青石,不错。”迷姿一遍一遍念着这名字,忽的笑了,抚摸着襁褓之中的孩子:“念石念石,以后你就叫念石了。”
迷姿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了死去的凌越和青石,脸色渐渐沉下来,“如果凌越和青石能够看着他们的孩子成长,那该多好。”
萧莫拍拍迷姿的肩,“逝者已逝,即使他们已经离开,但我相信他们仍然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你最清楚这一点了,不是吗?”萧莫摸摸迷姿的脸,其实他要感激青石的,何止一点。
当初青石找到迷姿之后迷姿毒入心脉,如果不是青石自己将毒从迷姿引到青石身上,只怕迷姿生产的时候也会没命。只是,萧莫看着迷姿已经眉头紧皱的模样,他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告诉迷姿这更糟糕的消息。即使青石没有去陈国皇宫,生产的时候青石亦是难逃一劫。
“念石以后就是我们的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当亲生儿子一般对待。”萧莫将襁褓之中的孩子抱在怀中,看着小念石那纯净无暇的眼眸,忽然觉得自己真见不得光。
“陈琛那边如何了,陈国那么大一个烂摊子给他,他可以吗?”迷姿告诉自己要打起精神,现在一切事情都还没有结束呢。
“陈琛呀,呵,好得很呢……”萧莫想起陈琛的来信,噗嗤笑了。
陈国,陈琛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穿着锦袍的他俊美至极,年约二十五、六岁,是迄今为止陈国最年轻的帝王。
文武百官在朝廷之上,纷纷侧目打量着这位新帝王。
只见陈琛身材修长清瘦,着一袭浅紫色锦袍,长长黑发以一根紫色缎带束于脑后,一张脸仿若是上天选最好的玉石专心雕刻的绝世之作,一双罕见的褐色眼瞳,闪着耀眼的金芒,就那么随意的坐在那儿,却自带一种尊贵的神态,仿佛是君临天下的王者,傲然俯视着脚下的万里疆域及万万子民。
“朕说了,国之初立,朕不想纳妃不想立后不想选秀。”这帮大臣的脑子真是秀逗了,现在三国局面如此不稳定,他初登基根基尚且不稳,大家关心的居然是立后纳妃这样毫无营养的问题。
“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后呀。”说话的大臣人人皆是有私心的,要不就是家中小女正值出嫁年龄,要不就是小妹或者有女眷可以匹配与他。
砰!陈琛一拍案几,“朕再说一遍,朕不想立后也不想纳妃,后宫反正无人何须打理。谁若是敢再在朕面前提立后或者纳妃的事,朕让他人头落地!”陈琛紧绷着脸,一番话说完再也没有哪个臣子敢说话了。
看见终于安静下来,陈琛深呼吸,原来管理一个国家,这么不容易……
“大将军在何处?”
“臣在。”
“朕叫你这段时日勤练兵马,可有照做。”陈琛虽不喜这个位置,可是不在其位不谋其职,但是在其位了就要尽心尽力。
大将军急忙点头,“皇上的吩咐微臣不敢有误,这段时日都在勤操兵马,只是微臣有一话不知当不当问。”大将军说到后面有些吞吞吐吐。
“有话直说。”陈琛冷声道。
“我们陈国之前和夜国打得你死我活,可是现在皇上忽然说是要合作,只怕是我们有心,人家无意呀。”大将军吞吐半晌,终于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这不止是他的疑惑,也是整个军队大家的疑惑。
“把这个传下去给众臣看看。”陈琛从案几之上拿出一东西,交给身边的宦官让宦官给下面的百官传阅。
百官看完之后彻底惊呆了,“夜国答应永生永世不再和我陈国交战,这,这是真的吗?”有些还是不敢置信,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陈琛莞尔一笑:“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夜国的诚意,其实朕的心愿也是希望天下太平,只是寒国……”陈琛想起秦安王离去之时那愤怒的双眸,笑容渐渐僵硬,只怕秦安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善罢甘休了。
寒国,比陈国和夜国都要热的天气之下,那无数的新兵正在兵营之中加紧训练。可是没有一个人是自愿的,操练起来的效果自然可想而知。
“叫你们好好练,王随时随地都会来巡视,若是看见你们这副模样,到时候皮都给你剥了。”小小的队长发现了偷懒的人,用那皮鞭毫不留情的鞭打着偷懒之人。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偷懒之人被打得龇牙咧嘴,一个劲的跪在地上求饶。
“这是怎么了?”兵营之外忽然响起那冷清的声音,大家侧目望去,只见秦安王那光洁的小麦色肤色出现在大家眼前。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魅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士兵队长急忙上前讨好道:“王,这几人偷懒,小的小小惩罚了他们一下。”据他所知他们的王最近心情很是不好,对于犯错的人也决不轻饶,想必他这样的行为,王不但不会说什么反而会叫好。
“偷懒之人的确是该罚。”果然,秦安王听完之后板着脸看向跪在地上的士兵,“不过几鞭子太轻了,拉下去杖责三十大板。”
这下连士兵队长都愣住了,偷懒而已,至于这般责罚吗?可是眼前之人是何人呀,是他们高高在上的王,他就算有再多的不瞒也不能说出口。点点头,命人将呆愣之中的士兵拖了下去责罚,转身将秦安王迎进帐篷之中。
“大家好好操练士兵,我们随时随地会出发攻打陈国或者夜国,你们一点都不能松懈,知道了嘛?”秦安王看着帐篷之中一干大将沉声道。
“王,这场战争,非打不可吗?”有人提出质疑,大家可都听说了,夜国已经送来了合书,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王为何还要执意打这一场仗。
“寡人做事需要和你们交代吗?”秦安王冷眸看着说话之人,“再对寡人的任何决定产生疑惑,寡人赏你一百大板。”
“王,可是我们的粮草不够呀。又有人提起其他的问题,之前是他们和陈国联手对抗夜国,现在局势不一样了,以寒国一国之力对抗其他两国,这输赢早已注定呀。
秦安王沉眸道:“粮草不够就去买,要多少银子就直接上报,寡人什么都不多,银子最多……”确实,他现在身边也只剩下了银子,除了银子之外,他连一个家人,一个可以说贴己话的人都没有。
“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我国冬天的时候遭遇了一场极大的风暴,很多农民都是颗粒无收,连自己都没有食物,更别说卖出来了。”他们去走访了好多地方,可是寒国境内,根本就没有可以购买粮草的地方。
“这么严重?”秦安王愣住了,他知道年前国内遭遇了一场极大的风暴,可是他不知道,竟然影响这么严重。
大将点点头,“王,这场战争根本就没有必要,我们还是收手吧。”
“不!”秦安王怒吼道:“对了,还有陈皇送我们的十五万军队的粮草,可以暂时用那个顶替一下,再想办法收购粮草也不迟。”
提起那批所谓的粮草,大将们纷纷低头不愿说话了。
秦安王一愣,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能告诉寡人!”
众人面面相觑,吞吞吐吐道:“那,那批粮草根本就不是粮草,除了第一车之外,其他四十七车都是石头。”
“石头?”秦安王眼前一黑,仰头朝地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