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相爷撒娇的样子还是头一遭出现,滕鹰估计这神态除了自己也没旁人能见到。可是,这厮语气里透着的暧昧直叫她无语,玄毓自己厚脸皮不打紧,她滕鹰的脸皮可是薄的很,于是这妞立马奉送了咱们的相爷两粒大白眼球,轻声呵斥道:“别胡闹了,我来见你可是有正经事要问的,舞影的伤势究竟怎么样了。”
滕鹰的郑重神色令玄毓无奈地收起了玩心,他悄声说道:“我昨日派人去余府打探过,没什么大碍了,好好休养便是。不过,风慎冷那边,在明面上龙翼是给了他一个交代,却不代表他私底下没有安排暗卫留在等着舞影出现。所以舞影一旦能下床走动了,他还是需要易容一下,然后直接出城。”
滕鹰双眸之中的感激显而易见,她真诚地开腔:“恩,你说的我都明白。这次……谢谢你,连带皇上那边你都没说出来,委实难为你了。”
“那刺客早就被官兵抓住,而且已经处死了。为夫只知道那人是滕滕的朋友舞影,又能和皇上说什么呢。不过,你和舞影的关系……”玄毓的话没再往下说,他心中亦是清楚,滕鹰一早便没有对自己言明这点,自是不想叫旁人知晓其中的真相。只是任谁看见自己未来娘子为别的男人忙活着都不会好受吧,玄毓只是稍微表露了一下自己内心正在微微泛酸的小情绪罢了。同时聪明睿智如他,这厮已在怀疑滕鹰和玄机老人的关系了。
滕鹰心知玄毓话里的深意,若是叫景帝知晓风慎冷口中的刺客是四国之内声名远播的玄机老人的徒弟,恐怕舞影现在呆着的地方不是皇宫大内就是乱坟岗了。像这样的人才,精明的景帝若是不能将其留为己用的话,亦不会叫舞影活着回到风越去辅佐越皇。于是滕鹰由衷地承诺着玄毓,“这次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他……的事情等咱们成了亲,时机成熟了,我自会告诉你。”玄毓此番冒着风险替她遮掩了舞影的事情,她于情于理没有借口再隐瞒眼前这个男人,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好,我等着。”玄毓轻声应了滕鹰的话。
“回去吧,相府内想必仍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处理呢。”滕鹰觉得该说的都说完了,当下出声赶人了。只不过她这次的口气很是温和从容,不似以往的怒气冲冲。
玄毓闻言,即刻咬牙切齿地吐出了四个字。“过河拆桥!”
“哪有,我是真的为你着想嘛,你都要出使凤翔了,想必有许多政务要处理。再者,你近日来时常往襄亲王府跑也不是什么好事,我那个堂哥深谋远虑老奸巨猾的,搞不好会怀疑……”这妞急切地为自己辩解了几句。
“好,都是你有理,我这就走。”滕鹰最后的担忧不无道理,玄毓长叹一声,哀怨地说着离别的话。“拜访凤翔的关文已经交与凤翔的使节带回国去,我五月初才会出发去那儿。在这之前会有许多事情要做,估计不能来王府看你了。”
“你去就去,我也不需要你来看。”
一听见“凤翔”俩字,滕鹰胸腔积攒的怨气就蹭蹭往上涌。想想自己的男人要去见那凤翔的女皇,滕鹰心尖上确实有些不快,口气上还是有些淡淡的赌气的成分存在。不知何时,她已将玄毓自动规划到自己的羽翼之下了。其实,很早以前这妞就已然这么行动了,只不过当时她是觉得自己和玄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现在心头倒是真的生出几分牵挂来。
“成,到时你别太想我就是了。”玄毓看着滕鹰不悦的脸色,欣喜之余接着调笑了一句。而后提脚准备离去,只不过迈步之前他贴在佳人耳边温柔细语道:“今日滕滕的妆容极其好看,尤其是这唇色美不胜收,为夫在此谢谢娘子的心意了。”
“玄毓,你讨厌……”
玄大宰相痛快地扯出一记清朗的笑声,阔步离去。
玄毓一走,滕鹰就恢复了冷静稳重的模样,她可没忘记自己亲爹临走时隐隐担心甚至不悦的神色,“既然过段日子玄毓会出使凤翔,那么没准儿本郡主也有机会离开王府呢。”
“你们俩,别在那里偷着笑了,咱们赶紧回去。”
滕鹰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喝了一声没事偷着乐的知琴知棋,一行人款款回了藤园。
慕容朗月正急躁地在相府正门连接的大院子里来回的瞎晃悠,玄毓的人影一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这厮立马迎上前去,小小地抱怨道:“敏知,在你家等了你好久不见你回来,可是急坏了我了,你这上午是去哪里闲逛了?”
“这大白天的,你不在宫里当值,难道是跑到我这里来忙里偷闲?”玄毓略略打趣了慕容朗月一句。
其实,见着慕容朗月透着焦急的神色,玄毓便是胸中有谱了。他一总的知晓慕容朗月这家伙的脾性,虽然说话时常不着调,但是这厮行事确是认真严谨,说起一丝不苟也不为过,此时这家伙不在皇宫大内带领禁军,跑到自己的府邸必然是因为某位重要人物驾临相府了。不过,玄毓的心情这会子正好舒畅着呢,因为他发现滕鹰今日的妆容明显是精雕细琢过的。俗话说“女为悦己者荣”,殊不知能察觉到心仪之人为了自己当窗理鬓对镜贴花的心意,男子的心下也是会欣喜不已的。
慕容朗月却没听出玄毓话里话外的戏虐,他认为玄毓这是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到了自己头上,于是急忙为自己辩解道:“敏知,你说这话太不负责任了。我的职责就是保护皇上的安全,自然是皇上在哪,我在哪儿了。你得为这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