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命人将这婢女送到刑事房了,估计这会子该是没气儿了。”滕鹰决定再补充上一句,再验一验叶青在自己父王心里的分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牺牲个丫鬟达到目的虽说是残忍了点,但也是必须的。滕鹰要叫襄亲王府的下人们清楚明白一点,她滕鹰永远都是襄亲王府的正主儿之一,至于叶青,顶大了天也是个妾。
襄亲王定力真好,听闻自家女儿处死个下人的消息,他也仅仅是浅浅一笑,幽幽说道:“鹰儿,即便叶青再为父王生个男嗣,也比不上你在父王心里的分量,别再试探父王了。相信玄毓将父王所说的话都转述给你听了,父王对叶青没有多少感情,只是想给她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能偿还她哥哥救我的恩情。父王不会提了叶青的位分的,婉华的事情仍令父王心有余悸,襄亲王府不会再有第二个安婉华出现。”
襄亲王的保证下不下的效果似乎是一样的,滕鹰深感不以为然,自顾自地小声嘀咕道:“没感情还让人家坏了孩子。”
襄亲王是有功夫底子的人,所以耳力极好,滕鹰的自言自语他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感慨一声后,襄亲王终于亲自向滕鹰解释了一句:“没有子嗣的女子等于没有长久的倚靠,这是金钱弥补不了的。父王可以理解叶青的心意,虽然父王也没料到会给你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这个孩子就当是报恩的一部分吧,鹰儿也理解一下父王。”
襄亲王这么一说,滕鹰就明白了:“想不到叶青的孩子还是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不过这妞好歹给自家爹亲留了个面子,没有继续追问叶青用了什么不正当手段。
解开叶青造就的疙瘩后,滕鹰话锋一转,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滕思思的婚事上。
提到滕思思,襄亲王的表情依旧没有轻松。
“父王为思思找的夫婿虽然官位普通,但为人确实不错。他的父亲曾经是我麾下的一名副将,后来不幸战死,母亲几年前也已经过世,思思嫁过去后上面没有公婆管着,也算是一桩好事。你也该晓得,思思脸上多少会留下些淡淡的疤痕,但是修杰决计不会亏待思思的,他不光心眼好,行军打仗方面很有天赋,凭他的努力不出几年定会有所作为。”
“父王有自己的思量,女儿亦认为如此极好。可是思思心里是不愿意的,您想过这点吗?还有,不知您注意到没,思思似乎极为害怕叶青?”
滕鹰将自己的担忧和盘托出,她心想着自家父王连叶青些许的转变都能发觉,滕思思的脾性他也该看到眼里才对,千万别把人家一有为的大好青年给残害了。
襄亲王闻言后沉思许久,最后他起身走到滕鹰跟前,道了一句:“陪父王走一趟馨院吧,你也看看思思为什么会是现下的样子。”
滕鹰利落地起身,跟上襄亲王的脚步,两人缓步走着到了馨院。
此时的馨院和上午滕鹰来到之时没有什么分别,都是静悄悄的,见不到半个人影儿。
滕鹰上午也好奇和冷宫一般的馨院来着:“滕思思再不济也是襄亲王府的大小姐,身边连个下人都没有似乎不该呀。”
襄亲王悄声告诉她:“脚步轻点,不要出声。”
父女二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滕思思寝间的花棂木窗下。将耳朵附到墙壁上的滕鹰很自然地听到了房间内的对话。说话的人定是叶青和滕思思无疑,至于谈话的内容滕鹰情愿自己没听到。
听壁脚这件事情怎么说都有些不太光明正大,所以父女两人很快便离开了。
滕鹰听完那两个女人的对话后心思愈发沉重,她冷声问道:“父王什么时候看出叶青的心思的,她城府颇深,这心思可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
“呵呵,在你嫁人之后吧。”襄亲王的声音中暗含着点滴的疲惫,他继续说道:“叶青的心思我是清楚的,但是她的野心大概是在你嫁人之后才暴露出来的。为父之所以没有过于干涉她,一则是因为襄亲王府确实需要一个人来打理,叶青在管理王府上还是有些能力的;二则她对思思说得话你也听到了,她正好能治治思思,思思的性子必须得改,否则谁都帮不了她;三则父王总要顾忌她哥哥的恩情,只要她不算太过分,父王都不会去干预。”
“滕思思的性子改得太多了吧,矫枉过正的结果是整个人都变得唯唯诺诺的了。”滕鹰眉心微微皱起,想想刚刚叶青对滕思思的狠厉就有一股凉意从脚底窜起。确定是凉意不是寒意,凭着个小小的叶青还不能叫她滕鹰心生寒意。
襄亲王行走在石子小径之上,抬头仰望着被橘红色的光芒浸染的天幕,浑厚的声音随风传入滕鹰的耳中:“过不了多久思思就嫁人了,到时候她会很庆幸自己能够离开王府,嫁入朱家对她而言会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自家父王为了给滕思思转转性子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叶青折磨滕思思,滕鹰还能说什么呢,她觉得自己随声附和是最好的回答。
得知滕思思转变的真相后滕鹰又想起了一件隐忧:“父王,阿凤还没找到是不是?”
“恩,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运城之内根本找不到这个人。至于别庄那边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她应该不会找到那里去,即便是去了也不可能得逞。”
襄亲王口中的别庄是安置安侧妃的庄子,襄亲王的话没有令滕鹰全然放下戒心,她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