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的身子不好?”滕鹰心中一震,暗暗观察起永安候夫人,她瞧着自个儿外祖母的脸色确实不佳。
“别听小九瞎说,外祖母身子硬朗着呢。来,咱们大家都进去,去正厅坐着聊。”
一行人随后进了永安候府前院的正厅。
永安候府的面积大小和襄亲王府差不多,格局也基本一致。滕鹰甫一迈过门槛儿便悄悄打量起正厅的摆设,叫她觉得惊诧的是本该肃穆的正厅居然挂了一副绘有紫藤花的水彩画。
“这幅画?”滕鹰不知不觉中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是你娘亲手画的。”坐在永安候下首第一位上的中年男子笑着回答了滕鹰的问题。
“娘画得?”滕鹰明显一怔,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田涌出,她轻声说道:“怪不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是你娘十四岁那边亲手画的,那一年的紫藤开得特别繁茂,你娘说好看要画下来……”永安侯夫人一说起陈年往事就有泪奔的趋势。
滕鹰急忙上前宽慰着她,永安候夫人这才止住眼眶中几欲落下的泪水。
“鹰儿,来,外祖母给你介绍一下家人。”止住了哭声的永安候夫人当起了介绍人。
“你外祖父就不用介绍了。”永安侯夫人朝滕鹰眨眨眼,似是有意略过永安候。
永安候立马不乐意了,他反问道:“外孙女都来了,为什么不介绍本侯,我怎么就不用介绍了?”
永安候六十多岁的人了,他穿着一身锦衣华服,那一头发丝中已出现些许银发,整个人都是那么庄严肃穆。老爷子虽是文官说起话来却有武官的气势,那严肃的面容看起来是很威严的。滕鹰觉得孟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还是蛮可爱的,为了避免矛盾出现,她立马恭恭敬敬地朝着永安候行了礼,然后笑着说道:“鹰儿一早便认出了外祖父,所以当然不需要外祖母介绍。”
滕鹰的姿容本就是一等一的,此刻她话语里尽显小女儿家的娇态,那般娇俏可人的模样令坐在后排的一堆年轻小伙子心里皆是痒痒的,那看向滕鹰的目光都是灼热不已。滕鹰的视线一直落在永安候身上,没有过多关注那些表哥,但是玄毓却瞧见了这些个男人眼里的欣赏之色。他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了。
“好,鹰儿乖,不像那些臭小子总是气我。”永安候一听滕鹰的话,那万年冰山似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他还立即赏了滕鹰一个大大的红包。
永安侯夫人见老爷子亲口承认了滕鹰的身份,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她往前移步,开心地继续说道:“这是你大舅舅,大舅母。”
永安候长子孟博文,他的夫人是前礼部尚书的孙女余氏。孟博文中等身形,文人气质浓郁。余氏是身形娇小之人,瞧上去是温婉贤淑,两人保养得极好,比实际年龄能少上五岁。
滕鹰笑靥如花,甜腻地冲着孟博文夫妻唤道:“大舅舅、大舅母,鹰儿这厢有礼了。”
玄毓亦是随着滕鹰一道行礼,只是他没有出声。
“乖,这是大舅舅和舅母送你的见面礼。”
余氏说着将一个精巧的礼盒送到滕鹰手中。
“谢谢大舅舅、大舅母。”滕鹰结果礼盒,一瞧那盒盖上的标志,她就知道孟博文夫妻花了多少银两来准备这份礼物了,因为这东西来自奇珍斋。
接下来,滕鹰随着永安侯夫人的指引见过了二舅舅孟博知,二舅母周氏。孟博知夫妇也给滕鹰准备了一份厚礼。
介绍完自己的两个儿子,永安候夫人也有点累了,滕鹰见状立即上前搀扶着她。这时,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走到永安候夫人身边体贴地说着:“祖母,您老也累了,就坐下来歇歇吧。下面由孙儿来给表妹介绍咱们这些平辈的兄弟们。”
永安候夫人本就有心叫小辈们亲近一下,所以男子的建议当即被允许。
那男子也不客气,随后自然地牵着滕鹰的小手往平辈的这些兄弟中间走去,他是迫不及待地和如花似玉的小表妹亲近一下。滕鹰本就是因为见着孟家的诸位欢喜着,一时也没察觉这牵手的动作有何不妥。倒是玄毓眯起了双眸,他可没错失男子牵起自己娘子的芊芊玉手之时奉送来的一记得意的眼神。玄大相爷眼中随即划过一抹淡淡的不悦,他家娘子的小手岂容他人牵着,即便是表哥也不成。
心里想着不成的玄大相爷即刻跟上去,一个巧劲便将滕鹰拥进怀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表哥只管往前走,我与滕滕紧跟着便是。”
男子手中瞬间一空,扭头便见到玄毓阴沉的玉颜,他也不甚在意,还了玄毓一抹淡淡的笑容。
“妹夫对表妹真是上心,这点时间都舍不得让出来。”丝毫未觉的自己有错的某男也不用玄毓回话,他径自说道:“小表妹,咱们孟家这辈是智字辈,我是你大表哥,名唤孟志俊。是英俊的俊哟!”
青年男子的年纪、个头均和玄毓差不多,但是性格上明显比起腹黑的玄大相爷开朗活泼一些。尤其是他咧嘴笑的时候,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显露出来,再配上脸颊上的一对浅浅的酒窝,那真是一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白面小书生。
滕鹰只觉得她家大表哥很有亲和力,让人止不住想和他说话。滕鹰于是很甜地叫了一声“大表哥”。
这一声“大表哥”直接把玄毓的脸色叫黑了,他还从没听过自己娘子这么甜腻的嗓音。最让玄毓抑郁的是,他还要随滕鹰一起唤人,毕竟娘子的面子要给,因着礼数上不能有失,所以怎么着也不能装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