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让女儿随娘亲一道上去吧,万一二妹不愿意见女儿,女儿正好在楼上亲自给妹妹道歉。”滕思思耍着矫揉造作的声音附和着安侧妃。
“不必了,侧妃娘娘和姐姐既然有心来向本郡主道歉,滕鹰作为晚辈、身为人妹岂能劳烦二位亲自上楼赔礼道歉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接着就见滕鹰莲步款款而来,缓缓行至大厅,“女儿贪睡,不知父王来了藤园。累得父王枯等许久,是女儿的不是,鹰儿在这儿向父王告罪了。”滕鹰说完谦逊温和地面朝襄亲王行了礼,襄亲王温和地摆手示意她坐下。
安侧妃和滕思思此刻都以为自个儿的眼睛花了,明明是不在府里的人,恁的凭空出现了。二人傻愣愣地盯着滕鹰,竟忘了行礼。
滕鹰二度扶了扶身谢过襄亲王,方仪态万千地对着安侧妃母女嫣然一笑“侧妃娘娘与姐姐见到滕鹰出现,莫不是太惊喜了?”
安侧妃才转过神儿来,即刻拉着滕思思一道向滕鹰行礼,然后和颜悦色地圆场,“几日不见,郡主的脸色越发红润,妾身与思思看着均欢喜的紧,一时之间忘记行礼,请郡主不要怪罪。”
“侧妃娘娘言重了,你是滕鹰的长辈,即便不行礼,滕鹰是断不敢怪罪你的。不知侧妃娘娘与姐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滕鹰是明知故问,她明白安侧妃明面上打着的旗号肯定十分的冠冕堂皇,她自然要给安侧妃这个表现的机会。
安侧妃掐了滕思思胳膊一把,示意她赶紧上前告错。滕思思哪会甘心,她此番前来是来看滕鹰出丑的,到了最后竟然成了滕鹰看她的笑话,她扭扭捏捏着不打算行动。安侧妃担心冷了场子,叫襄亲王敲出端倪,连忙出言缓解,“郡主勿怪,思思对于言语冲撞了您的事一直愧疚在心,她吵嚷着及早来向你赔礼道歉,谁知到了时候竟脸皮薄的羞于开口,这孩子真是的……”说着安侧妃又狠狠掐了滕思思一把。
滕思思骑虎难下,只得开口。“妹妹,姐姐那日言语无状,没成想害得你当场晕厥,我悔不当初,今日……特来向你……请罪,还望妹妹大人大量原谅我的无心之失。”艰难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滕思思差点咬碎压根。她不光口头上道歉,为了做足姿态还躬身行了礼,分明是自己抽了自己一大嘴巴。
“姐姐这是做什么,折煞妹妹了,姐姐既然是无心之过,妹妹岂有揪住不放的道理。妹妹早就忘了此事了,怎知姐姐还念念不忘,咱们姐妹只当没这回事,以后还是要相亲相爱的,姐姐说可好?”滕鹰状似着急地上前阻拦滕思思的举动,实则是等滕思思一系列动作完成后她才关心地扶起滕思思,说了一番叫在场之人闻之动容的话。
滕鹰内心都为自己的一番虚伪言论恶心作呕,奈何此举绝顶成功的起到了刺激滕思思的目的。瞅着滕思思打落牙齿活血吞的恼怒模样,滕鹰心底是乐开了花。她再接再厉地弱弱来了一句,“侧妃娘娘,滕鹰即将嫁入相府,今后与你和姐姐相处的日子并不多了。滕鹰身子羸弱,不知侧妃娘娘愿不愿意协助滕鹰处理一下婚嫁的相关事宜?”
安侧妃闻言已然惊讶地合不拢嘴了,“滕鹰这是演什么戏码呢?”
“这……”襄亲王对于滕鹰的请求亦是毫无准备,脸色上略带犹豫。
“父王,女儿是诚心实意的想请侧妃娘娘帮忙筹备一下嫁妆,父王不相信女儿的真心吗?”
“鹰儿莫要如此说,父王怎会不相信你。你若喜欢,叫你姨娘帮你操持一下又有何妨。”滕鹰态度诚恳的一句话,瞬时打动了襄亲王,他立马应下了。
安侧妃此时算是明白的彻彻底底了,她本以为滕鹰上午放出风声是明着放马过来抢她手中的理家大权,却没料到滕鹰会来一手笑里藏刀。表面上滕思思的惩戒算是翻篇了,安侧妃在下人面前亦可重拾威风,而这些都是滕鹰心胸宽大不予计较的结果,她在王爷和合府上下的奴才心里便先赚了一个宽宏待人的好名声。可实际上呢,安侧妃要跟在滕鹰屁股后面听她使唤还必得尽心尽力为她做事,滕思思领了她的恩惠从今往后定是低眉顺眼地过上一段日子。如若嫁妆一事上再出点差池,压根儿不必滕鹰找个由头在王爷面前说道几句,王爷也会对安侧妃母女失望透顶,到了那时才真是安侧妃母女的末日。这招那叫一个高杆儿,不费一兵一卒轻轻松松地达到目的。
安侧妃寻思出其中的奥妙,心中的怒意瞬间蔓延至全身各处,她打心底真恨不得吃滕鹰的肉喝滕鹰的血,脸上还不能泄露半分,这个中痛楚的滋味恐怕只有她自己晓得了。“多谢郡主的信任,妾身必然尽心竭力为您操办嫁妆。王爷,您说今日这番之事可算圆满?”饶是恨意冲天,安侧妃仍是极力压了下去。她含着盈盈笑意,操着一贯的温顺娇柔的嗓音答谢滕鹰。
“圆满,怎会不圆满呀,鹰儿素来乖巧懂事,识大体,不愧是咱们襄亲王府的郡主呀。”襄亲王望着眼前和睦的场景,心中简直乐开了花。
滕思思可没她娘亲的好耐性,不想就此便宜了滕鹰,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妹妹,怎么没见着伺候你的知棋呀?素来听说妹妹身边的知棋手巧,梳的发式精致俏丽,不知能否把她找来让姐姐身边的几个笨丫头好好学学?”
“姐姐有所不知,知棋被妹妹派出去采买绣线了。要出嫁的女儿家总要亲自为夫家的人绣几件物品表表心意,是以妹妹吩咐了知棋出门。”滕鹰语带羞涩,话落两颊已经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