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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邱泓很是惘然若失,他心里的一根弦线像是无意被拨弄,下一秒却听到她淡淡的说道,“听茗轩的老板鸿福先生是我爹的同窗,也是一同进宫做事的同僚,是前任钦差大臣,后是归隐田园,直到最近几年办起听茗轩茶楼。”

邱泓不动声色地追问,“你可知前几天听茗轩遇到刺客,有人对弹琴的姑娘痛下毒手,你可知这事?”

梨心一惊,未想到他竟是追究这事的真相,故作淡定的姿态,“臣妾不知王爷说的一事,这几天因婚期一事待在家里不能出门,爹从不与臣妾说这事,不知这姑娘后来有没有事?”

邱泓皱眉,转头看着她近于平静的姿态,并没其他不妥的情绪,莫非她真的不知弹琴姑娘的老家身在何处,就算知道,他有什么权利来求眼前的王妃透露一点消息,“是吗?”

他已是若有所思的模样,视线直直地望向车轿的小窗,车轿的氛围越来越凝重,梨心的情绪崩得很紧,生怕他下一步打听有关听茗轩的事情。

新婚的第二天,必须需要回皇宫的摄政王所住的宫殿一处接受文武百官行拜礼,已是躲不过的大礼。

梨心看着太傅和他们一起,朝她一拜的动作很是习惯,她强忍颤抖的不忍,她很想冲上前把太傅扶起来,结果被邱泓一抓起她的手臂,冷冷低声说道,“若你想太傅大人好就别乱来。”

邱泓的眼神像是锐利的看穿,她咬着下唇别过头来看着太傅大人若无其事地随他们一同拜礼。

凌菲见状,马上走上前将梨心扶稳,低声呢喃着,“王妃娘娘,请忍着,这是唯一的一次,不能废掉这礼,若你过去扶太傅大人起来,你让文武百官怎么看待太傅大人呢?这不是为难了太傅大人吗?”

梨心咬着下唇,微微的疼痛感提醒她,站在一人以下,万人之上的地方看着太傅他们以跪礼来当作庆贺,祝摄政王爷和王妃永结同心。

文武百官中有几个官职大的人心怀鬼胎,各自盘算着埋在心里甚久的计划,他们本想着看看梨心的容貌,好让懂画画的人画出她的丹青,未曾想到梨心竟是戴着面纱出现他们面前。

对于这事的疑问,没人敢出来说话,唯独只有不怕送死的文官上前谏言,“下官敢问王爷,何必王妃戴面纱示人,未免太不尊重皇族了。”

梨心一听甚是心惊,正当邱泓皱眉开始反驳之时,掌事宫女嬷嬷扶持着太后出现在摄政王的宫殿外,婉若游龙地开口问道,“若是这样,哀家当年嫁给太上皇时,怎就没人开口说哀家不尊重皇族了?”

太后一到,文武百官纷纷退到两旁跪地向太后求安,梨心甚是盼到救兵,否则她不知如何应付文武百官,邱泓诡秘一笑,他心里清楚太后必定到场,没想到竟是这么霸气,哪怕为王妃撑撑场面。

直到太后走到邱泓的旁侧,他和梨心移过位置,让太后站在中间,整个人看起来比新上任的皇帝更像君临天下,若她有意改写历史,必定是霸气的女君。

“平身。”太后极是不情愿这么快就让他们站起身来,只想让他们好好跪着,竟敢这般对待太后一眼便喜欢的梨心。

那个不怕死的文官更是上前作揖,继续以宫中规矩说事,“太后,彼一时此一时,怎能两者并论?”

“何以不能两者并论?太上皇在时哀家记得后宫有几个貌美的妃嫔常被人觊觎,甚至谋划要从太上皇手中劫持妃嫔占已为有,其中不乏在位的文武百官,不知哀家有没有说错?”

果然,太后此话激起层层百浪,文武百官的脸色变了一变,开始责怪那个不怕死的文官,此话一出就知道没有好结果。

太后只见他们大气不敢出,蔑视一笑地讽刺一回,“本来哀家打算睁只眼闭只眼,后是想着朝纲不可废。摄政王爷,身兼太宰,必要负责追究后宫多位妃嫔失踪一事,若有发现,必诛九族。当然可视情况而言,从轻发落。”

邱泓偷偷地瞄向眼下的那些文武百官,那脸色变了一变的神情令他觉得有点好笑,上前作揖道,“儿臣遵旨。”

太后冷笑继续望向前方说话,“哀家所说王妃戴面纱一事是准许的,还望文武百官借鉴太上皇在位时这几宗复杂的妃嫔失踪一事,别觊觎王妃的美貌为好,若是被人记挂了去,怕是王爷一不留心,身首异处就不好了,哀家不过是替你们设想。”

文武百官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纷纷作揖。

梨心站在那里观看太后的威严,再看看邱泓冷峻遥视天下的威风堂堂,她不由自主地滋生起敬佩之意。

再次将目光落在太傅身上,太傅像是知道梨心担忧的凝视,他仰起头来给她点了头,给她安心。

梨心见状,已是满眼盈泪,邱泓看在眼里,心里莫名的不忍之意浮上来,也许他真误会了梨心,她不是贪荣华富贵的女人,有可能梨心为政治所牺牲。

他心里极是清楚太后心里所想,一旦梨心嫁给邱泓为王妃,那么太傅大人必定忠心于皇帝,毕竟自己的亲生宝贝女儿在邱泓的手上,若太傅想反也要顾虑梨心的安危,这算是宫殿常有的暗宫争斗一事的筹码。

其实梨心跟着他,只会苦了她的人身安全,因他在宫中结仇一事的缘故而连累她,本是不喜成亲是因为不想给别人带来生命危险,未曾想到太后竟是自作主张,他只能护着便是护着吧,哪怕对梨心没有感情,都是应得的责任。

太后宫殿。

回到宫殿,太后露出不满意的愤怒,“那些不知好歹之人,简直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他们真以为哀家不知后宫妃嫔之事么?若不是顾及太上皇的面子,哀家怎会动不了他们这些胆大包天之人?劫持妃嫔当妾,这事还少吗?”

邱泓上前作揖道,“皇太后请息怒,当年的羞辱,儿臣自会调查清楚,必定就地正法。”

“本是睁只眼闭只眼,今天这人欺人太甚,若不摆皇威,难道让他们爬到头上么?戴面纱本是护王妃周全,否则王府再次出现刺客,让哀家怎样向太傅大人交代?太傅大人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哀家绝不许王妃出事!”

梨心听见这话觉得心里很温暖,柔柔说道,“太后,不用担心臣妾,臣妾不会有事,王爷安排的侍卫已足够保护臣妾周全。”

太后看着邱泓一眼,淡淡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邱泓觉得有点窒息感,感觉自己被算计的引虎入洞,看着太后若无其事的神情,再看看梨心掩了容颜只剩下眼睛不会隐瞒的不安情绪。

太后觉得留在皇宫自是委屈梨心的陪伴,深觉邱泓不会留在宫中太久,自然到外面透透气,对于新婚一事便知邱泓不曾留在梨心那处过夜,更不用说什么洞房花烛夜。

太后脑里灵机一动,故作关心梨心的身体安危,事实上就是想要让梨心回娘家,做些小动作让太后有故事可以听,太后是不嫌事大的人,握住梨心的手温柔一说,“摄政王妃,你先回王府好好休息吧,今天这事已够折腾了。”

最后太后故意用眼色打量黄蒲,提醒他赶紧送梨心回去,安排梨心伪装回娘家,最好想尽办法让梨心再去一趟听茗轩,太后倒想确认一下邱泓是否真对梨心一见钟情,还是担忧刺客一事而连累她。

黄蒲自是懂得,微微一笑,在旁侧的邱泓觉得太后和黄蒲像是有事隐瞒他,却觉得应该不是什么重要,没做过多想法。

司马府上。

司马从皇宫回来,心里很是压抑,无数次咒骂着那个不知好歹的文官,竟是提及面纱一事,结果引起太后现身一说,翻起旧事已够他瞬间烦躁。

当年后宫连续几个妃嫔一事,协助妃嫔出宫的策划者是司马负责,要是让邱泓找到失踪的妃嫔落在哪个文武官,很难说他们不会出卖司马,而且当年受贿多少银两一事还是让司马用在养江湖刺客。

看来他必须暗访那些参与其中的文武官,好好商讨后面怎样处理那些突发事件,否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事情缠在一起更是难处理,任何一件事情都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牵连的人数太多,当中总有点胆怯怕死之人,要是让知情的邱泓早一步收服人心,于司马来说已是利大于弊。

想到这里,他无一不烦躁。

刚回到府上,玄彬如傀儡般的神色上前作揖道,“司马大人,你回来了。”

司马本是不想与玄彬过多言语,后是因为玄彬有利用价值,完全是因为玄彬是太傅的半个儿子。

他想要借玄彬之手,杀了梨心,摧毁太傅一家人,摧毁他在皇宫被看重的实力,他要好好让太傅看到自己的半个儿子被人培养成杀人不眨眼的刺客,然后想尽办法嫁祸给邱泓,他倒要看看太傅能不能淡定下去,还能不能信任邱泓不是让玄彬受命而杀人。

借着摄政王的新婚刺杀邱泓无果,加上百个房间竟是每人装扮王妃披着头巾坐阵,已无法让司马的手下打草惊蛇去刺杀真正的王妃。

司马已是败事已露,无心留在王府喝酒庆祝邱泓的新婚之喜,愤然离场。

不料回司马府时,竟碰到玄彬前几天的离去却是回来的身影。

本来玄彬离开太傅已是定事,在外陌生的地方住下来却是忘不了梨心,哪怕她已嫁为人妻,依然情不自禁,想要回来看看她是否过得安好。

未曾想到竟能碰到司马,玄彬没见过司马,但司马曾见过玄彬一次,自然认得玄彬是太傅收的半小儿子。

司马把心一横,向着旁侧的随从打着眼色,轻声道出,“击晕他,灌他吃蛊虫,为我所用。”

就这样,在玄彬不知情的情况下,已让司马用蛊虫控制他的记忆,成为司马其中一个傀儡杀手。

司马转头看着面无血色的玄彬,自然知道他曾挣扎过被蛊虫侵蚀脑里思识,他冷笑地说道,“我劝你别做过多挣扎,好好做事。”

玄彬木然回答,“是,司马大人。”

很可惜,他连他的说话都不是他的意思,他已被蛊虫控制得没有自己。

司马府上重金聘请施蛊人,为他培养民间杀手,罔顾他人意愿,盯上有能力的身手不凡之人,喂蛊虫,为司马送命也是在所不辞。

施蛊人自然不敢违抗司马的命令,否则施蛊人的老家亲戚们的性命,全在他手上,若有不从,司马先从施蛊人的年幼儿子下手,让施蛊人没有后人,施蛊人自然是害怕了。

被施蛊虫的人,脸上会有特别的印记,邱泓以为那是民间杀手的标志,未曾想过那是蛊术留下的印记。

摄政王府。

黄蒲一路上很是平静接送梨心回到王府,直到来到梨心独住的房间后便叫退两位守在门口的御前侍卫,等到没有外人在旁时黄蒲把太后的话语一字不漏带到梨心的面前。

“王妃娘娘,若离开王府前往太傅家时务必身穿下人的衣物,化个难看的妆从后门出去,只有这样才能保护王妃的性命,具体如何,凌菲姑娘便能与你一说,末将先告退回宫。”

梨心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有劳黄将军。”

黄蒲刚出去后,梨心隐隐约约听见黄蒲交代两位御前侍卫说道,“王妃等下出门回太傅大人的府上时,记得把你们身上的服装换成下人,暗地保护王妃,必定护她周全。”

“是!”

黄蒲的脚步声越行越远,梨心放松心上紧张的石头,转头看向凌菲,很是愕然地问道,“菲菲,你是太后寻来照顾我,坦白告诉我,黄将军是太后的人,还是王爷的人?”

凌菲拉着我手往里面走,小声呢喃着,“小姐,我说出来的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其实黄蒲是太后的人,放在王爷身边保护他,关于王爷的事情都是黄将军一字不漏地告诉太后,你千万不要怀疑是太后监视王爷,不过是太后换个另外方式担心王爷,毕竟是两母子,你说说母亲怎会害儿子呢?”

梨心很是错愕地看着凌菲不像是说谎的模样,继续往下问道,“那太后与我的约定,王爷不知情吧?”

凌菲摇摇头,“王爷怎会知情?太后心里清楚王爷多年不近女色,若不是为了政治才联婚,委屈了你嫁王爷为正妃,你不知道宫中事乱,为了避免文武百官不断将自己唯一未嫁的女儿往王爷怀里送,太后不得已才出于下策。太后怕委屈了你才与你做三年的约定,若是王爷对你不动心,三年后便让王爷写休书,还你清白之身也还你一个心愿;若是王爷对你动心,太后希望你能给王爷一个机会照顾你。”

凌菲这般说得毫无漏洞,想必是训练许久,本身事实并非如此,她这番解说都是嬷嬷教她这般说,若说错一个字,嬷嬷便要扣取她的酬金,凌菲要靠这个薪粮交给家人补家计。

梨心听得怔了一怔,脑海里像是嗡嗡作响着无法思考,凌菲为免梨心再次追问事情,打断了她的思想便催着她赶紧更换成下人的衣物,“小姐,我们别说这么般多,你赶紧换身下人的衣物,我们准备去太傅大人家里,你不是想要见见家人吗,我顺便见见你说的尤佳是不是与我一样是鬼精灵。”

梨心愕然地点头,醒过神来却看到凌菲手里摊开下人的衣物,赶紧把身上沉重的服装脱下来,更换轻便的下人衣物,然后乖乖坐在妆镜前让凌菲好好给她化一个难看的妆容。

凌菲看到自己的滑稽作品甚是好笑不止,梨心听见她笑得不能自己的声音却是皱眉地睁开眼睛,往铜镜那里打量着凌菲化的是什么妆容时已把自己给吓得够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的低嚷着,“天啊,菲菲,你竟把我化得这么难看,好丑啊……”

梨心的妆容简直是无人能及的丑出新天际,凌菲把她的眉毛画得很粗,简直像是男人的眉毛,再把脸上还了好几粒黑斑,还在脸颊上贴上恶心的大肉痣,再把她的唇画出厚出鸭子般的嘴形,完全是颠覆了梨心平时的美貌,她第一次嫌弃自己长得这般难看,心里很是不乐意,“菲菲,你画得这么丑,会把我爹娘给吓着啊!”

凌菲忍俊不禁地咬着下唇,坚决不看梨心一眼,“小姐,就这个样子才好,那些刺客见了都会绕路,算是保护你周全的好妆容,若是以后这样子,想必不用御前侍卫装扮下人来保护你,我陪你回娘家也安全。”

虽然梨心不太愿意接受凌菲这般说法,实际上这样丑得常人难以承受的妆容的确能保护她,只好作罢。

没想到守在她房门前的御前侍卫,已是换了身下人服装,在房门已开的那一刻起,御前侍卫已被眼前如此丑陋的妆容给吓得魂不守舍,梨心甚是觉得有点好笑地打趣道,“噗,看来这妆容成功吓晕两个御前侍卫。”

这一打趣,两位御前侍卫相视一看,很是半信半疑地问道,“这……凌菲姑娘,你怎把王妃娘娘化成鬼一般的妆容,真是……前古未有的好容貌。”

凌菲故作傲娇的容颜,冷哼一声地嘀咕着,“那是自然,要是我画出来的妆容能保护王妃娘娘,你们这御前侍卫的身份不保哦。”

两位御前侍卫哭笑不得地相视一望,向梨心作揖,“刚才惊吓的事得罪王妃娘娘,还望娘娘息怒。”

想起能回娘家的梨心难得露出真心的笑容,“没事,有劳你们陪我俩走一趟太傅府上。”

就这样,四个人已整顿出发,两位御前侍卫的手里各自拿着假的礼品,瞒住后门那些监视王府的人。

他们听从黄蒲的安排,装扮下人必须要走后门,一般只有下人才会走后门,必定逃得过敌方安排的影子,他们只会针对王妃娘娘的出门,不会针对那些下人从王府的出出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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