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鸡蛮劲更横,哼声道:“我出门之前数得淸淸楚楚,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一共十万个,价值十两。”
少女虽知他有心诓骗,但她一个弱女子也是无能为力,又没这么多银子赔付给他,紧紧抱着弟弟,低声啜泣。
苏东白跨前一步,嘿声笑道:“当真如你所说,你这一车鸡蛋有十万之数?”
王公鸡粗眉一挑,脱口道:“这个当然!”
苏东白望了一眼颓坐在地上的少女,见那女子容色绝美,欣长苗条,娇躯玉体优雅大方,心中称赞不已,回过神来,朗声道:“我说你这一车鸡蛋便没有十万之数,你信也不信?”
王公鸡旋一颤栗,随即知他是嚇自己,神色一严,正容道:“你可别血口喷人。”
苏东白窃笑,“你一个大骗子说敢我血口喷人,可笑可笑。”,饶有意味道:“我和你打个赌,你这鸡蛋有十万之数我赔给你一百两银子。如果没有,你就还给这位姑娘一两银子。”眼神旋即瞟向那个少女,见她眼神也顾盼着自己,感激之意显露于表。
王公鸡心下大动,“鸡蛋碎了,又有什么法子算出数目来。如果他报官,我只要咬死认是十万个,他又奈我何?”,却不知道他说话是真是假,竟会拿出一百两和一两银子作赌,道:“你先拿出一百两银子出来。”
苏东白取出一张一百两银票交给他,王公鸡看得仔细,盖有钱庄印章的银票,怎会是假,又道:“如果你查不出来是我作假呢?”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大喊该死。
众人一片唏嘘,原来真是王公鸡在弄虚扯谎骗人家姑娘银子。苏东白却不以为意,笑道:“那也算你赢。”众人既感诧异,又想这人是不是烧坏脑子了,少女轻咬着唇,黛眉紧皱,不知他是何用意。
王公鸡心想遇冤大头了,哈声大笑,道:“好!那就照你所说的做。”
苏东白从容道:“稍等我片时。”那一百两银票还是交由在王公鸡手中,转身回长胜堂,叫李青带上几个伙计,去买十万个鸡蛋,李青跟他也有一段时日,虽不解他的用意,但必想是有奇事发生,高兴领命去了。
顷刻,苏东白和李青一干人,推着几辆装着鸡蛋的木板车,缓缓驶向那等着看好戏的人群。
人群见是苏东白归来了,纷纷主动让出了一条路,苏东白泰然道:“这六车的鸡蛋,便总共是十万之数,现在你把这六车鸡蛋装到你那辆可以装十万之数鸡蛋的板车上吧。”
众人这时才恍然大悟,要数淸碎了的鸡蛋数目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要证明这一车鸡蛋没有十万之数便就可以证明王公鸡是说谎了,掌声霎时间雷动,人人都称赞苏东白才计过人。
王公鸡见苏东白有这一手,而他也是心知肚明自己碎了那一车鸡蛋数目远没有十万,灰头灰脸把一百零一两银子还给了苏东白,灰溜溜推车走了。
苏东白将那一把铜钱连带那一张一百两银票塞到少女手中,少女见他既帮自己解了眉急之忧,又给多自己一百两银票,忙道:“不行的,我还没感谢公子援手之恩,又怎能再受公子恩馈,我娘告诉我不能贪身外之财,公子好意,小女子心领了。”
苏东白别有意味望了她一眼,料想不到她心境如此脱俗高雅,歉意道:“姑娘见谅,在下小人之心多有冒犯了。”于是只给了属于她原先的一两银子,少女欣然谢过,眼神喜羞不定。
苏东白吩咐李青一干人派发鸡蛋给围观群众,朗声道:“这些都是代表兰桂坊和长胜堂所赠给各位的帮衬薄礼。”众人既看好戏,又收到一对鸡蛋,无一不是欢欣鼓舞,领蛋归去。
众人都散去后,苏东白也待要离去,那少女叫住了他,娇脸含羞,柔声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苏东白微微一笑,道:“在下苏东白。”随即想要问她的芳名,却不好意思,心生一计,对着小男孩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男孩见苏东白帮他和姐姐讨回公道,对苏东白也是心中亲切,嘻笑道:“我叫陆宇泰。”少女含情凝视了苏东白一眼,附在小男孩耳旁说了几句,那小男孩又笑道:“我姐姐说让我告诉你,她叫陆思琪。”
少女脸色旋即红透,苏东白也是心里一激灵,这小男孩不懂人世,张口无忌把他姐姐的想法原原本本不加修饰说了个透彻,在他听来,倒是别感深意,内心怦动。
苏东白打趣道:“我原先想开口询问姑娘芳名,但怕过分唐突,倒是姑娘心巧知我心意,在下深感荣幸。”
陆思琪见他三言两语就帮自己把窘迫之境解开了,芳心更喜,羞怯道:“苏公子言重了,小女子深感公子恩德。”
苏东白内心也是欢喜自在,又细细打量了陆思琪一番,道:“陆姑娘后会有期了。”陆思琪与他惜惜作别后,带着小男孩满怀欢喜去了。
苏东白回到兰桂坊,心想事态虽已平息,但不免下次还有贵家公子要来捣乱。得尽快帮冰若萱找一家好的归宿,至于要怎样,也得去问冰若萱自己心意如何。
苏东白去到安处冰若萱的厢房,推门而入,见她在抱膝坐在角落一旁,神色间似乎在想着有趣的事,满脸的喜色。
苏东白走近她,坐在板凳上,喜道:“冰姑娘在想什么高兴事呢?”
冰若萱忽闻苏东白的熟悉声音,忙一侧过头,眼神浓情凝视着他,道:“你回来啦!”
苏东白脸色悠然转喜,乐道:“是呀!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冰若萱嘟囔着小嘴,期盼十足道:“什么好消息呀?”
苏东白见她作出这般可爱的表情,忍不住伸出手去刮了一道她的俏鼻尖,道:“今天开始,你可以不用住在兰桂坊了。”
冰若萱脸色喜浓,更是伸出一双温软白嫩的柔荑去抓住苏东白作怪的右手,薄羞上脸,温柔道:“我愿意一辈子尽心尽力服侍公子。”
苏东白左手轻捋她的秀滑发髻,道:“傻瓜,你不用服侍我,我给你找个好归宿,再给你一笔银子,你就安心做一个少奶奶吧。”
冰若萱脸色忽尔凄苦,淚光浅现。苏东白不知她心意,还以为她感动得哭了,笑道:“乖,别哭了,我一早答应过你的,你看我没有忘记吧。”
冰若萱遽然间投进苏东白怀里,戚声道:“我不要做少奶奶,我要给你做一辈子奴婢服侍你。”
苏东白暗叫荒唐,心想冰若萱心性倔骄,又在耍小孩子性情,自己可不能毁了人家姑娘一生,劝慰道:“你放心,我不干预你的婚事,你自己挑选如意郎君出嫁。”
冰若萱泣声更甚,语气却坚毅道:“我什么人我都不嫁,我也不求名分,只求能做公子的奴婢终身陪伴伺奉公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苏东白心下慌乱,看来这小妮子是认真的了,安慰道:“你这是又何苦?你如此年轻貌美,还怕找不到一位真正待你好的丈夫吗?”
冰若萱娇躯拥得更紧,啜泣道:“我一早就找到了,公子你若是不允许我终身相侍,小女子只有一死,但求来世结草衔环以报公子恩情。”
苏东白心下恻然,这小妮子竟然这么死心眼,当下也不敢言语。蓦得嘴中一甜,冰若萱香唇入口,苏东白暗叹事已至此,也不再客气,反身压她在草席之上,望着她那纤长的身条,迷人的腰段,火烧的玉颊,色心怦然大动。
冰若萱见他男子气息吐在自己脸上,眼神不由瞋怨迷离,苏东白捺不住她眼神的柔情灼热,大口吻向她,她芳心又欣喜又惊羞,热烈响应。
苏东白又大动手脚,冰若萱下意识稍一微嗔,芳心却是无不遵从,羞然妥协。
半响,厢房的娇声呼喘才止,苏东白除了最后一道防线未破,其余皆是色手大施,弄得冰若萱面红耳赤方才罢休。
苏东白整理好衣冠,望着她玉体横陈的羞人模样,咽了口唾沫,道:“你后悔吗?”
冰若萱脸红心跳,但神情却非常坚决,肯定地用力摇头。
苏东白帮她穿好衣衫,冰若萱羞喜不堪,双眸幽怜动人,苏东白占足便宜后才道:“你等我,我去外面帮你找好房子,你过会就可以搬出去住了。”
冰若萱此时对他自是千依百顺,轻轻颔首,神色不胜娇喜。
苏东白出了兰桂坊,和李青去勘察附近有没好的院落,终于在城东不远处找到一家大院落,出了一百五十两把整个院子买了下来,双方都皆大欢喜。
那院落花石树木,古色古香,前拥竹林,后覆溪河,是一处隐蔽的优雅庭院。主厅一座,主房三间,厢房八间,坐落有致。家私木具都给原主人搬走了,苏东白更是叫李青派人即时去买新家具,购名人山水画,雇仆奴佣人……
一个时辰功夫,苏东白吩咐佣人摆设好家私,挂好字画,再挂上‘苏府’门匾,苏东白脸上笑意乐殷殷,吟道:“江南风景无限好,乞丐也能建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