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团伙
“正所谓，遇山拜佛，进庙烧香。规矩我们还是有的。”于家欢谄媚的说道，往榔头哥面前推过去一大封红包，厚度肉眼可鉴。俗话说的好，先礼后兵。刚才还谄媚的于家欢一转脸，举起了酒杯，继续说道：“来，我先敬……诶，啧……怎么说呢？榔头哥，好像不太对，叫老了是吧，是我嘴拙。应该是榔头弟弟，毕竟我年纪比你大点。以后，就多多照顾喽，哥哥先干为敬。”于家欢用自己的年资给了榔头哥几分压力。
“诶，于老板，快别这么说了。什么哥哥弟弟的，我们这儿可没那么老套。您叫我榔头就行了。”榔头哥依旧西装革履，镇定自若的回答道。但话语里偏偏不吃于家欢这套，不卑不亢，应对自若。
“不过这见面礼，我也就盛情难却了。”榔头哥看着桌上的红包，嘴上说着盛情难却，但却给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他说道：“收了，给兄弟们下午茶。”言外之意，我可没碰过你们的钱。
接着榔头也没二话，拿起了酒杯就一饮而尽。还把杯子倒了过来，以示喝完。
于家欢看着榔头也明白这人油盐不进，但却是个有大将风范，值得深交的人，便笑着鼓起掌来，说道：“榔头，果然好酒量。”
榔头哥喝完便笑着问道：“于老板。”
于家欢回答：“什么事，您说。”
“所以说你们是做‘二手’自行车从生意的喽？”榔头哥问道，客气的用了‘二手’这个词。
“诶，没什么，这里也没外人，咱们但说无妨。我们就是偷车，运车，倒卖。虽说不是什么见的了人的营生，但这碗饭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吃的。”于家欢旅游鞋骄傲的说道。
“说的是，我知道这是个技术活。你们要在我们这走跳也不是不行。但在我经营的场所，您就得有所避忌了吧。”接着榔头哥就招了招手，包厢外两个壮汉就把一名男子双手反剪，押了进来。
押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杨文！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榔头哥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却带有无可抗拒的气势。
两位壮汉一推，杨文就撞进了于老板怀里。
这是在一家叫“河岸人家”的餐厅的包厢里。一张圆桌，两边分别是于老板和他的四个手下（杨文此时在他怀里），而对面是人数明显比于老板这多得多的榔头哥和他的手下。两边的气氛明显的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这是因为杨文早上在榔头哥的地盘偷车被抓了个正着。
于老板恭敬的附和道：“榔头，您教训的是。我一定严加管教我这个手下。给您添麻烦了。都怪他学艺不精。”此时于老板和杨文已经并排站了起来，于老板还用手压着杨文的头，让他给对面的榔头哥道歉。
榔头觉得于家欢这么做并没有什么意义，而且显得特别尴尬刻意。便立刻挥了挥手，示意于家欢可以停下来了。接着又对着于家欢说道：“于老板，前面几句话，您说的都不错。可是这最后一句‘学艺不精’听起来怎么那么刺耳啊。难不成您还想在我的地头动手不成？”
于家欢满脸堆笑，先是闷头先干为敬了一杯酒，叹了口气，边点头边说道：“唉，这么说吧。嗯，我是贼，您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生意人，算是道上的吧。生意就是生意，江湖生意更是这样。贼是干什么？自然是偷。那我们偷的是哪些人呢？我们专门偷那些好的，贵的自行车，山地车，折叠车。他们能承受这些损失。另外我们最喜欢的是谁啊？是那些买了几千块的车却小气的只买便宜锁的人，他们应该付出点代价，贪小便宜的代价。所以您放心，您并不是我们针对的客户人群。但是，您说不在您的地盘上动手，恕我直言，这有点难做到。您，家大业大，实力雄厚。说实在的这小县城哪块儿和您没关系。我们做贼的，再怎么说都是技术活，学艺不精，被抓了，我们可以认怂，就像今天这事一样，赔礼道歉。但是，我凭技术偷的车，您抓不着我现行。那对不起了，我这叫巧取，不叫偷，你上哪说去都不叫偷，因为根本没证据啊。是不是这个理？”于家欢这番话先夸了一遍榔头哥，又颇有几分在贼这个角度的歪理。
榔头哥看着于家欢也觉得这人不卑不亢，自己这边人多势重的情况下，对面也没有趋炎附势。油然而生了几分佩服，说道：“于老板的意思是我们抓到了，您就认，还赔钱。是不是？”
“对，这也是被你们抓现行的最后一次了。”于家欢自信的说道。
“好，倒也不用那么麻烦，跟警察抓小偷似的，我们又不是过家家。和气生财吗，行，我可以让你们在我的地盘动手，不过这样，你得让我抽五成。”榔头此时伸出了五根手指，身体微微前倾如是说道，想要给于家欢一些压力。
于家欢此时也已经圆目怒睁了，身后的手下也是个个都满脸的不情愿。一副“我们干活，你收钱，凭什么？”的样子。
榔头看气氛不对，便话锋一转，说道：“怎么，不愿意啊？不愿意也不是无路可走，两条路，这一是我分文不取，我还派几个兄弟帮你们的忙，不过你们必须把你们的那些个技术手段，还有销售渠道倾囊相授。学成之后，我们也就不烦你们了，之后我们自立门户，各有各做，井水不犯河水。另一条，你们，”说话的当口，榔头哥从椅子上一下站了起来，怒视于家欢说道：“给我滚出我的县城。妈了巴子。技术，老子有液压钳，什么东西剪不开。今天不是看在我表哥（李青山）的面子上，我会来见你。给你脸你不要！”榔头哥边骂还边拍了拍自己的脸。
“榔头，你嚣张个屁！”只见于家欢身后的其中一个手下从腰间一把掏出一支92式手枪。“啪嗒——”响起了上膛声。
只见于家欢直接站起来，一个转身。一瞬间就夺下了手下手里的那支92式，用枪背狠狠地重击了下手下的头，骂道：“操你妈，动不动就给老子掏枪。这是防身用的，不是杀人用的。只有懦夫才需要依靠这种东西壮胆，知道吗！！！”接着又对着杨文说道：“蚊子，你帮他收着。”接着把这支92式就递出去给了杨文。
教训完手下。于家欢转过了身，对着榔头不矜不伐的说道：“好，榔头。竟然我们谈不拢，生意这里做不了，我别处做去。今晚之后，我们就离开这个县城。希望，在不远的未来我们能真正有机会合作一番。如果，你硬是要留我们，你也看见了，我们也不虚。”接着于家欢率先举止大方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榔头这一是忌惮于家欢他们有枪，二是别人也示弱了，如果在不依不饶，实在有点小肚鸡肠，缺乏大家风范。
所以，榔头也只好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两人握手，但并没有言和。榔头一下就感觉到了从于家欢手上传来的力量，自己的手已经被握的生疼了，连脸上的表情都起了变化，满脸的痛苦。
于家欢松开了手，抱拳拱手，笑着跟房间里的所有人道了声：“各位兄弟，那我们有缘再见喽。”随后，一行人就步出了餐馆的包厢。
虽然于家欢很不爽榔头的态度，不过他有一点说对了。这一行已经远没有以前那么高的利润了。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城市里的自行车也越来越少，他们这群人也许很快就被淘汰了吧。
虽然，心有不甘，于家欢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于家欢对着电话那头，说道：“青山哥吗？你的表弟还挺顽固的啊，不过也没关系，人捞出来了。我想问的不是这事，是上次你说的那个‘生意’，现在做还来得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