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得选吗?”赵静雅很郁闷,她只喜欢中国菜,而且今天是中国的大年三十,本就应该吃点地道的中国菜的。
“我远道而来,你作为地主就不能尽点义务吗?迁就一下我会死啊!”藤野俊打开餐巾,准备吃饭,但是让赵静雅没想到的是,上上来的居然只是两碗乌冬。
“哎……”还以为大老远地被绑来,至少有顿像样的,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把她带到这个漂亮的屋子里来吃面?
“你还真省啊!”虽然只是一碗面,但是她看得出是厨师精心烹制的,面的色泽亮丽,两匹青菜,半个卤蛋,几片牛肉,看上去有家的味道。
“呵呵,团圆饭,何必那么花哨,只要能吃饱,吃的温暖,不就好了?”某人倒是很会说道理。
只是这句话让赵静雅吃惊地愣在原地,曾几何时,她也对那么个人,说过这样的话,“团圆饭而已,何必那么花哨?吃得饱吃得温暖不就好了?”她还记的,那是方祈然捧着全世界,想要送给她,希望博她一笑的时候,她跟他说了同样的话。
“吃饭啊!发什么愣?”藤野俊把自己碗里的卤蛋和牛肉都夹给了她,然后像嘱咐小女孩一样嘱咐她吃饭。
“脏死了,你讲不讲卫生?”回过神来的她很鄙夷地看着碗里的牛肉,不过她还是夹起来吃进嘴里。
“滚开!”门外响起寒冷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宁静温暖。
“嗯哼!再上一碗乌冬给四少爷!”这边厢藤野俊却吃的很香,一边呼啦呼啦地吃着面,一边还吩咐厨房呢给进来的方祈然也准备一碗。
“方祈然?”赵静雅很错愕,虽然刚才在街上晃了一大圈可能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她没想到真的能再见到他。
“祈然来啦,快来,刚煮好的乌冬。”不过很显然藤野俊的热情招待,引来的,不过是方祈然一脸的寒霜。
方祈然很直接,没有什么话和他多说,只是直接走到赵静雅面前,拉起她,然后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
赵静雅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拥到怀里,而且她能感觉到方祈然起伏不定的胸膛,可见他很生气。
“藤野俊,我不介意你对我使多少诡计,但是一事归一事。我希望你至少是有风度的。”方祈然没什么好含蓄的,说完话搂着赵静雅就准备离开。
“赵小姐是我的客人,没风度的人,好像是你呢!”藤野俊已经放下筷子,很优雅地擦了擦嘴,优雅地端起水杯。不过他没有阻拦,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哼!”方祈然没有停下脚步,拉着赵静雅就往外走。
一路上,赵静雅和方祈然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谁也不愿意开口说第一句话。唯一没有变的,是方祈然始终拉着她的手,紧紧地不曾放开。
直到回到赵静雅家,方祈然也和她一起下车,仍然不说一句话拉着她的手,一直到进门,两人都坐在沙发上。
桌上的红酒还放在那,依然清冷,像人走后留下的回忆。
“最近好吗?”方祈然终于开口,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恩,还好。”
“伤好了吗?”从那次以后,他一直记挂着她的伤。
“好了。”赵静雅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认真回答,也不多说一句话。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方祈然见她没事,也就放心了,“今天的事,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这是方祈然的保证,因为藤野家的事波及到她,他是很歉然的。
“祈然……”突然的,她飞奔过去,从她身后抱住他,“祈然,到底为什么?你这么决然地离开我的世界?”经过今天,她知道,方祈然对自己的在乎。但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决绝地离开。
“不是说过了吗?你已经不需要我了,你的世界已经有了……”
“我没有!我没有没有没有!”赵静雅跑到他面前,“你污蔑我!我没有!我最重要的人,最在乎的人,只有你!”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像一个孩子,尽可能耍着脾气。
“静雅……”方祈然拉开她紧抱着自己的胳膊极力地保持着平静,却怎么也无法一直眼中的动摇。
“你不爱我不是吗?你也不可能爱我。对我公平一点好吗?静雅……”方祈然凄然地看着她,说着这么心如刀绞的话。
赵静雅终于放手,不断后退,是啊,她一直想到的是自己的平静的生活,想到的是自己不愿改变的感情,但是她没想过方祈然,一辈子不会爱他,却又自私地想要将他强留在身边?
“好好照顾自己。”看见她放手,方祈然的心彻底碎了,她最终连骗都不愿意骗自己一次。说完,方祈然独自离开,这一次,他不能再回头了。
“祈然……”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赵静雅再次出声,“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们……真的要分开吗?我不会走回头路了,就算以后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是为了我好,我也不会回头了。我愿意与你一起面对任何事,但是……我不愿意原谅你丢下我。祈然……这是最后一次……”是的,赵静雅不怕困难,不怕苦,她只怕被人丢下,自从那年被母亲丢下,她就发誓不再让任何人走进自己的心。但是方祈然是个例外,他用十五年的时间来告诉她,他会永远留在她身边,可是,就在她决定相信他的时候,他也选择离开。
方祈然依然走了,决然离开,除了他自己,没人见到他那与赵静雅一样的满面泪痕。
“祈然!”赵静雅赤着脚奔跑出去,跌跌撞撞地到处撞伤自己,她跑到街上,看着空空的街道,除了清冷就只有寂寞。
“祈然!”声嘶力竭地呼喊,感受到加诸在身上的痛彻心扉。她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她知道,她要失去属于她和他之间的平静生活了。
“祈然……”跪坐在地上,双手捂住泪流不止的双眼,从指缝间不断渗出泪来,最后一次,这是她给方祈然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