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姐没理我,直接对着小周问道:“给嫌疑犯通风报信,是什么罪?”
小周刚张开嘴准备说话,我急忙打断他说道:“诶,我现在课都没上就帮你们找人,我晚饭还没有吃呢,现在对方挂了电话,你就把责任推卸到我身上,大不了我不帮你们打了,警民合作后我就落到这样通风报信的下场?”
此时我也有点火,饿着肚子跟你们跑出来,让我违背良心引诱我兄弟出来,这是犯了江湖大忌,说出去会被别人乱刀砍死的,我越想心里越不平衡,继续说道:“我告诉,我相信我兄弟是清白的,所以我才和你们合作,我想还他一个公道,不被你们怀疑和乱抓人以及把怀疑对象弄错了,我才愿意约我兄弟出来,你别就认定他是凶手,停车,我要下车!”
小周给雪姐一个眼神,似乎等雪姐发号施令,雪姐微微翘着柳叶眉,说道:“你要是真相帮你兄弟洗脱嫌疑,就乖乖的和我们合作,不然他现在的生命都可能存在危险。”
“他有是危险?”我问。
“你不知道在津丽华酒店死者的身份,现在他死了,估计今天有不少于一百个人在找你兄弟,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雪姐冲我说完后,又转头对着小周吼道:“停车,让这小子下去!”
雪姐的话刚说完,我也仔细的将她说的话想了一遍,感觉她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我问道:“死者是什么人?”
“在本地类似于地痞流氓之类吧!做的行业是铝合金批发,我们也查过他的生意,周边百分之四十的铝合金业务都是他提供原材料,所以你朋友是有作案嫌疑,死者手下也有几十个兄弟朋友,这事情闹出来,影响很大。”雪姐淡淡的说道。
我不知道雪姐是不是在忽悠我,但是她身为一名人民JC,我想她也不会跟我这一学生忽悠,我在脑子里面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过滤一遍,雪姐说的后果的确很严重,于是我发了条短信给阿斌:如果闹出了事,去自首,我帮你!
看着信息发送成功后,转过身对着雪姐说道:“我带你们去他住的地方。”
雪姐立即对小周说道:“走,快开车。”
阿斌住的地方我以前去过一次,不知道现在的他有没有换地方,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也只能碰碰运气希望他还在。从本地去阿斌的出租房,开车的话差不多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直到车子停在出租房不远的地方,我手机一直没有收到信息回执报告,我想他又将手机关机了。
雪姐和小周的动作很是麻利,车子挺稳当后立即拽着我就下车,我他妈还没反应就来,就被雪姐柔软且有力的手掌抓着衣领就提出了车,问道:“具体位置在哪里?”
“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大致的位置,距离上次来已经很久了,所以记得也不是很清楚。”这倒是老实话,我是路痴,很多路走上三五遍都是不认识,今天能够将他们带到这个位置,已经是超长发挥了。
下车后,我回忆着上次来的方向,慢慢的摸索,大街小巷胡乱穿插,带着他们两人绕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小周有些无语,很不满的说道:“喂,你这是带着我们兜圈子呢?这条路,我们都走了三遍了。”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呐?”我天真的望着满头大汗的他。
“你是不是故意的?”雪姐心情也不好。
我摇摇头,说道:“我朋友都知道我是路痴,不信你可以调查。”
小周抹去脸上的汗水,开口说道:“到底在哪,你想清楚了再带着我们,这样绕来绕去的像白痴一样,你看看周围的人,对着我们看的眼神都不对。”
“知道了,应该就在这个方向了。”我指着前方一排小民房说道。
幸好现在是夏季,时间虽然很晚了,但是天还是透亮的,日落西山彩霞满天,景色还是很不错,走进民房惹来了很多在院内乘凉人的眼光,大家全都不清楚两名JC带着个小毛孩子干嘛?
我上次和阿斌过来玩,上的是三楼一间房,但是具体房间我也不清楚,只有挨个的问问。我们三个人分别挨个的敲门,直到这栋楼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不管我怎么敲都没有人反应。
小周看着雪姐,问道:“怎么办?”
“会不会是人不在家?”我问。
“你们在干什么呢?”对面的住户探出头,看向我们这边问道。
“请问这间房子住的是什么人?”雪姐问道。
对面那名汉子见是美丽的JC妹妹,很是热情的开口说道:“一对小情侣,下午我见他们还在房间,现在就不知道了,你们……”
中年汉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咯吱……”一声,房间的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的小妹子,年纪差不多十八九岁,扎着简单的马尾,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似的。
“这里就是你一个人住吗?”雪姐问道。
“是啊,怎么了?”小妹子回答。
我见这妹子年龄和我相仿,而且说话的声音和刚才电话中的声音很是相似,我开口说道:“阿斌,是不是也住这里?”
“阿斌,什么阿斌?我不认识,你们找错人了吧?”妹子准备关门回屋。
小周一直看着门内,突然他指着房间内部,大声的说道:“嘿,不要走!”
妹子听到小周突然说出这句话,顿时浑身猛的一怔,惊慌的回过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物什么事情都没有,方知被小周突然的言语骗到了。雪姐伸出手推开门,将小妹妹推向一边,径直走进了屋子。
“嘭……嘭……嘭……”
一连几声响动,都是房间后方传来,雪姐感觉不妙,头也来不及会对着小周命令道:“你们从后门追上去,嫌疑人估计已经跳楼逃亡。”
小周二话不说,拍着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上他的节奏,我心里一直想着阿斌,其他的事情也没有顾忌太多,和小周分成两个方向追了上去,出了民房我一直顺着巷子往前走,因为我很熟悉阿斌的性格,刚才的声音若真是从窗户跳上安装在屋外的空调机箱发出来的,那么阿斌现在唯一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一处。
那个地方是我们初中的根据地,无所事事的时候都会聚众在那里打牌,那是一间差不多只有十个平方的小屋子,非常的破旧不堪,具体的建造时间不得而知,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只是孤零零的坐落在河边的提拔上。
一路上都没有看见阿斌的身影,心里也是一直在为他祈祷,从他想要逃走可以看出,这件事情还真和他有扯不清的关系,希望他没有被雪姐和小周遇到,不然可就麻烦了。
等我一口气跑到那间小屋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乌起码黑的小屋也看不清楚里面是否有人,我对着小屋轻轻的喊了两声阿斌,却一直等不到回复。
我继续开口说道:“兄弟,是我,就我一个人!”
连续说了好几声,这时才从屋子的内部走出一个身影,我心中一阵欣喜,出来的人正是阿斌,我喘着粗气疾步上前抱住这位多年的兄弟,开口说道:“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不是你杀的!”
阿斌淡淡的开口问我有没有香烟,我将口袋里面剩下的半包苏烟全都递到了阿斌的手里,我们回到肮脏的小屋,点上烟抽了起来,直到两根烟结束后,他才愿意开口跟我说话。
他说:“人是我杀的,没错!”
听他慢悠悠的说出这句话,我像是自己在做梦,朝着肿胀的脸狠狠的来了一巴掌,一股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我才敢相信现在我并不是在做梦,不知道阿斌现在的情绪怎么样,我的手此刻都在不断的抖动。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他深深的吸上一口气,开口说道:“不知道,躲一时是一时,我没有别的办法!”他说话的语气非常的淡定,似乎真的能够侥幸躲过一生。
我缓了口气,见他手头香烟又快燃烧完,再次为他点上一支,说道:“躲不是办法,躲得了一时却躲不过一世,我们现在还小,大不了进去做几年牢,出来还可以重新开始。”
“我现在是杀了人,而不是打伤人,你觉得我进去后,还能有出来的机会吗?”他毫无语气的说着。
“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不会让你在里面坐很久!”我从口袋里面拿出一百万支票,用火机照亮上面的金额递到他眼前,继续说道:“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想这一百万在咱们这个地方走走关系,对你应该会有帮助。”
阿斌仰起头看着我,不解的说道:“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我解释道:“前两天我救了一位社会大哥,他为了报答我就给了我一百万现金。”
阿斌低着头想了想,半晌后方才开口说道:“你能不能跟那位大哥说说,我想跟他混,我不想坐牢!”
我听他这么说,顿时有些懵,问道:“你不是开玩笑吧?他可是黑社会,难道你想这辈子就成为混混?”
他嘿嘿一笑,开口说道:“不是我想成为混混,而是现在不允许我有其他的想法和作为,我跟我堂舅原本就做点小生意,但是他们呢?不断的增加价格,仗着自己在社会上有关系,完全垄断了铝合金市场,我们不得不听他们的价格安排,但是原材料价格涨了,我们都是做朋友生意,不好跟熟络的人提涨价,所以我们收入很微薄,上个月我堂舅和那群人理论……”
“结果怎么样?”我问。
“结果……结果就是现在我堂舅还在医院躺着。”阿斌抽着烟愤愤的说道。
我明白了阿斌为什么会有杀人的冲动,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何况是有血有肉有干劲的年轻人,我咬了咬牙,也不知道怎么权衡这件是事情,和康哥说说这件事情倒是无妨,但是他未必会收下阿斌,毕竟他现在是个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