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黑,何警官就回来了。他一进若冰家的院子,陆海天就看到他满脸的凝重神色。
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何警官望着光头说:“出乎意料。”
光头忙问:“怎么了?”
何警官看看小月,说道:“没想到,这次的事和小月扯在了一起。”
“我……”小月似乎神色一慌,但随即恢复了正常,问道:“我怎么了?”
何警官说:“四天前,你去过水城?”
小月点点头。
何警官眉头皱着:“那天你休假吧?”
小月说:“是啊。”
光头看看小月,说:“记得你老家是水城的?”
小月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是,是的。”
何警官接着说:“据调查,李老板当天是在接触了你之后失踪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一直不说?”
小月忙说:“我……我以为李老板是在能够被杀的,和水城关系不大,所以……”
何警官说:“李老板是在水城被杀的,只是尸体转移了。”
陆海天一听,欣喜地说:“这么说,若冰姐的嫌疑可以解除了?”
何警官看看他,接着问小月:“把你那天的经过详细地说一遍吧,我想,一定会找到线索。”
小月拍拍头,苦笑:“我记不得了,那天从水城回来,我好像梦游一样,后来完全忘记了。”
何警官眉头一皱。
光头忙说:“先让小月想想吧,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个女孩子被吓昏了头也是可能的。”
大家沉默着,半晌,何警官望着小月说:“怎么样,想起什么来没有?”
小月摇摇头。
何警官突然朝她一伸手,喝道:“把你的资料本拿给我。”
小月颤抖着手,将资料本递了过去,何警官一页页地翻着,一边说:“小月有个习惯,她走到哪里,发生了什么,会随时记录下来。”
突然,何警官脸色一变,望在一页上,目光越来越是惊诧。
光头问:“怎么了?”
何警官将资料本递给光头。陆海天和光头坐在一起,因此,他也看到了资料本上的内容。只见上面有一页染着几点血迹,还记录着一行字,上面写着几个古怪的符号。
光头茫然地望着何警官。
何警官突然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了小月,喝道:“你是什么人?”
陆海天呆住了。不但我,还有光头。
小月慢慢地站了起来,一脸的惊慌:“何警官,你这是要干什么?”
何警官指着资料本,说道:“难道你不认得这几个符号的意思了?”
小月说:“那是我随手乱写的,也没什么。”
那几个符号,真的像随手乱写的。
光头按住何警官的手枪,说道:“何警官,你冷静一下,小月是咱们的同事啊。”
何警官望着小月,对光头说:“你自己对照一下,从有血迹的页开始看,前后的字迹有没有不同。”
光头翻了翻,仔细地看着。
陆海天也凑了过去,认真地辨认着,果然,前后字迹有些不同。
小月说:“我那天好像扭了手,手腕一直不太好。”
光头望着何警官,说:“那一行怪文是什么意思?”
何警官淡淡地说:“那是我和小月才知道的暗号,小月告诉我,李老板走私****,被她发现,她认为李老板会杀她灭口。”
光头大吃一惊,我愣愣地望向小月。
小月突然间一阵狞笑,声音已经变了。
“姓何的,没想到你们之前还有这种暗号,我失算了。”
声音变粗,居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光头叫道:“林老板,是你?”
小月呵呵大笑:“不错,是我,那天我被你打死,魂魄进入魔幻水晶,后来,魔幻水晶被海天这小子打破,我趁着护士开门逃了出去,但我知道我的魂魄不能长久飘移,不然就会散去,我和威廉老外接触过,他告诉过我魂魄借体的办法,所以,我就来到了水城的墓地,正好看到小月和李老板,李老板将小月关在冰箱中,窒息而死,我借了她的身子,然后把李老板窒息死了,几天前,我想嫁祸若冰,把女鬼事件搞大,所以将李老板的尸体运来,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看穿了。”
何警官神色连变,浑身颤抖,叫道:“你杀了小月,你杀了小月。”
林老板大喝道:“是李老板杀的她,我只是借了她的身体。”
何警官似乎和小月不单纯是同事关系,还是男女朋友关系,他已经失去理智,探手朝林老板抓来。
林老板一缩身,躲了过去。
陆海天西厢,怪不得我老是觉得小月有问题,原来她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林老板。
光头叫道:“我知道了,偷阴阳扇的人是你。”
林老板说:“不错,不但偷阴阳扇的人,那晚也是我故意放走白若冰的。”
光头和何警官一左一右朝林老板抓来。林老板并非简单的人物,不过,光头的摔跤手加上何警官的擒拿手,在两位高手的进攻下,林老板左冲右突,无法逃脱。
何警官已经将手枪收起来,大喝着,决定将林老板生擒活捉。
这时,外面的民警听到打斗声,已经跑了进来,愣了一阵,把门堵上。
若冰家的大厅再宽敞,几个人打在一起,也闪躲不便。陆海天见林老板被光头逼退到身边,探手一掌削出,正是风摆柳絮。林老板朝后一仰头,陆海天右手五指并拢,插在他的肚子上。他似乎没料到陆海天除了收魂外,功夫也不低,怒道:“臭小子,我早晚饶不了你。”说着,林老板快步朝楼梯奔去。
陆海天吃了一惊,叫道:“不能让他胁迫了若冰姐。”
何警官一咬牙,掏出手枪,嘭地一声,打在林老板的身上。
林老板从楼梯上落了下来,顿时,不动了。
陆海天看到林老板的魂魄慢慢地飘了出来,赶紧叫道:“来,来。”
陆海天收了林老板的魂魄,将它引到外面的树上,担心他再找到别人的尸体,借体闹事,然后让人去请罗镇长,将天蚕衣拿来。
不多时,罗镇长来了,我将林老板的魂魄收入天蚕衣中,这才松了口气。
那边,何警官抱着小月的尸体痛哭不已。
听到枪声,不但白夫人夫妇、若冰下来了,外面的一些邻居也都围在了胡同口。
光头向大家介绍了事情的经过,大家这才逐渐散去。
光头突然想起一事,说:“糟了,林老板死了,药剂的事怎么办?”
陆海天知道,控制若冰的药剂一直在“小月”的手里。
何警官慢慢地放下小月的尸体,吩咐两个民警,回办公室查找,自己则去安排小月的后事了。
时间在一点一滴中流逝着,晚上九点左右,民警回来汇报光头,在办公室里找到一些打碎的药剂,看来,林老板早就不想给若冰注射了。
光头赶紧给何警官打电话,让他再联系药剂,然而,何警官告诉他,这类的药剂,本来就属于慎用类,即便医院也罕见,他为了控制若冰,已经将可能搜集到的药剂全部搜集到了。
也就是说,现在,在没有能够控制若冰的药剂。
放下电话,光头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半晌,若冰说道:“刘警官,你还是趁女鬼没有出来,把我杀了吧,只要我像小月这样,一切就结束了。”
光头苦笑一下。
陆海天忙说:“不行,若冰姐,你千万别这样想。”
若冰叹道:“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吗?海天,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不要再让我背负罪恶,你去找罗镇长,把天蚕衣借来,等刘警官开枪打死我,你就趁机收了女鬼的魂魄,让她永远也不能作恶。”
陆海天连连摇头:“不,我决不会让你死的。”
若冰看看表,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白夫人来到她的身边,抱着她,眼圈红红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若冰看看白爷,说:“爸,你去把罗镇长请来吧。”
白爷迟疑着。
若冰喃喃地说:“爸,难道你想让女儿的罪恶再增加一些吗?”
白爷还是不想前往。
若冰拿出手机,给罗镇长打了电话。她打电话时很从容,甚至神色很平淡。
陆海天想抢过她的手机,却见她目光瞪着自己。那神色,让他不敢阻止她。
他好不紧张,万一若冰姐真的选择这一步该怎么办?难道他忍心看着她走向思路?不,决不能。
不多时,罗镇长来了,当然,按照若冰的意思,他带来了天蚕衣。
若冰说:“罗镇长,等我死的时候,你就将天蚕衣借给海天,让他把女鬼的魂魄收进去。”
罗镇长看看白爷夫妇,又看看我,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若冰苦笑一下:“为了减少市民的死亡,我决定了。”说着,她看看表。
陆海天也看看表。还有一个半小时,就是午夜了。
若冰望着光头,说:“刘警官,不要等了,万一到了夜半,女鬼操纵了我,我怕就来不及了。”
光头连连摇头:“这不是个好办法。”
“可你有好的办法吗?”若冰问。
“我想,何警官会有的。”光头说:“我们一直在想。”
“他看到小月的死,悲伤成这样,哪还会想出好的办法来。”
正说着,何警官进来了。他低着头,慢慢地走到沙发上。
陆海天问:“小月的事处理完了?”
何警官点点头,抬起头来,看一眼大家,说:“我失控了,对不起,我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个人不该太感性了。”
光头问:“李老板贩毒的事落实了?”
何警官嗯了一声:“我知会了水城警方,万队长和范警官刚刚打来电话,说已经掌握到李老板贩毒的初步证据。”
光头叹道:“看来,李老板死的也不算冤。”
“是啊,我刚才和市领导和局领导反应,领导们总算对李老板的事放下了,不再督促我,对了,我听说控制药剂没有了?”
光头点点头。
若冰望向何警官,说:“何警官,罗镇长拿着天蚕衣来了,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开枪打死我吧,然后让海天兄弟将女鬼的魂魄收到天蚕衣中。”
何警官一愕:“这……这怎么可以?”
“可是,你想让女鬼再次用我的身体去作恶吗?”若冰问。
何警官顿时语塞,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