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笑道:“雪莲,你也来了?”
雪莲愕然说:“你认识我?”
红衣看看陆海天:“公子,她……”
陆海天叹息一声:“雪莲失去了记忆。”
玉蝉轻声说:“海天,你和灵台山的缘分已尽,还来干什么?”
路还提那忙说:“玉蝉,我这次是为雪莲来的,她失去了记忆,我想请你帮她解开?”
“其实世上的事难得忘记,为何要解开?”玉蝉叹息一声:“我总觉得过去的近两年前的记忆,每每会给我带来回忆的叹息,不如空空如也。”
雪莲忙说:“这位姐姐,你就帮帮我吧,我很想知道自己从十岁到二十岁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些什么?”
红衣刚想说话,又闭上了嘴巴。
晶儿却嘟着嘴说:“这辈分乱了。”
玉蝉听说陆海天是要来为雪莲恢复记忆的,她瞥眼看看雪莲的额头,目光中幻出两道金光,半晌,说:“你说的不错,雪莲的灵台被灵异光圈封住了以往的记忆,因此,她在某段时间之前的经历便无法知道了。”
雪莲赶紧说:“还请玉蝉姐姐费心帮忙。”
玉蝉点点头,说:“好吧。”说着,玉蝉来到她的身后,抬手按在她的头顶百会穴上,但见金光浮现,绿光充盈。
半晌,玉蝉身子向后一震,轻轻一叹,回到原位坐下,说:“原来雪莲的灵力修为境界也达到了如此的高度,我穷尽全力,也无法奏效,她所受的灵异光圈是随着修为的增强而增强的,因此,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雪莲一呆,她看看陆海天。
陆海天叹息一声:“连玉蝉也无能为力,老婆,你说怎么办?”
红衣突然说道:“师父,你不知正在研究三种药水吗,我记得其中之一叫做明心水,只要人服下,便可灵台空明,是不是对恢复记忆有好处啊。”
玉蝉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和师父在谷中多年,闲来,师父便采集天地灵气,分为三类,研究了三种药水,分别是明心水,忘心水,连心水,因为这三种水效果不同,但颜色相同,因此,为了区别,分别放在三种不同颜色的瓶子中,但自从魔窟的人大闹,三种水已经全没有了。”
雪莲一阵沮丧,半晌,说道:“玉蝉姐姐,我想你一定知道三种药水的研究方法,还请设法研制。”
玉蝉眉头一凝,半晌,缓缓展开,轻声说道:“好吧,我可以试试,但三种药水,需接受天地之气,分寒暑阴阳,费时太长。”
雪莲忙说:“无论多长时间,我们都可以等。”
玉蝉点点头。取了三种颜色的空瓶,然后上了山顶。
雪莲跟随玉蝉来到山顶,见她盘膝坐下,将三个瓶子品字形摆开,然后双手呈莲花指,掌心朝天,喃喃地默念着什么。
半晌,雪莲看到头顶出现异象。
谷中景色未变,但天空的高处却风云滚滚。
玉蝉轻声说:“灵台山被我结界,谷中与外界隔绝,只留了正南方一个入口通道,也是为了接受天地灵气。”
谷中无日月,这段时间,陆海天和雪莲便在谷中闲住。陆海天闲来也在灵台水池边,教雪莲练一些飘飘掌的功夫。
谷中清静,最适合修行。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这天,玉蝉带着三瓶水来到池边。
当时,陆海天和雪莲正依偎在池边叙话。
玉蝉将三瓶水放在池边,轻声说:“这是刚刚形成的三瓶药水,请收下。”
陆海天将药水接了过来,抱拳说:“多谢玉蝉。”
玉蝉笑笑。
雪莲看看,三瓶药水上都标了名字,她拿起明心水,打开。陆海天说:“快喝下去吧。”
雪莲接过明心水,知道自己只要喝下这明心水,记忆就有希望恢复。她点点头,慢慢地仰脖,将药水喝进肚子里。
陆海天拿过连心水,心说:玉蝉显然对我已经不再有爱,红衣伴随她,我也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了,我和雪莲回到尘世,决不能再辜负她,否则,她醒来后知道了一切,一定会有所怨言的,为了表示我对她的忠心,不如我喝下连心水,一定会增加对她的爱意,此生永不再对她有什么怨言。想到这,陆海天打开标明连心水的瓶子,一饮而尽。喝完,他将剩下的标有忘心水的瓶子递给玉蝉,说:“玉蝉,谢谢你,这一瓶还给你吧,我们也不需要。”
玉蝉望着那瓶水,默然半晌,喝了下去。
陆海天一呆。
他苦笑一下。
渐渐地,只见雪莲的两个眼睛大放着异彩。
她突然抱着自己的头,身子旋转着,望着灵台山,叫道:“我记起来了,这里是灵台山,玉蝉姐姐,不,师父,你是师父……”
玉蝉点点头。
雪莲转头看到红衣,欣喜地说:“红衣,是你。”
红衣点点头,握住她的手。她又转过头,望向陆海天,身子猛地一震,眼前浮光掠影般闪动着一幕幕的情景。她身子一阵摇晃,倒了下去。
陆海天一纵身,逃走了。
他知道,一旦雪莲清醒过来,就会知道一切。他不想太尴尬了,所以悄然离开了灵台山。
从灵台山出来,他有些六神无主,顺着灵异通道,穿越时空,落了下来。
远处,是个山谷。山谷中,住着一个老郎中。老郎中在山上种了一些铁皮石斛。铁皮石斛,号称人间仙草,和人参齐名,被称为南斛北参。铁皮石斛的居住条件和环境不同寻常的药草,温度要求在十五度到三十度之间,因此,北方不易生存,而且,对湿度也有要求,主要生长在一些灌木的树干或岩石上。一般四年之上,才可入药。在陆海天跌落的山谷前,山壁的岩上长着一片铁皮石斛,为了照顾这些珍贵的药草,老郎中每年有大半的时间要在山上居住。
这天,老郎中刚进入山谷,突然看到一个青年躺在乱草中。
这青年就是陆海天。
老郎中将陆海天扶到自己的草房里。虽然在南方的山谷中,但由于气温不高,因此,陆海天中了风寒。幸好,遇到了老郎中。老郎中熬了一副药,灌进陆海天的嘴巴里,很快,陆海天的风寒便退去了。
老郎中见他衣衫单薄,便为他披上一件风衣。
半晌,陆海天醒来了。他看看草房,又看看老郎中,问道:“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
老郎中说:“我看到你时,你已经在草坡上了,只有你一个人。”
一连几天,陆海天躺在茅房里,不吃不喝。不但不吃不喝,头发不梳,脸不洗,就这样像木头一样,呆呆地躺着。
这天,老郎中叹道:“唉,我虽然是一位医者,却治不了相思病,小伙子,我要回城了,这里是我的暂时栖息地,如果你喜欢,就住下吧,不过,你一定要吃饭啊,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喝,你挺不了几天的。”
老郎中走后的第二天,山谷里进来几个盗贼。
这几个盗贼是犯了案才逃进深山的。
几个人看到这边有几间草屋,就奔了过来。来到门口,悄然看看,床上躺着一个人。
为首的一个络腮胡,将手一摆,身后蹿过来一个茶壶头。茶壶头奔到床头,一拳砸去。
拳头在陆海天的鼻梁前停住。是陆海天用灵力制住了茶壶头吗?不是,是茶壶头觉得奇怪,自己收住了拳头。他一拳下去,发现床上躺着的青年目光呆滞,望着屋顶,眼睛一眨也不眨。按照常理,他早应该吃惊,或者跪地求饶了。
茶壶头拿手在陆海天的眼前晃了晃,朝络腮胡说:“老大,这小子好像是个盲人。”
络腮胡奔了进来,伸手晃了晃,说:“算了,饶他一命吧,兄弟们,找个猎物,生火做饭。”
络腮胡手下除了茶壶头,还有一个拐子,就是一条腿有毛病。
拐子提着一把刀冲了出去,不多时,拎着一只兔子回来。兔子肉熟了,茶壶头在草屋里找了些盐,洒在肉上。三人大吃着。茶壶头想起什么,拿起一块肉在陆海天的鼻子前晃晃,一愣,说:“这小子是不是死了?”
络腮胡说:“人死了会呼吸吗?你看他的胸口,还在起伏,自然没死。”
“那这小子是病了吧?”拐子说。
络腮胡说:“不管他,吃饱了养足精神,连夜走人。”
茶壶头说:“大哥,咱们往哪里跑?警方可是下了通缉令,咱们偷的这幅画可是连省城都惊动了。”
“他奶奶的,我就看不出《龙腾图》有什么神奇之处,大老板非要悬赏。”茶壶头说着,拍拍背上的画轴。
陆海天听到《龙腾图》三个字,眼珠子动了动。
拐子说:“喂,老大老二,这小子有知觉了。”
络腮胡摆摆手:“别管闲事。”
拐子闭住嘴巴,还是忍不住去看陆海天。
陆海天眼珠子只是微微一动,轻轻地闭上,嘴里喃喃地说:“雪莲,我对不起你啊……”
茶壶头呵呵大笑:“老大,我知道了,这小子患了相思病。”
拐子和络腮胡也笑。
夜色渐深。茶壶头一把将扯动拖了下来,朝外扔去。扑通,陆海天倒在墙角,眼皮抬了抬,接着睡去了。
茶壶头和拐子将床铺扫了扫,请络腮胡躺下,两个人一个睡在门边,一个趴在床沿。
夜里,外面传来刷刷刷的声音。
络腮胡突然睁开眼,低声说:“有人,准备走。”
茶壶头和拐子都很警觉,三人轻轻地拉开门,只见十几个手电筒的光亮晃悠悠地朝这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