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天目光四处寻找,希望发现玉蝉的踪迹。
身边,花非烟喃喃地说:“为何魔尊能够解开石头的封印?”
陆海天说:“因为石头是个孩子,封印者虽然出手,却没有用上全力。”
花非烟扭头看看他,说道:“你怎么知道?”
陆海天忙说:“我也只是猜的。”陆海天真的是猜测,只是他发现自己这句话惹来花非烟的一些疑惑,忙说:“小姐不要多想,我真的是瞎猜的,因为发功的时候,完全可以控制能量的大小。”
花非烟转回头去,点点头:“你说的意思,我刚刚又想起了猫王的话,你还记得她说过吗,说你是魔域的人。”
陆海天苦笑:“怎么会。”
花非烟说:“可你解开了通道的口令,带我来到了这里。”
“我只是侥幸蒙对了口令罢了。”
花非烟摇摇头,没有说话。陆海天知道,自己这些天暴露的太多了,他的过分显示智力,让花非烟无法不怀疑,其实换位思考,就是他,也会怀疑别人。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他纵便智商再高,能知道多少?但是,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而且他的水性,他的胆识也远远不是十来岁孩子拥有的。
花非烟低声说:“咱们应该走了。”
陆海天点点头。
两人悄然离开魔域,从山谷的传送道,回到了海底洞府。
陆海天问:“为什么要离开?”
花非烟说:“不是我怕死,是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看魔域的人,并非十恶不赦的魔头,外面那些案子,或许另有人所为。”
陆海天点点头,他早就看出来了,花非烟并不傻。
两人看看海水。花非烟施展玄功,将护体光圈运了出来,进入海水。陆海天也沉入水中,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海底,顺着汹涌的海水,冒出海面,回到岛上。
陆海天刚跳上来,突然花非烟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陆海天惊呼一声:“小姐,你干什么?”
花非烟警惕地望着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海天苦笑:“小姐,你怎么了,我是你的跟班啊,你要相信我,我绝不是魔域的人,要不然,我能带你前去吗?”
花非烟在沉思着什么,她想了想,手微微一松。陆海天刚想撤身,衣领又被花非烟抓住了。
“我知道你不是魔域的人,我有种感觉,魔域并非近几年杀戮的凶手。”
陆海天点点头:“我也这样感觉。”
花非烟盯着他说:“那你告诉我,你们的头头到底是谁?”
陆海天哑然。
花非烟哼了一声:“不要告诉我,你没有首领。”
陆海天苦笑:“小姐,你这样怀疑我,难道有什么证据吗?”
花非烟朝海水一指:“你自己看看,如此深不可测的海水,如此汹涌的暗流,你一个十岁的孩子,千万不要跟我说你水性好,水性再好,你敢下海吗?”
陆海天张大了嘴巴,半晌,还是说:“我……我是从海边长大的。”
花非烟突然大笑。
她的笑声让陆海天毛骨悚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你忘记了一件事,你的记忆。”
陆海天猛然大惊,忙说:“是的,我只是失去了部分记忆,就像花庄主……忘记了在无量神府修炼的种种事情,其他的还记得。”
花非烟点点头:“你知道吗,你越是表现的这样狡诈机智,越让我怀疑,你胆量太大了,在海底,在魔域中表现出的镇定,让我无法不怀疑你,千万别跟我说你不怕死。”
陆海天无话可说了。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无法打消花非烟的怀疑。事实上,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也会怀疑的。让无量大陆任何人都闻声色变的魔域,在陆海天眼里,居然像普通的所在。他知道,自己在魔域时,应该表现的胆怯一些,哪怕身子颤抖几下,也能够说明什么。
但是,他没有那样。
花非烟接着说:“还有,你打开通道时的口令,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事先早就来过这里。”
“没有,绝对没有,小姐,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第一次来,而且口令是蒙的。”
“那好,我问你,你明明知道进入通道,就要进入魔域,为何会毫无胆怯之心?”
陆海天没想过这个话题,他一心要进入魔域,找到玉蝉,所以,当时是一种迫不及待的心理。
花非烟轻叹一声:“魔域是什么地方,谈虎色变啊,任何人进入其中,也不敢乱走,而你呢,居然在宫殿中四处搜索,你就不怕遭遇魔头吗?”
陆海天忙说:“有小姐在身边你,海天不怕。”
花非烟大笑:“我?我算什么,你应该知道,我连魔域的一个魔使都打不过。”
陆海天低下头,他不知道该如何像花非烟解释。
花非烟手上慢慢地紧着,似乎要杀了陆海天。但半晌之后,她又松开手,说道:“你是个非常可怕的孩子,我知道,从你口中不会得到什么,但是,我希望不要用自己的智慧来危害百姓。”说着,她飞身而起,居然把陆海天丢在了岛上。
陆海天呆呆地望着花非烟的背影,一阵苦笑。半晌,他施展御风飞行的身法,也回到了大陆上。
他在茫然地走着,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玉蝉。
不管怎么说,玉蝉一定被人藏在这座大陆的某处,尽管她不在魔域中。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对,无量山。从石头的话语中能够听出,日月神府并非那么神圣,或日月双神就是杀人的魔头。
当然,这只是陆海天的一个闪念,他也不敢肯定。因为在无量大陆的百姓眼中,无量神府就是一个神圣的地方。
于是,陆海天再次回到了无量山庄。他之所以回来,就是想通过这里,找到进入无量神府的通道。
一进入大厅,他就看到了花非烟。花非烟已经回来了,她似乎和陆海天一样,对无量神府产生了怀疑之心。陆海天回来的时候,她正在询问花庄主,希望他能够记起一些什么。
看到陆海天,花非烟怒道:“你还敢来?”
陆海天苦笑:“小姐,我是无辜的,你多想了。”
花夫人见女儿生气,将陆海天拉到身边,说道:“孩子,你别怕,夫人会给你做主的,你的事非烟已经和我说了,她这个孩子太任性了。”
花非烟说:“娘,这小子真的可疑。”
花夫人瞪了女儿一眼:“娘不许你伤害他这样的孩子。”
花非烟说:“女儿也不想在没有证据前杀了他,但是,留他在山庄太危险了。”
花夫人哼了一声:“你这孩子,从小就脾气倔,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有啥危险的?别忘了人家这些天帮了你多少?”
花非烟沉默了,半晌说:“是啊,他是帮了女儿很多,正是因为这些,女儿才怀疑他。”
花夫人大笑:“这叫什么逻辑,难道海天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你反而信任他了?”
花非烟无言以对,不再说话。
陆海天不想离开山庄,想进一步找到山庄和无量神府的联系处,所以对花夫人的收留表示了感谢。他看看花庄主。花庄主似乎根本就不关心他们的讲话,自己在一边出神。
花夫人朝陆海天摆摆手。陆海天下去了。
他来到了西厢房的住处,躺了下来,寻思从哪个突破点行动。吃了晚饭,陆海天便悄然出来,来到无量山上,施展御风飞行的身法,围绕无量山转了一圈。
虽然只是粗略的一圈,但是哪里若有人烟,他一眼就可以看到。茫茫的无量山脉,除了四处散落的一些村子,根本就没有魔尊和石头所说的日月神府。想必称得上道家修炼的无量神府,必然有一些灵气围绕,所以,这一晚上,陆海天毫无所得。他见天色渐亮,从无量山出来,一步步走到山庄门口,一抬头看到花非烟正斜身倚靠在门上,淡淡地看着他。
陆海天赶紧上前请安问早。花非烟说:“小子,你怎么从庄外回来?”
“我起得早,在外面逛了逛。”
“是吗,我想你起得太早了吧,怕是从昨晚出去就没回来。”
“不,不是……”
“还想撒谎,我昨晚去西厢房几次,被褥一直叠着,你不会是出来夜游了吧。”
“小姐说的极是,我有夜游的毛病。”
“什么?哼,好,好,你骗我,还敢继续骗我,说,这一夜你去了哪里,是不是给你的主子报信去了。”
陆海天摇摇头:“我真的夜游了。”
花非烟气得一跺足,将门关上,叫道:“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陆海天一呆。就在这时,门又开了。花夫人出现在门口,拉过陆海天说:“孩子,别难过,非烟脾气大,夫人会训她的,进来吧。”
说着,花夫人瞪了花非烟一眼:“他还是个孩子,八百里无量山脉这么大,你想让他去哪里?到处野兽出没,要是遇到了怎么办?”
花非烟淡淡地说:“这小子能力大着呢,怕是野兽见了他都要躲起来。”
“胡说。”花夫人将陆海天拉到了大厅,一起吃了早餐。
陆海天回到西厢,理着头绪。
他在想,看来,要想进入无量神府,怕是和魔域一样,需要找到它的通道所在,这一点,只能从两个人的身上着手,一个是花庄主,一个是石头。他们都曾在无量山上待过,从花庄主这里看,他似乎失去了那段记忆,说不清了,但是石头恢复了记忆。
于是,他决定前去寻找石头,只要石头肯把无量神府的进入通道告诉自己,就可以上去看看,玉蝉到底在不在。
就在陆海天想去寻找石头的时候,石头居然也回来了。
石头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一回来,就受到了花非烟的警告。当然,花非烟警告的不是石头,而是提醒他不要告诉陆海天一切。
花非烟显然不是傻子,石头一出现,她就看到陆海天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有些忍耐不住的样子,料到他会向石头打听什么。尽管她不知道陆海天的意图,还是提醒了石头。
从花非烟的叙述中,石头也听出了陆海天的诸多可疑之处,即便花非烟不提醒,他也不想对陆海天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