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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个花容月貌的女子

不知道凝香是不是在进来的时候就想好了怎么做,她一挥手那亮晶晶的簪子就在脖子上画了个优美的圈,血哗的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鲜红鲜红的。郭文羽上前一步捂住她的伤口,江仲离跑过来要为她救治,陈林春的母亲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陈林春一面抱着母亲一面过来探查凝香的伤情。凝香用手挡住江仲离的救助,看到郭文羽脸上露出的担忧的神色她微微的笑了。

文羽知道吗?我一直就想让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现在终于等到了,虽然这是最后一次可是我也满足了。从那晚之后我就一直盼着你说凝香我喜欢你,看在我要的死的份上说一句好吗?

尽管恨,郭文羽的声音里仍旧充满了哽咽:凝香你太傻了我根本就值得你这样,你应该有更幸福的生活,你难道要我悔恨一辈子?你难道一定要我承认我毁了两个女人的幸福吗?

你没有毁了我,真的,我觉得能成为你的女人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不管你是不是在意我,尽管我真的希望你能在意我,但是能死在你的怀里我就满足了。其实我心里知道沈红鱼也不是个胜者,因为你心里有的也不是她。那晚你在梦里叫着喜欢的人也不是她,你喜欢的人是乔小姐。尽管我知道,可我还是忍不住嫉妒沈红鱼。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但请相信我,我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你。

江仲离和林常青被礼貌的请出了郭府,在这件事情当中他们两个无疑是外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他们两个意外的看到了郭家接连几次的意外事件,现在郭家最后对这件事情的处理绝对不能再让两个外人参与了。

林常青耳朵里始终回荡着那句你喜欢的人是乔小姐,整整一个晚上这句话折磨他到崩溃。他觉得自己和许逸群的关系始终在原地踏步,尽管许逸群成了郭文羽,尽管他现在已经和乔娜结婚,但是横在他们当中的那个矛盾似乎从未离开过。乔娜昏睡了一整天直到深夜还在梦中痛哭,林常青知道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不小。

一向乐于助人的乔娜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好心,也会因差阳错的成就了别人的坏事,在她的心里自己无疑就是个助纣为虐的侩子手,更何况那个受到伤害的人是自己当成亲妹妹的知己。乔娜的痛苦就是林常青的痛苦,她每天的欢喜忧愁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他的心,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这样在意她的感受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好像那种爱的感觉是与生俱来的。

这天的夜特别的长,林常青在辗转反侧中度过了又一个难熬的夜晚,早上醒来的时候桌上一束金灿灿的菊花正散发着清新的气味,乔娜已经起床了。本来林常青以为乔娜会继续伤心难过,甚至想过她会连饭都吃不下,他一直在想自己应该用什么办法来开导她。可是这束鲜花分明是在告诉林常青,乔娜已经恢复了。她就是这样,每次你认为她会因为生活的挫折而沉闷时,她总能找到让自己重新焕发生机的理由。

早餐丰盛的近乎奢侈,几样西式餐点提示着乔娜起床的时间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早。看着她系着围裙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林常青又感受到了那股浓浓的家的味道,林常青喜欢早餐吃一些西式的东西,这是自小由母亲那传来的习惯,而乔娜是不喜欢做西点的,她觉得那些花样太耗精力。

所以林常青一直在努力的习惯着早餐喝粥吃饼或者包子,他希望自己的生活是向乔娜贴近的,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习惯而改变乔娜本来的生活观。所以他从未向乔娜说起过自己的习惯,只有偶尔自己下厨做早餐的时候才会随自己的意愿。的确在这个工具匮乏的年代做这些东西,是要耗费很多时间的。江仲离总说那些西点华而不实,可是乔娜却让餐桌上越来越多的出现多种多样的西点,最后江仲离也只能接受了。

林常青因为这些细小的改变而感动,这天的早饭大家都吃的很沉默,只有乔娜一个人不停的讲话,绕来绕去她提出了想回江仲离老家的想法,她说她很想念那个寂静安祥的小院,最后的话题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下定了决心之后四个人开始了忙碌的整理,郭家的管家来的时候,四个人正准备去沈耀庭那劝他和他们一块走。是补偿也罢是愧疚也罢,他们都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他。四个人的脚步被郭府管家焦急的脚步挡回了,原本还以为郭府现在正在处理凝香的丧事,听完管家焦急的叙述才知道,郭文羽在凝香自杀的当天晚上就离家出走了。

郭府上上下下围着京城找了三天愣是没找到,最后实在没法,管家才在郭夫人的命令下到这来碰碰运气。尽管郭夫人认为自己的儿子不可能在凝香说出那些话后再来投奔林常青,但是做为一个母亲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种可能。出乎林常青的意料这一次乔娜没有再舍己为人的放弃自己的打算,郭文羽的出走除了让她有些感伤之外,似乎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共鸣,林常青觉得这不像乔娜平日的做风,但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不对劲。

他们仍旧按照原来的打算,四个人来到沈府劝沈耀庭跟他们一块离开京城这块伤心地。短短几年的时间这里已经给他们带来太多的创伤,离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沈耀庭却不想离开,他说他要和自己的女儿在一块,他不能抛下她离开。他们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情没有做过多的劝说,收拾好行装后四个人就准备上路了。

这天晚上林常青和乔娜窝在被子里听着秋雨打落在地面上的声音,绵柔的细雨让他们想起了沈红鱼出嫁前的那个晚上,乔娜很后悔自己跟沈红鱼讲了那个故事,她觉得如果没有自己多嘴,一个唐朝的女孩子不会下那么大的决心,在婚前将自己交给一个不能成为自己丈夫的人,无论他们是多么的相爱,这样的决定都是那么的冒险。

秋雨来临的时候总带着几分清冷的凉意,这份凉意让林常青想起了袁飞,想起了那个寒冷的夜晚。

林常青说:娜娜我和郭文羽在现代的时候就是好朋友,我们几乎同时爱上同一个女孩子。在一个下雪的晚上,那个女孩意外的从山上掉下去,从那以后我和郭文羽就成了仇家了。

他详细的讲述了自己和许逸群之间的故事,没错是故事。时间的推移已经让那些往事变成了故事,只是故事的主人公仍旧没有学会解脱。乔娜对郭文羽的身份一点也不惊奇,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默默的推测,虽然不那么透彻但在经历了那么多以后她已经学会了接受现实。

路上没有了来时的热闹,四个人孤孤单单的原路返回。推开封闭已经久的大门满树的葡萄宣布着这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吕莫宁和乔娜整坛整坛的酿制着葡萄酒,江仲离又开始严格要求林常青和乔娜的学习,每一天他们都朝九晚五,认真的完成着江仲离的各项任务,剩余的时间江仲离和林常青在树下喝茶聊天下棋,吕莫宁和乔娜在菜田里和厨房里穿梭,生活过的很平实却很快乐。

真想一年一年就这样平静的度过,有时候平淡的人生也是一种享受。那天聊天的时候江仲离讲到一个叫安禄山的人,乔娜才恍惚的觉出时间的飞速,转眼之间这个人在历史的重要时刻就要登场了。晚上林常青聊起那个著名的历史事件“安史之乱”,他不无担忧的向乔娜提起一个人,因为刻意的回避她几乎已经忘了这个人。当年他们正是因为这个人才进京的,也因为这样他们的生活中才发生了那么多变化。

林常青提起这个人是因为她现在可能正在承受着危险,乔娜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的情景,想起了那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她知道这个身影是江仲离和吕莫宁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的,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心平气和的生活,可以将所有与自己无关的事都置之度外,可是一夜难眠的状态,却又在提示着她江仲离和吕莫宁对自己有恩她不能忘恩负义。

做为江仲离的得意弟子在饮食上做点小文章实在太轻而易举了,做为一个有良心的好人,乔娜同意林常青的说法他们的确应该将梅妃救出来。但是对于这种危险而富有挑战性的事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够了,所以当林常青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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