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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诀别陌路(1)

安雅若痴痴的看着西边天空上飞逝的流云,西边的流云大朵大朵的飘落在湛蓝色的天河里,像是雪白的棉花糖漂浮在天空上,像是心里纷飞的无尽忧伤。阳光投下暖暖的光,映照在脸上,些许的暖意,是不是只有如此温暖的阳光,才会温暖自己寒冷的心呢,那样的光芒是会蒸发眼里悲伤的泪水的吧。她仰望着天穹,努力不让自己掉下眼泪……

“雅若,今天的你好美,你是夜月最美丽的公主,我爱你。”流苏麟深情的说着,他牵着雅若的手,却是那样的凉,没有半点温度,是因为思念吗?是因为悲伤吗?所以手心里没有半点温度,但是无论如何,安雅若,你都是我的公主,你是我的……

“陛下,雅若以后便是陛下的皇妃呢,希望陛下好好待我,不要让我受半点委屈。”雅若淡淡的看着这个深情款款的男子,是吗?会永远的爱我吗?永远的守护我吗?只是,我尊贵的皇帝陛下,这世间,有多少永远的誓言美丽的像是鲜艳的花儿一般却最终还是在时间的长河中被风干,一点点的消散在尘埃里。这样的沉重的誓言从当今拥有整个天下的皇帝陛下来说多少还是显得可笑……

“雅若,我已经答应了你的事,我会让你再见她一面,只是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你知道的,我是夜月的王,骄傲高贵的王眼里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我容不得背叛,你知道的,背叛我的后果,只怕是你心中万分怜爱的蜀国子民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的。”流苏麟摸着她的脸庞,把她的发丝撩到耳际后面,曾几何时,那个英俊沉郁的流苏殿下也曾撩拨着她柔软的发丝,轻轻的摸着她的脸庞……

“呵呵,雅若自然知道,在这茫茫的羽穹之雪,只怕还没有人能够阻挡夜月的铁骑呢。”雅若低下头,沉声说道,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波澜,这算是威胁。流苏麟是有这个能力的,率领着他无所不能的军队踏平蜀国的每一寸土地。到时候,只怕是蜀国又要再一次的陷入战火之中,不,不这不是她要的,她爱着这些善良可爱的蜀国子民。如果蜀国再次燃起了战火,那么又会有多少妻子失去丈夫,多少孩子会失去父亲,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安雅若不敢再想下去……

“雅若,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我不想失去你。”流苏麟看着安雅若的眼睛静静的说着。随即把安雅若拉入了怀中,紧紧的抱着自己所心爱的人,雅若的心里像是碎成了无数干冰似的疼痛,脸上却浮现出如春日牡丹大朵大朵的笑容……

流苏夜被押上了囚车,他低下头来,眼神里没有半点光芒,像是绝望死寂的深潭,这喧嚣的繁杂,这温暖的浮华,都是在为雅若和流苏麟祝福吗?只是,安雅若,你会幸福吗?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君王的眼中是没有美人的,他不会了任何的人停留下去,在他的身后,有着千千万万的子民,有着效忠于他的军队,以及每一位夜月帝王的使命,这持续了数百年的厮杀也只是为了羽穹之雪的统一,他相赢得这片大陆,成为这羽穹之雪唯一的王,他想夜月的子民是羽穹之雪最高贵的子民。那么背负着巨大使命的人是会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听留下脚步,辜负成千上万的子民和军队吗?

安雅若,你是真的爱着流苏麟吗?因为他是夜月万人之上的王,拥有整个天下,只要你想要的,就没有什么给不起的,只是雅若,即便是西方蜀国,终究也会有一天,被所向披靡的夜月军队攻入都城。占领夜月的每一寸土地。

人的渴望和野心是永无止境的,我们永远也不会满足我们所得到的,我们在人生的路途中,忍受着伤痛,欺辱,甚至是牺牲,我们会得到越来越多我们所想要的,然而我们会在渐渐的得到中迷失,我们会过高估计自己的能力,我们总是以为,我们所拥有的还可以给更多,那些无尽的渴望像是填满了空气的气球被填充,越来越多,最终撕裂破碎在空气里……

一个渴望和野心过多的人又怎么会一心痴迷于爱情呢,所谓爱情,对于这些疲于奔命不断奔跑的人来说就像是美酒,可以麻醉自己的神经,缓解自己的疼痛,带来短暂的美好。我们在苦痛的过程中喝着美酒,酩酊大醉,然后美美的睡一觉,继续前行……

巨大温暖的阳光洒在这尘世间,感到些微的暖意,这世间还有温暖吗?那些愿意追随我的人,那些即便是牺牲性命也愿意追随我的人,你们临死的那一刻,可曾会后悔?后悔曾今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我,以为会跟着我飞黄腾达,享受富贵荣华,拥有美艳的姬妾,富饶的土地,对不起,苏夜让你们失望了,每一个失败者都将付出代价,而对于权利的争夺,代价便将是死亡……

流苏夜被押送进了紫云宫的内室里,士兵给他送了绑,掩上了门出去了,阁内的侍女仆从也都掩上了门出去了,宫殿内显得很暗淡,星星点点的烛火光彼此相互摇曳,像是风情万千的少女。微风夹杂着淡淡的熏香吹拂到了脸上,暖暖的。

“流苏殿下,等我很久了吧,不过还真是很困惑呢,我是应该称呼你为高贵的夜月殿下,还是称呼你为可怜的阶下囚徒呢。”帘子后面的女子轻声的说着,似乎连着声音里也因为隐忍的痛楚里充满了轻微的颤动。尽管是隔着帘子,流苏夜还是看见了那张温柔的脸庞,如清雪般的澄澈眼眸,如白玉般的面孔,他不知道此时这帘幕后面遮的脸庞是熟悉还是陌生……

不管是怎样的伤痛,不管是怎样的怨恨,不管是怎样的悲伤,但是还是见到了呢,我还是看见你了安雅若,我不知道这一切对于未回蜀国的你是福是祸,但是我想,这也都是你的选择吧。

流苏夜忍受着身体上的伤痛,站立了起来。因为强烈的痛楚所以站得不是很稳。雪白的头发飘荡在这深宫中,掩映着烛火的光芒……

苏夜,此时的你又该是怎样的难过和悲伤呢,那漆黑如墨的发丝也都变得这般雪白了。只是,苏夜,我很庆幸,痛苦的你不只是你一个人,我也心痛如割,难以抑制,无法呼吸。只是,苏夜,若是你心中的苦痛我能承受半分也好啊……

只是,我们就像是天河里两颗隔得很近的星星,在我们看来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但是在浩瀚的巨大星河里,那两颗星星不知道又隔了多少遥远的距离呢。我永远无法感受到你的苦痛亦如你也无法明了我内心深处的悲哀似的。两个深深相爱的人,像是双生花那样彼此缠绕,相依为命,靠着对方给予的温暖,活下去,抵御着这世间所有的风雪严寒。却永远也不能承担心爱之人的苦痛,看着心爱的痛苦的无法呼吸,难以入眠,却是那样的无可奈何,无能为力,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啊,只是我们这些微小的生灵,很多时候,在无比强大的命运面前,都是力不从心的……

“那么雅妃娘娘觉得应该怎样称呼我呢,似乎两者都是呢。还是叫我阶下囚吧,如今的流苏夜早已经不是夜月的皇子了呢,是忍受着耻辱,嘲笑,失败,不知死在何日的死囚犯罢了,若是如今坐在龙椅之位上的是我流苏夜,那么你还会背叛我吗?还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我吗?”流苏夜冷冷的看着安雅若,目光清冷的像是这茫茫清雪似的。五指握成了一个拳,因为拼命的忍受苦痛,无尽的怨恨愤怒,拳头的声音在空中猎猎作响。像是无数的白骨被捏碎的声音……

你是叫我雅妃娘娘吗?是雅妃娘娘吗?还真是可笑呢,只怕是今生今世,你都不会再叫我雅儿了吧。苏夜,你是在恨我吗?恨我吗?恨我的决意离去和背叛。吗?只是,苏夜,只是我为你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呢,我不要你幸福,你要好好的活着,你有着太多的使命和巨大的责任。安雅若额头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心里像是被无数的冰刃划过心脏似的,像是渔网似的伤口,每一道伤口都是深可见骨,泅泅的冒出献血,冰刃划过心脏,似乎是身体的每一处血管都凝结成了细细密密的冰晶了,寒冷疼痛,像是邪恶的魔鬼那样一点点的撕碎了她伤痕累累的心,残缺不堪的灵魂,她就像是风中的一片随风飘零的落叶,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没有归宿,没有方向,只有无尽的流浪和无望的漂泊……

“还真是呢,没错曾今你是夜月高高在上的皇子,但是刹那间,你什么都不是了,那些往日笼罩在你身上的光环也都渐渐消散了呢,你失败了,失去了所有的荣耀和尊严。所以你还有什么资格来拥有我呢,我是蜀国高贵的公主,你卑贱的只是阶下囚徒,没有自由,没有尊严,像是卑微的蝼蚁一样,你什么都不是了呢,还不明白吗?”雅若冷冷的看着流苏夜,饶是隔了帘子,但流苏夜还是看到了那双凄凉若雪的眼睛,雅若发出轻微的笑声,充满了嘲讽之意。

“这个还不需要高高在上的雅妃娘娘来提醒呢,我是一个失败者,所有追随我的人因为我的失败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那么安雅若,即使是嫁给自己并不爱的流苏麟也不会感到悲哀和难过吗?当然你可以说流苏麟深爱着你,但是君王对尘世女子的钟爱只怕也就是像爱着世间的鲜花般,但是花终究会有凋零的时刻,为了权势地位,即使是一个人孤苦无依失去恩宠以后老死在宫中也不会感到半点难过和遗憾吗?你还真是悲哀吗?”流苏夜低沉的说着,喉口一甜,口中涌出大口的鲜血来,喷洒在鲜红的地毯上……

“这算是诅咒吗?流苏夜,我不仅仅是安雅若,我还是蜀国的公主,既然作为蜀国的公主那么我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子民因为我的怯懦陷入战火的苦痛呢,我想,这羽穹之雪的悲伤够多呢。我爱的只是强者,流苏麟是夜月的皇帝,他可以给我所有你不能给予的,他可以让蜀国的子民平静幸福的活着,那么这些是你这个阶下囚所能给得了的吗?”安雅若反问道,眼泪无声的融入了空气里。这是,流苏夜是看不见的……

“还真是呢,但是我还是不会原谅你的,你记着,安雅若,我恨你,这世间的男子那么多,为什么你偏偏就爱上了我的仇人,你认为他给得了你幸福吗?”流苏夜无奈的说道,声音也低了下去,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杀意,是的,如同雅若所说的,他早已经不是那个云朵之上的夜月皇子呢,只是世事无常,命运弄人,仿佛只是一夕间,自己便摔落到了这尘泥之上,沾满了血污,坠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再也没有半点骄傲,似乎那些往日骄傲的繁华,珍贵无比的尊严都只是一场迷梦了,

“难道夜月的皇帝可以给得了你幸福吗?你爱他吗?”流苏夜仍旧没有死心,像是雨中一只被淋湿了的雨燕,沾满了鲜血。在巨大斜密的雨点中垂死挣扎……

“为什么给不了呢?我当然爱他,流苏麟爱了我十年,从很多年以前的江南,当我踮起小小的脚,为麟儿撑伞遮风挡雨的时候我就爱上他了,至于这许多年,和你在一起生活,都是虚假的,我是一个很不错的戏子吧,只是你似乎有些自作多情呢,一向冷漠的流苏殿下,父王本意与你结盟,让你成为夜月的王,但是你终究还是失败了,这就是你的宿命,你只是我的一颗棋子,没有利用价值所以自然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呢。”安雅若静静的说着,浑身不断的颤抖,安雅若转过了身去,眼泪成海,像是沉积了夏天的雨水,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个季节。漫山遍野都是滔天的河流,汹涌的淹没;了尘世间所有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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