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第三章
初遇
灵神县，废墟。
天空的绵绵细雨还没停下。远处的浓烟也慢慢散去。
晓灵站在月竹背后，无奈着，看着天空。雨水打湿了他的脸。雨声，泣声，细雨，泪珠，相互传诵在他的耳边，交融在他的心中。
他望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脸上浮现出了笑容。那笑容很勉强，充满了酸苦味。“这就是人间呢。七情六欲，果真离不开人啊……”
人就是犯贱呢……得不到的东西偏要得到，得到之后又在怀念别的东西，呵呵……真好笑，我好像，就是这样的人啊。
现在好想，随着他们一起去了……
“月竹，别伤心了……走吧。”晓灵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道。
“走？还有什么地方可去的？”月竹“哼”了一声，又埋下头去。
“这里已经不是以往的灵神县了。面目全非，死气沉沉。找个地方，葬了父母，我们就走吧。”晓灵说着，再次向天上望了望，长叹一口气。月竹听了这话，心想也有些道理。“走吧。”
雨后，虽然天还没亮，但天的一边已经占红了。湿润的泥土气息充满了这个地方。
两个坟墓。一边是月竹的父母，另一边，却是晓灵的父母。
“月竹，你今年几岁了？”晓灵突然问了问月竹的年龄。月竹突然被问，“啊？”了一声，然后又“噢”了一声。“我……今年7岁了。”
“真悲惨啊，7岁就父母双亡。”晓灵失落的说。
“你不也是7岁吗？那么奇怪的话你也说得出？”月竹斜望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
晓灵差点忘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只有7岁。加上他之前12年，19岁的小伙子总该有些思想，而不是像小孩子一样，在这种时候哭哭啼啼的，这不是告诉人家，自己是个弱智么？
“好了，走吧。天亮了。”晓灵扶起月竹，慢慢走去。“嗒！”突然一块玉佩，闪闪发亮的玉佩掉在地上，晶莹剔透。像是翡翠玉，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一”字。
“那是？我的玉佩？”晓灵停了下来，“等等。”
他走过去，弯下腰来，捡起了玉佩。把玉佩握在手里，他对第一世的怀念更加强烈了。
“这……你怎么会有这个玉佩？”他问月竹道。
月竹不屑道：“我妈妈说，这玉佩是一出生就奇迹般到我的跟前。这块玉佩给占卜大师算过，他说带着这玉佩将会有守身之处。可是……”一想到她家人，她又是眼泪充满了眼眶，差点又哭出来，望着晓灵好奇的举动，又收敛了些。“难道，你见过这玉？”
见过？何止见过，简直就是随身带了12年！时时不放手，在荷莲界的那几年，更是真挚表达出他对家乡的思念！“这……这……我没见过。”
他必须隐瞒。就算全世界都不知道也好，他内心快乐就行。不仅仅是玉佩和那支柳木箫，连他最亲爱的妹妹——月竹也来到了这世界上。想到此，他不禁咧开嘴笑了。
“咦？你怎么无端端的笑了？”月竹看着晓灵望着自己，笑的如此开心，甚至有些坏，“哇，你想对我干什么？我很自爱的！你别过来！”
晓灵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哦。没有没有，别想歪了。快走吧。”
天哪，才7岁，竟然能想出这些东西来，现在的小孩子哟……
月竹的第二世已经失去了记忆。在晓灵那么奇怪的举动面前，她也只是一笑了之。“等一下，晓灵，你头还在流血啊？”月竹再次靠近了晓灵望了望，碰了碰他额头。
晓灵突然大喊一声“哎呀，痛死了”，便快快的从身上袖边咬下一块长布来，绑在头上。“呼……舒服点了。”
月竹躲在一旁独自轻声说：“绑上布像个傻子一样，嘻嘻……”
“月竹，”晓灵疑惑的望着月竹，“你笑什么啊？”
月竹收敛了笑容，正经的道：“没有，我只是说你很好看。那个……可以做我哥吗？”
晓灵听了，当然求之不得。当然，他也不能得意忘形了。
“怎么，不行吗？”月竹突然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我的父母都死了……我好可怜的。”
“我的父母也死了……就你可怜。”晓灵无奈的想道，看着月竹这样子，最怕女孩哭了，心一软下去，“好了好了，别叫我哥，就叫我晓灵哥就行，太亲切我受不了。”
月竹再次露出甜美的笑容，“好啊！”
正午。阳光强盛，炽热的烘烤着大地。
两人已经离开灵神县200余里，长途的跋涉让他们不免也有些肚子饿了。“晓灵哥，有钱吗？”月竹问道。“没啊。”晓灵可能走得太急了，身上钱都没带。“忘了回去收拾东西了。总不能现在又跑回去吧？”
两个7岁的小孩，跑了200里路，体力早就透支了。加上两个人都是急性子，无奈之中，只好看着办了。
他们走到一座城前。“庐郡？！好奇怪的名字啊。”月竹挠挠头。
晓灵望着这儿，叹了口气。“行了，进去吧。看看在里面能不能找点什么吃。毕竟，不找找又怎么知道有没有希望呢？”
庐郡，在江南之东。盛产水产，当地人多数吃鱼、虾、蟹长大。当地人并不富裕，出海打渔还冒着风险，若不小心，便会丧生海中。
这时，两人正在一个箩筐里躲着，箩筐是用来装鱼的，所以有很大的鱼腥味。加上市集的更大一股味道，让人想发呕。“这里好大的鱼腥味！”月竹四周望望，全是卖鱼的。那阵难闻的味道让她差点就晕过去。“天哪，晓灵哥，如果在这里生活下去，我猜很快就会出人命了。”
说真的，晓灵19年的经历都没有问过那么难闻的味道。这就让他奇怪了。想到这里，他掀起箩筐，想走出去看个明白。左看右看，除了卖鱼的还是卖鱼的，最多也就是卖虾的。想必，这些都是粗人，不会明白其中的事。
他寻了许久，只看见一个老人正在树底静坐着。集市这种喧闹之地，是很难静下心来的。再看着他这一身白色的长袍，脸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看着这老人气质不凡，晓灵心生敬佩。他便三两步跑过去问道：“这位爷爷，为什么这里那么大的鱼腥味呢？”
月竹也是三步两步跟了过去。
那个老人穿得一身朴素装，很安详的样子。他睁开一只眼睛，望了望两人，却多望了月竹一眼，随即又闭上眼睛，若无其事的道：“我老咯，什么都不知道咯……”
晓灵思考了一番。“老爷爷，你肯定明白事情的缘由的。”
“不不不……我不明白。这里所有人都说我是疯子，想必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你见过哪些老头早上不在家喝喝茶，享享福的？”那个老人呵呵一笑，挥了挥手，“你们走吧。”
“切，这臭老头。晓灵哥，我们走。”月竹拖起晓灵的手就要走。晓灵当时就懵了，一时不知道干什么好，只是急急忙忙的对老人说道：“对不起啊，我有事要走了。”
那个老人望着晓灵的身影，莞尔一笑。“这两人，出身不平凡啊。呵呵……”
晓灵被拉到一条小巷里，放开了月竹的手说道：“月竹，我们是不是有些不礼貌啊？他也是个人，管他是不是疯子，一个人最基本的，就是礼貌啊。”
“喂，是他在吊我们胃口啊。他知道又不告诉我们，他吃饱了撑的？我现在还怀疑他的智商呢，切。”
“算了吧。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又不是问事情。而是要来找东西吃的。既然没钱，那么也只好用一下坏人的手段了。”晓灵双手叉着腰，又是长叹一声。
“你怎么老叹气啊？”月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像个大姐姐似的道，“放心，我挺你！”
晓灵呵呵一笑道：“你的脑子里面……装了很多不该装的东西呢。”随即敲了敲她的头，就像以前一样。
月竹吐了吐舌头，用嬉戏的语气说：“那还不是你提出的主意把我兜进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走出巷子。
仍旧到了晚上。庐郡鱼塘边。
两人偷偷摸摸的到了附近，伸出了头。
庐郡鱼塘十分安静。这里有个拦截水的开关，这些水都是从不远处的海中直连接到这里来的。这也算这里最大的鱼塘。
“在这个鱼塘做生意的人，一定是首富。”月竹呵呵一笑，用指了指旁边。
晓灵随着指向望了过去。
居然那么多鱼干呢，在晒着。现在都已经晚上了，还不收了，等着被人偷么？
“都那么大的鱼干，偷个两三条鱼，没关系吧。”月竹心里一笑，差点没“扑哧”一声笑出来。
“可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妥吧。”晓灵欲言又止，“这里的腥味比外面还浓啊。你怎么不吐啊？”
“有东西吃当然不同啊。这里那么多鱼，腥味当然大了。再说了，机会失不再来啊，晓灵哥。赶紧动手吧。”月竹再次鼓舞。
晓灵望了望月竹一眼，诧异的目光闪烁着在他眼中。刚要动手，突然听见“哗啦！”一声巨响。
突然在鱼塘中引起了一股巨大的骚动。可以说，整个鱼塘从中直伸至半空，一个巨大的身影飞出，慢慢飞到半空中。
“呜哇……！！！”突然从其中发出了一声巨响，让人毛骨悚然。浓重的腥味从此传出，不仅有鱼腥味，而且有更浓重的血腥味。
“原来是这个庞然大物的体味……！这东西，不怀好意啊！你先退下。我来抵挡。”晓灵“呼啦”一声拔出了那把有些残旧的柳木箫，顿时金光大闪，照亮了半边黑天。
“晓灵哥，小心啊！”月竹躲在一旁悄悄说道，但晓灵已经充分投入注意他眼前的这个不知名，不知物的庞然大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