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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杨六郎重出世召还旧部

王全节来到汝州,见到太守张济。王全节说:“圣上被辽兵困在魏州,情况危急。众臣保奏,赦免杨六郎的罪过,让他带兵救驾。我带有皇帝的赦文,希望太守赶紧帮我找到六郎。”太守张济说道:“六郎犯了死罪,头颅已经献到朝廷上,哪里还有什么杨六郎?让下官到哪里去找?节度使还是赶紧回去奏明皇上,省得误事!”王全节一听,非常失望,忧闷不已,说道:“我找不到杨六郎,皇上就不能得救,我也没办法回去复命啊!”张济说:“节度使大人一定要找到他的话,不如到无佞府去看看。我们汝州肯定是没有这个人。”

王全节无奈,只得离开汝州,前往无佞府。全节来到杨府,见到杨老夫人,向她说明寻找六郎之意,并把皇上赦免六郎的文书拿给老夫人。老夫人掩面而哭,说道:“六郎已经获罪被杀,死去很久了。哪里还有什么六郎啊!大臣们举荐他,不过是为了安慰圣上,节度使大人还是赶紧奏明圣上,免得贻误军情!”全节闷闷不乐,只得杀回魏州城,向真宗复命。

全节拜见真宗,说道:“汝州并没有杨家将的消息,无佞府杨老夫人说,杨家军已经死去多时了。”真宗听了,不禁长叹,说道:“想我堂堂天朝大国,朕有难之时,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相救!”群臣也无计可施。真宗十分忧郁,寝食不安。八王见此情景,对真宗说:“情况紧急,臣亲自前往无佞府,探寻六郎消息。如果找不到六郎,我就召集藩镇军队来援救圣上!

陛下一定要坚守此城,等臣带兵来救!”真宗说道:“王兄此行一定要多加小心!”于是,八王在众将的保护之下,冲出重围,单人独骑直奔无佞府而去。

八王来到无佞府,见到杨老夫人,说明情况,请老夫人唤出六郎来见。

老夫人说道:“既然是殿下来召六郎,那就请稍等片刻。”于是命令手下,从后园的地窖中唤出六郎,来与八王相见。八王说明情况,让六郎速速前去救援。六郎说:“听说三关的将士已经各自散去,我要先到佳山寨,召集众将,再去救援。”八王说:“事不宜迟,我要赶紧到朝中,调拨边关军队,等你召集众将之后,我们一同进兵。”二人分别而行。

杨六郎走了几日,到邓州地界寻找焦赞下落,没有任何消息。走到锦江口的时候,看见一伙僧人,嘴里嘟嘟哝哝地走过。六郎见这些人脸上都很不高兴,就上前问道:“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为什么不高兴呢?”僧人说道:“唉,别提了。我们这里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疯汉子,一发疯,就要打人,官府也拿他没办法。他说什么他的将军被朝廷诛杀,只要是看到僧人、道人,就让他们去给他的将军念经超度。昨天来到我们的庙里,让我们今天去泗州堂念经,我们哪里敢不去呀?”六郎一听,心想:“这个疯汉子一定就是焦赞。”于是就随同僧人一起前往泗州堂。

六郎来到泗州堂,就看见焦赞正躺在神案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六郎上前把他摇醒。焦赞正在梦中,突然被人摇醒,大怒,睁开一双怪眼,大声叫道:“哪个不怕死的,敢动大爷?”定眼看时,却发现是六郎站在面前。

焦赞大惊,上前抱住六郎,说道:“将军是人还是鬼?焦赞已经在这里为您的亡灵超度多日了!”六郎笑道:“大白天的,哪里会遇到鬼呢?这里说话不方便,你随我来。”

六郎带焦赞来到城西桥边,对他说:“皇上有难,已经特赦你我之罪,我们要赶紧到三关寨,召集兄弟们一同前往魏州,救援皇上。”焦赞一听,高兴得手舞足蹈,拍手笑道:“我以为将军遇害,撇下我们众兄弟,现在又和将军相会,真是快活死我了!”

两个人向三关方向而去。正当中午的时候,来到杨家渡。渡口没有船,遥望水势茫茫,等了好一会,并不见有人来。六郎命焦赞前去察看。

焦赞往上游方向走了一会,就看见了船夫。焦赞问道:“劳驾您把我们渡到对岸,我们加倍付钱。”众人抬头一看,见焦赞长得很奇异,都不理他。

焦赞又小心翼翼地问他们:“可不可以渡我们过河?”那些人对着焦赞就骂:“臭奴才!说什么渡不渡!”焦赞一听大怒,伸出一双铁拳头,朝那些人打去,打得他们哭爹叫娘,四散奔逃。

焦赞回来见六郎,六郎见他怒气冲冲的,就问道:“你又闹事了?”焦赞气呼呼地说:“那帮家伙真不是好人!明明有渡船,却不肯渡我们,还恶语伤人!我气坏了,就把他们打了一顿。”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伙强盗手拿短棍冲这边赶来。焦赞说道:“让我杀了这帮强盗,为民除害!”说着,手提大刀,冲那伙人上去。那伙强盗抵挡不住,纷纷后退。那个太保冲出来,与焦赞打在一处。打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六郎喊道:“不要相斗,不知壮士尊姓大名?”太保收回武器,焦赞也住了手。太保说道:“我本是邓州人,姓杨名继宗,小号太保。你又是什么人?”六郎说道:“我是杨令公的儿子杨六郎。只因为皇上有难,我要到三关召集部下前去救驾。想借壮士的渡船渡我们过河。”杨太保听了,放下大刀,上前拜道:“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请将军随我到家中坐坐。”六郎赶忙扶起太保,随太保来到庄上。

太保命人摆上酒食,和六郎畅饮叙谈。太保说:“如果将军不嫌弃,我愿意率领我的部下,一同前往魏州救驾。”六郎非常高兴,说道:“太保想跟随我救驾,当然是好事。等我召集了三关人马,就来约你同行。”当晚,六郎与焦赞就住在庄上。第二天一早,杨太保撑船把二人渡到对岸。六郎与焦赞辞别太保,向三关方向走去。

两人走了半天,不觉已经是中午时分,两人觉得有些饥饿,便在路边稍作歇息。焦赞说道:“将军暂且在这里等候,我到前方看看有没有酒馆,顺便给将军买些酒食,也好解解饥渴。”六郎应允。焦赞往前走了一段路程,没有发现一个酒馆。正在烦恼的时候,有一伙人挑着酒肉担子从面前经过。焦赞问道:“你们挑的这些酒肉能不能卖给我一些?”一个人回答说:“我们这可是祭神还愿的酒肉,怎么能卖呢?”焦赞问道:“你们祭的是什么神?还的是什么愿啊?”那人说:“前面有个杨六郎的神庙,威灵显赫,我们这里的乡村都依赖这神灵保佑。只要我们祈求神灵的事情,都应验了。所以我们特地到神庙去酬谢。”焦赞一听,大笑不止。众人看他奇怪,也不理他,径自走了。

焦赞回见六郎,把神庙之事告诉了六郎。六郎笑道:“怎么会有这种事?”焦赞说:“将军不信,我们可以到前面去看一看。”二人向前走去,果然看见一座神庙,建筑威严肃穆。杨六郎走进庙中,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塑像,与本人极其神似。两旁还雕塑了自己手下的十八位指挥使。庙宇香火十分旺盛。六郎指着焦赞的神像笑道:“这个塑像和你本人是一模一样!”焦赞笑着说道:“将军您的神像更是神似!怪不得我在邓州发疯打人,原来在这里被人供奉!”说着,焦赞推倒自己的神像,神像倒塌,发出巨响。当时来庙里还愿的人,都吓得四散奔逃。

焦赞正要去推六郎神像,谁知一阵锣声响起,只见刘超、张盖带着三百多人,来到庙前。手下人上来就要抓推倒神像的人。六郎一见,认出他们,大声说道:“住手!”刘超、张盖一看,竟然是六郎和焦赞,于是倒头便拜:“大家都说将军已经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六郎说明当时诈死,现在要召集旧部,前往魏州救驾。刘超、张盖一听,非常高兴,连忙请六郎到寨中商议。六郎命众人推倒神像,拆毁庙宇,随大家来到虎山寨。

六郎得知岳胜、孟良在太行山占山为王,叹息说道:“我一人死了,你们就翻了天了!”于是带着焦赞前往太行山。走了一天的路程,眼看天色将晚,暮色已至,六郎对焦赞说:“这一路都是山路,想必不会有客栈,你到前面村庄里看看有没有人家可以借宿。”焦赞领命前去。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并不见人家,转过山去,就看见前面有一个小山村。焦赞走进一户人家,只见一个员外,焦赞上前作揖,说道:“老人家,我是远路而来的商人,天黑了走到这里,不知能否在您的府上借住一宿,必有重谢!”那老员外叹了一口气,说道:“客官不必客气。要是在平时,你尽管在这里安歇,只是今日不可,您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吧!”焦赞说道:“老人家,天色已晚,还希望您能行个方便。”老员外见他言辞恳切,就问道:“你们几个人啊?”焦赞说:“只有我和主人两个人。”老员外说:“那好吧,你们就在外房歇息吧!”

六郎和焦赞一起来到投宿的人家,老员外见六郎长得仪表堂堂,便问道:“请问您从哪里来?”六郎说道:“小人从汴京而来,要到太行山去。”老员外一听,顿时神色黯淡,说道:“您不要提什么太行山吧!”六郎很奇怪,问道:“老人家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老员外长叹一声,说道:“我本姓陈,世代在这里居住,距离太行山只有几里地。现在太行山有两个强盗,一个叫岳胜,一个叫孟良。他们号称天子,手下有五六万人,打家劫舍,为害百姓。老夫飘零半生,只生有一个女儿,没想到被孟良看见,非要娶小女为妻,今晚就来成亲。没办法,我们只能答应,不然,我们整个村子都难保全啊!”说完,老员外泪流满面。

六郎一听,就笑了,六郎说道:“老人家放心,孟良是我的老朋友了,等他来了,我自有办法救你女儿,您只要按计划行事就可以了。”说着,六郎就到外房等候。时间不长,只听门外金鼓之声,有人来报:“孟大王来到。”老员外赶紧接出门外。孟良在厅上坐了,手下都在两边站立。老员外上前施礼,说道:“大王来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孟良说:“如今你已经是我的岳父大人,不必施礼了!”老员外赶紧命人摆上酒席,请孟良饮酒。六郎在窗外看得真切,心中暗想:“如果没有王法,这孟良岂不是任意横行乡里!”焦赞早已按捺不住,一脚把门踢开,冲进去掀翻酒席,一下就把孟良拦腰抱住。孟良没有防备,不知来者何人,赶紧命令手下道:“还不抓住这人!”手下正要动手,只听六郎厉声骂道:“你这不知廉耻的狂徒,还敢在这里撒野!”孟良一看,竟然是六郎,连忙拜倒在地,说道:“不知将军在此,还望恕罪!”众人准备回山寨商议救驾大事。

老员外上前拜见六郎,说道:“感谢将军搭救之恩,不知将军尊姓大名?”六郎告知姓名,老员外大喜,说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缘相见,真是三生有幸!”于是让女儿百花娘子出来拜谢。只见那百花娘子确实是个貌美女子,虽淡妆素抹,却是体态端庄。

当晚老员外留大家在家中畅饮。天色将明之时,杨六郎辞别老员外,带领众人离开山村前往太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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