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额就已经派了人过去,他将安渡的尸体推入海中,并且带回了意识模糊的漆冰琳。”顿了顿他又笑,语气复杂道“临,你才是真正能成大事者,竟将漆冰琳毫不犹豫地交给我利用,若不是她对你情深至此,那把匕首刺入安渡体内,就不会那么决绝。”
莫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忽地,窗外一声响动,谁!
仆人已被谴散,这里又是二楼,他的心头瞬间掠过一丝恐慌,不等莫晋反应过来,他就飞快地抢先一步拉开窗帘。
“七里!”他还未打开窗,就看见她凌琚在半空中,影子投在窗上。
她含着眼泪狠狠看他,眼里布满绝望和悲哀。
痛苦刹那包围了他,那一种黑暗的潮水,只在她眼里汹涌。
.莫晋飞快上前,想要推开窗户,却被莫临拦住:“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杀了她!她知道得太多了!”莫晋瞪着他,声音嘶哑。
“不行!”他横在他面前,就在这片刻之间,七里抓准机会,飞快地爬下楼去。
莫晋见此,来不及责怪他便推门追了出去。
莫临也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
.天是那么蓝,如同梦境一般,空灵而幻灭,但却有大片大片铅灰的云,飘然浮动着,像是诏示着黑暗即将来临。
七里没有回头,迅速往门口逃,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紧了,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的感觉,恐惧在这个时候分外深刻。
她努力保持冷静,找个地方报警才是最重要的。
她没有马上悲伤,因为她相信安渡不会死,没有亲眼所见她绝对不肯相信。但是眼泪是唯一不受思维控制的,你可以叫自己停止说话,叫自己停止运动,但是伤心欲绝的时候,你却无法让眼泪停止落下。
哪怕用尽全身的力气。
眼眶依旧会潮湿。
.七里回头发现并没有人追上自己,她迅速闪身躲到车旁,掏出手机,就在她按下110的时候,忽然有人一把夺下了她的手机,往地上狠狠一摔,手机顿时破裂黑屏了。
七里的心仿佛也和那手机一样破裂了,她压制着恐慌抬起头,忍着眼泪瞪他。
他是个陌生男人,此时脸上竟带着一种阴冷的笑容,冷冷对着她:“安七里小姐,你怎么可以乱跑。”七里只是瞪着他,喉咙仿佛被掐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跟我回去吧。”男人冷笑着一把捏住她的胳膊,打开车门将她往车上拖,“他们都很担心你,你即已到了我手里,就乖乖和我回去吧。”
.七里霎时反应过来,蹬腿就朝他膝盖上踢去,这力道之大竟令男人不由闷哼一声松开了手,七里借机甩开了他,拼力往前跑。
“这是你逼我的!”男人顾不上疼痛,几步追上去拖住她,像甩包袱一样死命将七里的头往后车厢一砸。
短促的呼救过后是一声突兀的巨响,七里只觉头一阵眩晕,意识混沌,身子也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男子冷哼一声,迅速将她拖到车后座上,扯下领带包扎她的伤口。
.几分种前他接到莫晋电话,说是这女的知道了秘密,路上若是遇见,立马除了,以绝后患,话未道完却又被一人夺去,说若伤了她就要他好看。
现在搞成这样,倒是麻烦,他皱眉握紧方向盘,直接前往和风豪宅。
男人就是周韩,此次会面,是他与莫晋的第一次见面,同时,也是亚利欧正式吞并和风的时刻。
梦寐已久的时候,终于来临了,男人扯起嘴里,阴冷的眼角露出一丝奸诈来。
“我把她带来了。”周韩关上车门,笑咪咪地看着站在门口等待两个人。
莫晋微笑着欢迎他:“接到你电话我就直接回门口等着了,周韩,你从不教人失望。”
莫临没有理会这个客人,他径直打开车门,沉默地将她抱回房间,周韩在身后叫了他几声,他也没有应。“这就是亚利欧的正式接班人?”周韩有些诧异地看着莫晋,语气透着明显的讥笑。
莫晋皱眉,冷漠开口,“年轻人都是这样,他以后会知道,爱上一个这样的女人,只会绊住自己的脚步和未来。”
“走吧,我们先进去,就给他几分钟。”莫晋说完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往里走。
莫临皱着眉头将七里抱回房间,解开绑在她头上的领带,眼泪砸到伤口上,七里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去医院。”他低声开口,然后找到药箱,拿着毛巾擦拭伤口褐色的血渍,随即包扎。
犹豫片刻,又找了布带将她的手脚捆绑住,怕她自残。
七里醒的时候,他已经准备离去了。
“就这样走了么。”她忍着眼泪冷笑。
莫临顿住脚步没有回头,“我不得不这么做。我能说我活着的意义,就在于此。”
七里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最后都是无济于事,她低声道:“我只求你放我出去。”
莫临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离开了房间,拉上房门,上锁。
走到那间寂静的房间时,莫晋和周韩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他们一起讨论了一下,最后决定将周韩手里的和风股权交给亚利欧,其实只不过是彼此会面,分配一下到手的利益。
不得不说,周韩是个精商。当然,吞并和风这个仪式需要在正式场合进行才会具有法律效应。
“律师都请到了吧。”莫临说着,将冷漠的目光投向周韩。
“已经安排好了,在酒店房间里等待,现在可以过去了。”周韩悠然道,”真是让人激动的时刻,如此庞大的家产就这么落到我们手里了。”
“呵呵。”莫晋笑道,“你早在当初下手时,就可以预见现在的结果,无须激动。”
“走吧。”莫临不想再呆下去,先一步离开房间,往停车库去,他做这一切从来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替自己的父母讨回应有的公道。
很快,你们十几年前欠下的债,就可以还清了,你们在黄泉之上,也该感到庆幸,而不是抱怨。
沉闷中带着一丝令人恐慌的意味,七里从床上滚到了地板上,全身又酸又疼,眼皮也烫得厉害。
她强忍着,现在该怎么办,已经是第几次陷入这样的境地了,为什么她的生活就不能和别人一样,平淡而温暖地渡过。
想到安渡已经死亡,她的心又是一阵抽痛,如果有下辈子,她真的希望能出生在一个温暖平静的家庭,有一颗无比坚强的心,不爱上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爱上,就那么淡淡过完一生。
世界终于彻底晦暗下来了。她疲惫地闭上眼,任眼泪一颗颗滑落到地板上,那种带着绝望的疼痛,已经令她麻木不堪。
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像傀儡一样吧,那还不如结束,结束多好。
.门被推开的时候,她没有听到。
当那个人出现她眼前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应是出现了幻觉。他伸出手,抚了抚她滚烫的额头,然后将她抱起,冲到了外面。
“我带你去医院,七里。你坚持住。”那一刻他哽咽的声音是她听过最动听的,她忧伤地笑了,想说些什么,最后没有说出口。
她恍惚看见一颗颗钻石般的眼泪,沿着他的下巴滴落到她滚烫的躯体上,脆弱地跌碎。
就好像曾经年少的誓言。
短促的遇见。
冰冷的亲吻。
都跌碎了。
天色逐渐昏暗,夜晚,还是来临了。
还好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此刻的七里已经被人带离房间,恐怕会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酒店的灯光打在木质的桌椅上,泛出冰冷的光泽。安静的商务房里坐着一排人,长长的桌椅排到门口,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严肃沉闷的。
他们都是这个城市首席的律师,皆来见证这两个赫赫有名的公司,最终的结果。
莫临和莫晋并排坐着,对面是奸笑着的周韩,之所以说是奸笑,是因为他的笑容实在让人感觉不舒服,一副诡计得逞的模样。
.“开始吧。”莫临冷漠开口,最近他的微笑已经被埋藏起来,以至于经常暴露真实的一面,让他有些不悦。
已经习惯戴着面具生活了么,他在心底苦笑,虽然他人坐在这里,但实际上,他的心根本就没有正式对待过一刻。
七里怎么样了,一个人呆在房间不会出事的吧。完成了这些,他还能和她在一起么。尽管没有答案,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思绪就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笼罩了他。
还好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此刻的七里已经被人带离房间,恐怕会立刻逃离这个地方吧。
.现在是夜晚八点,夜空深蓝若海,房间里的气氛依旧寂静肃然,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牢桌上那份文件。
莫临翻阅了几遍,提笔便要落下自己的名字,忽然,手机一阵震动。
他的心根本不在这里,手机一震,便离刻松笔,一定是七里,那里肯定出事了。结果他定眼一看,手顿时猛烈一颤,手机砰地落在地板上,发出突兀的声响。
他蹙紧眉头盯着那个手机说不出话来,它在地上嗤嗤移动着,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怎么了?”每个人都探头瞧过来,莫晋尴尬而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俯身捡起那个手机,忽然,就在他手快要触碰到手机屏幕时,他忽然顿住了,变得像化石一般僵硬。
一颗冷汗从他头上冒出来,他伸不出手,只能任它砸落在手机屏幕上。
怎么可能。明明已经。他咬着牙,额上的青筋微微跳动。
.不可能!他一把抓住手机,用力按下接听键,然后缓缓将手机靠到耳旁。
“你是谁?”他努力保持着平静,望着桌面,表情怪异,最后在听完对方的几句话后,他的表情立刻从怪异变得扭曲,到最后是满脸的惊恐,盯着门口颤抖着,喉头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来。
莫临坐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扑捉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最后他像是预见了什么一般,跟着把目光投向了门口。
那只是一扇普通的门,为什么却让他们如此恐惧,门外到底站着谁?这个令人恐惧的电话,又是谁打来的?莫非是来自幽冥界么。
莫晋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就摔烂手机,猛地拍桌而起,揪住周韩的衣领吼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莫临蹙紧眉头,他看见周韩奸笑着,抚开莫晋的手,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他,眼里有怜悯有同情,但更多的是厌恶。
就好像造物主看着一个一败涂地的人,在垃圾堆里垂死挣扎着。
不仅莫临,律师们也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莫临终于坐不住了,他撞开椅子几步冲到门口,用力拉开了门,哐当一声,门板撞到墙上,被角落的磁铁吸住,再也动弹不得。
莫临一瞬间睁大了眼,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上,那些律师更是惊呼出声,齐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几十年打下来的基业,不是他们说毁便能毁的。
“临,我真没想到,幕后那个人会是你。”
门口站着的老人,神色悲哀地望着他,像一个失望的老人,望着他犯了错的孩子。
“你没死。”莫临震惊之余也觉得可笑,当初他假死漆冰琳,这次安和就假死自己,他太大意了,真得太大意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周韩面对如有诱惑的条件,都没有真正背叛安和。
莫晋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恐惧,狠狠瞪着周韩,周韩已经不再笑了,表情也从从奸诈变得忠朴,他快步走到门口,护着安和进来,身后的保镖一个个跟着走进房间,关上门,脸色冷漠而坚毅。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周韩。”安和说罢,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爷,我都为你做了十几年差了,这点算不得什么,只是总教我做出假笑,我真不习惯。”说完后换上一张歉疚的脸,低头道,“这次不得已伤了安七里小姐,还望老爷见谅。”
“现在,她怎么样?”安和站在房间中央和周韩对话着,完全没有理会其他人,他不急,莫晋他们逃不了,这里全是他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个叛变过。
几十年打下来的基业,不是他们说毁便能毁的。
他们太轻视敌人了,所以他们只能输,输得一败涂地,再也没有挽救的地步。
“安渡想必已经救下七里了,虽然他也受了伤,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倒是七里,现在恐怕发了高烧,送去德林医院了。”周韩仔细回答,他早在抓到七里的那一刻,就联系了安渡,叫他迟一点去救她出来,她肯定会被关在房里。
之所以要迟一点,是因为他也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和莫临他们在一起,又不便联系。
说到安渡,不得不说是件十分惊险的事,如果去晚一步,可能就救不到他了,那时候漆冰琳捅了安渡一刀后,莫晋估摸着时间吩咐手下去收拾现场,当然,他的手下一直是为周韩效命的,他立马求周韩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