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在这里都好几年了,这座楼还是当初那个样子,几乎都无人问津了。他希望永远都这样,让他舒舒服服地住下去。
他刚在窝里躺下,忽然听见有一阵汽车马达声。他蹑手蹑脚地来到脚手架旁,透过安全网之间的空隙向外一看,只见一辆小车在外边的公路上停了下来,从上面下来一个人。他惊得张大了嘴巴,那是个女人,非常漂亮的一个女人。
那女人身材丰满匀称,身着黑色皮衣、皮裤,裸露的肌肤在月光下显得十分白净。他咽了咽口水,贪婪地看着她诱人的身体。
那女人却在木材间来回走动,不时弯腰往木材堆里瞧,似乎在寻找什么。
就在那女人弯腰寻找的时候,他看见远处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扑过来,在离那女人10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躲在一堆木材后面。这时,他看清楚了,那人穿着件破破烂烂的风衣,头上戴着帽子,看不到他的脸。
过了一会儿,那人开始四下张望,当他抬头看这幢建筑的时候,月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叫花子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令人恐怖的脸,脸色乌黑,满脸坑坑洼洼,像是腐烂得厉害,似乎嘴唇都没有了,可以看到白利利的牙齿,连下巴骨也白森森地露了出来!
叫花子吓得肝胆破碎,惊叫一声昏厥过去。
楼外两人被这声惊叫吓了一跳,那人却如大鹏一样窜起来,向那女人扑了去。
那女人听得风声,知道被人袭击,双脚蹬地,姿态优美地飘落在另一堆木材上。那人扑了个空,却将那堆腐烂了的木材震得四下纷飞!
“‘黑狼’,你终于来了……”那女人冷笑道。
那个叫“黑狼”的一怔,厉声喝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那女人仰起美丽的脸,凌然道:“‘黑狼’,我就是来拿你要找的东西!”
“要和我抢?得看你有多大能耐!”“黑狼”对她不屑一顾,话音刚落,他手一翻,手里多了支消音手枪。只见枪口火舌一吐,一颗子弹射向了女人的心脏。
那女人哈哈一笑,将那纤纤玉手伸出来,屈指一弹,只听当的一声,子弹被她弹得嗖的一声射向“黑狼”,从他额头洞穿而过。“黑狼”大吃一惊,正要惊呼,那女人却腾空向她扑来,白皙手掌张开了,手心是闪着绿光的几个数字:0748!手掌闪电般印在了他的胸前,却那一掌轻飘飘的,毫无着力感。
“黑狼”惊诧地低下头看自己的胸口,却见那几个绿荧荧的数字嵌在腐烂的肌肉上,再倏地陷了进去。他啊的一声惨叫,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那女人说:“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给我下咒?”
那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黑狼’,你不配知道我是谁!你今后得乖乖听我的,否则,我就让你永远进不了地府的大门!”
说罢,一掌将旁边的一堆木材击了个粉碎,再弯腰在木屑里捡起一部手机,钻进小车里扬长而去!
“黑狼”呆立在那里,嘴里喃喃道:“林菲儿,林菲儿!怎么会是她?难道她也是鬼?”
H市机场。
一架波音747客机滑落在机场跑道上,缓缓滑行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机上的乘客依次走出了机舱,向出机场出口走去。
人群里有个20多岁的青年男子用手机接了个电话,便神色慌张,提着旅行包匆匆向出口走去。出口外挤着一大群前来接机的人,那男子望着人群,目露怯意,专往人群旁边挤,像在躲避什么。
出口里外的人群一下子就交汇在了一起,有的人相互寒暄着,有的焦急地往外挤,场面变得有些混乱。足足10分钟,人群才渐渐散去。
这时,一个机场保安发现出口旁边的墙角里蜷缩着一个男子,忙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问:“先生,您是不是生病了?”
见那人没理会,就扳过他的身子,却吓得保安面如土色。那人头耷拉着,软软地倒在地上,胸口被子弹穿了个洞,正汩汩地冒着鲜血。
保安忙哆嗦着拿起对讲机,结结巴巴向机场派出所报案。
机场派出所,刑侦科办公室。
向风坐在电脑前,忙着写半年工作总结。他是4年前调机场派出所的,周弘和蔡天雷的死给他太大的刺激,一个是他尊敬的领导,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两个人就不明不白地死在他眼前,案情至今都没有弄清楚。他曾试图把案情弄清楚,却被领导告知不能介入。他灰心失望,申请调离分局,来到了机场派出所任刑侦科科长。
一阵震耳的电话铃响了,他拿起电话,才知道机场出口出了命案。命案发生在机场是很少有的,他急忙招呼科室的几个同事,一起跑出了办公室。
到了机场出口,向风吩咐手下迅速用警戒带隔离围观群众,再用相机对现场拍照。拍完照,他自己则戴上手套走到死者面前。
死者大约二十七八岁,身穿牛仔休闲套装。按当时人群拥挤的情况来看,死者应该是近距离被射杀的,但创口不大,可见凶手使用的是带消音器的手枪。从作案手法来看,一枪击中心脏,干净利落,应是职业杀手所为。
向风皱着眉头,感觉这作案手法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
德美大厦,地下室。
一个身穿黑色紧身皮衣皮裤、高帮皮靴的性感女子,手指夹着香烟,背对门口望着墙上的关公神位。一个30多岁的男子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站在门口。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走上前来,一双丹凤眼寒气逼人:“‘剪刀手’在你眼前就不明不白地死了?旅行包也丢了,你连杀手是谁都没看见?”
那男子浑身发抖:“夫人,当时人太多,杀手可能用的是带消音器的手枪,我的确没看见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