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好了这些问题,关玉霄并没有装糊涂,就清了下嗓子对他说:“瀚文兄弟,我在上海的时候是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也许你对我们的评比还有点认识不足,茶叶是我们县上的一个重要支柱产业,一旦获奖,那就是上来一个台阶,对生产,销售都会带来很多好处。”
他很亲切的看看了赵瀚文,见他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就又说:“这是一个看法上的问题,所以你在政府说了点过激的话,我不怪你,也不会放在心上,俗话说的好啊,牙齿也有咬舌头的时候,何况我们这样复杂的工作配合。”
这话说的赵瀚文是又羞愧又难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怎么和这样一个人搭班子配合,这小子太会做人了,而且脸也太厚,看他是轻言细语的在说,其实就是给大家表示下他的宽厚大意,让我显得更不地道,而且这一阵的教导,就像是老师在教育学生一样,还这么亲热,我呸,你就装,你不生气那才是哄鬼的假话,还笑的出来,真******脸厚。
看来自己不表个态还不成,已经造了这个势了,他把自己的路线都封死了,只有表态认错这一条路可走,无可奈何的说:“关书记,我那也是心里急,所以就口无遮拦的说了些话,也没过大脑,你不计较就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难受的要命,关玉霄却在心里笑了,他知道至少短期内他是不会再轻启战端,这对他自己很有利,现在关玉霄缺的就是时间,这到底是现实社会,不是武侠小说,看谁不对劲,上去咔咔两刀,提上他的人头,到酒店往桌上一放:小二,来碗酒……现实社会里一个书记要对付一个县长,把他放翻,那块不是个简单的活,那也很要些手段和时机才做的到。
回去以后赵瀚文就缀气了很久,他现在有点感觉到了关玉霄的厉害,一个可以对自己很痛恨的对手微笑的人,还是真诚微笑的人,那真是个可怕的对手,他冷静了下来,自己以后还是不要惹他算了,他做他的老大,其实人家本来就是水河县的老大,我还是老实的配合吧。
想是这样想的,但过了一会,一堆老部下,老关系,老朋友来到了他的家,在吹捧,大气,摇旗拉喊声中,他的信心和欲望又升了起来,一个上次来过的局长这样说:“县长,你怕他个吊,你上次开会说他就说了,他把你啃的了一口吗,就你在水河县的威信和底子,谁也甭想把你怎么了,更不要说还有我们这满水河的铁杆在支持你了。”
另一个局长也说:“不错,他一个外来的强龙,只怕也难敌我们地头蛇,只要我们齐心,他敢惹你,我们就全部和他死扛,看看最后谁挺得住。”
赵瀚文脸色有了变化,他的豪气也在增长,他刚才还疲惫,沮丧的神情此刻变得安详,镇静。不就是拼一把吗,人生难得能有几次拼博的机会,一旦真的拼掉了他,自己就是水河的一哥,人生就是一场赌博,老子就和你赌这一把。
开完了常委会议,关玉霄就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对面就看到了黄茵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就笑着迎了上去,准备开个玩笑,逗她玩下,可他发现了黄茵的脸上有两道泪痕,眼睛也是红红的,很显然是刚哭过,这让他必须问个清楚,谁让她这样伤心。
黄茵也一下就发现了他,想要扭转头去,已经来不及了,就和他点了下头准备离开,关玉霄怎么可能举这样放她离开,站住了脚步说:“你怎么了,谁这样大胆,敢惹我们的办公室主任,我看他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屎(死)”
黄茵没有笑,只是低头说:“没什么的,胃不舒服。”她没有停住自己的脚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在这样的地方他没有办法拉住她不让她离开,只有眼看着她默然的身影。
回到了办公室,他还是不很放心,就又打了个电话过去,接电话的不是黄茵,他就问:“你们主任呢?”
那面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回答说:“刚才还在啊,好像是出去了。”
他挂掉了电话,有点担心起来,她真的是胃疼吗,我看不想,那她会是什么问题,水河县还有谁可以让她这样伤心,不行,我要去看看,这样想,他就出了自己办公室,到外面大院去找。
找了一圈也没见人,就又回到了办公室,他给黄茵手机打了过去,好长时间的振铃也没人接,这就怪了,平时她不是这样啊,一定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清楚,可找不到人那也是白搭,他很郁闷了一个下午。
快下班的时候总算是看到了黄茵,他就把她叫了上来,这个时候已经看不出黄茵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黄茵还在对他笑,说:“你一天不好好工作,老给我打什么电话啊,去了个上海回来就傻了是吗?”
关玉霄那是什么人,你小小的伎俩怎么骗得过他的火眼金睛,他看得出来她实在强颜欢笑,故作轻松,关玉霄就目不转睛的对着她说:“有什么委屈你就给我说吧,难道你还不相信我,我会一直站在你的旁边。”说着就走过去把她拥在了怀里,用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黄茵就一把抱住了他,把自己美丽的头埋在了他的怀里,什么也不说,但可以感觉她在哭啼,只是没有声音,没有动作。
看来是真的有什么事了,关玉霄心里有点急,就用手分开她,这个时候就看到她真的在流泪,关玉霄好怜惜,好心痛的说:“告诉我好吗,看看我可不可以帮上你什么,不要一个人蒙在心里伤心啊,那很伤身体,也很伤我的心。”
面对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深情,黄茵黯然神伤,她不知道该从那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