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玉霄本来就一直在纳闷这是个什么人，看他牛的很，也横的很，现在一听他说面子，六亲不认什么的，就心里有了点奇怪的感觉，这感觉说不清，但肯定这里面有什么不正常的问题，他转过身问道：“什么面子，谁的面子，你说清楚点。”
张总也稍微有点诧异，不是赵县长告诉他了吗，难道他不知道……
他望着关玉霄，感觉他没有作假，像真不知道的样子，就带点狐疑的问：“你不知道我来是谁给打的招呼。”
关玉霄很茫然的问：“招呼，谁打什么招呼。”
张总就在心里骂起了赵瀚文，他八字，看来是想借刀杀人，但你他坏了老子的好事了啊，你们要斗也换个时间好不好，老子大老远得来，不是看狗咬狗的，是来挣钱的，他气急败坏的说：“这样看来赵县长没给你说过了？”
关玉霄摇头：“说什么？”
张总就说：“麻烦关书记你等下，我让别人给你手机打个电话。”说完他就走出了办公室，在外面打电话去了。
过来五六分钟，他又走了进来，说：“等会你看你手机的电话是不是省的。”
关玉霄现在才明白了个大概，看来这小子是从上面的关系下来的，难怪看他挺牛，只是赵瀚文也太歹毒了，原来是这样给自己设计了个套，现在自己真的成了骑虎难下了，帮他那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再说还是那样一个重要的工程，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县上就很重要，修路的钱多难要啊。
可是如果自己不答应，那是什么后果，多了一个在省上的仇人且慢，我到是先看看他的关系有多大的分量再说，不去想了，先等等这张总后台来电话，要是一般人，也没必要动这脑筋……
他就不再说什么，坐在了办公椅上，等那电话，张总也坐了起来，两个人都没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自己的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来一看，前面几个数字是省的，就在桌上的电话单上一找，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电话从副省长办公室打来的，他来不及在想了，就赶快接上，那面却没有他预想的声音，感觉是个年轻人在说：“你是水河县的关书记吗，我是罗副省长的秘书”口气很硬，很冷。
关玉霄现在知道这张总的厉害了，他小心的回答：“我是关玉霄啊，秘书你好。”
那秘书就很严厉的说：“张总那事你们怎么搞的，连省上的招呼看来都不管用了，你这书记当的也太牛了吧。”
关玉霄开始还是很小心的听着，看他这话越说越狂妄了，你就是个副省长秘书，也不用这样不把我县委书记当回事吧，就想反唇相讥两句，但想想还是忍住了，到底现在已经不是过去在厂里的时候了，现在他多了很多成熟和稳重，也多了很多耐心和计谋，他就准备摆开拿手的花套路，老子叫你拽，看我怎么对付你……
他很诚惶诚恐的回答说：“那里，那里啊，秘书，我真的就是刚才知道这事的，原来你们找的是赵县长，他也没给我说过你们这回事，我要知道了，你说我又不傻，当然会尽力成全这事。”
听他这样说，张总似乎相信的，在他的记忆里，还没有过那个下面的干部不给副省长的面子，看来这次真的是冤枉这姓关的书记了。
那面秘书听他这样说了，也是缓和了下严厉的语气，在他的经历里，也没有谁违抗过自己的招呼，不要说你个小小县委书记，就是市长，也要给自己几分面子，他和蔼了点说：“刚才张总也说你不知道，看来你们书记和县长的协调有点问题啊，在下面工作一定要知道团结，不要动不动就你整我，我斗你的，记住了，嗯，那你说现在这事怎么办。”
怎么办，关玉霄也不知道怎么办，刚才接他电话生气的时候想过要还击一下的，看现在感觉最好不要惹怒人家，有时候秘书也不能等闲视之，自己做过秘书，里面的门道也多少体会的出来，他想了下就说：“现在他们的标已经开了，你给我点时间，我在考虑下。”
那面秘书的口气又变的冷了：“你还考虑什么，我今天就给你撂句话，这事你要办不了，我看那你也准备好下来学学人家是怎么当领导的。”
关玉霄是了解秘书工作的，因为他原来也是秘书啊，秘书大多是高学历的优秀人才，有人说秘书是领导的参谋，其实领导需要秘书参谋的事情并不多，需要秘书帮忙的事情却不少。
因为帮忙多了，他们不仅仅学会了泡茶、抹桌子、整理办公室和报销不能报销的费用，而且也学会了服务领导以及他们的家人、情人的生活起居，自然了解到许多领导的隐私。这样一来领导的隐私就成为悬挂在秘书头上的双刃剑，会杀人也会自刎。
有些秘书仕途通达，是因为聪明的领导觉得他“应该”提拔，可以永远成为亲信；有些秘书因为知道领导的隐私太多，领导怕他“居功自傲、泄露秘密”而倒霉，结果就得不到重用，所以在他这样教育关玉霄的时候，关玉霄不是怕他，他怕的是那个躲在秘书后面的大人物。
关玉霄那个气啊，是人不是人都可以训我，老子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欺负，咱们骑驴看唱本，边走边看吧。但他嘴上却不是这样说，他显得很害怕的回答：“我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处理，好好处理。”
那面电话就啪的一下挂断了，连拜拜都懒的和他说，他现在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削尖了脑壳朝上爬，官小了真他受气，也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抢个更大的官当当。
这面坐在沙发上的张总看他们打完了电话，嘴脚流出一份讥笑，也开了口：“关书记，你看我们这事怎么办啊，你就给个准话，行，我就等你两天，不行说声，我立马就离开水河县，在找你我就是孙子。”他口气相当的嚣张，因为他知道有人帮他已经教育了这个求事不懂的书记了。
关玉霄今天受够了他们的窝囊气，总算是可以把他们打发走了，就哈哈一笑说：“你放心，我明天找那个中标的做点工作，一定让你接这工程，你就等我几天。”
张总一听这话，还算是受用，就站起来说：“那就两天吧，还请书记你抓紧点。”说完烟都莫给关玉霄发，站起来就离开了办公室……
关玉霄望着他背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本来还以为自己一个县委书记已经够大的了，走路都经常想横着走，可那曾想在这些人的眼里，一个县委书记算个吊毛……
他拿起了电话，拨通曲局长，问起了招标事情的情况，曲局长就把招标会上赵县长怎么发脾气，怎么说废了标等等的事说了一遍，关玉霄就让他把那个中标的公司负责人联系下，让他来自己办公室一趟，自己想和他谈下。
过的有三四十分钟，那个宏达公司的王总就来到他的办公室，此人四十来岁，看着也还算实在，他进门后异常的客气，就向关玉霄简单的介绍了下自己的公司，他们公司就在南山市区，实力和技术力量也还不错，但关玉霄只是耐着性子在听，他今天可不是想了解这方面的问题……
他没有急于去打断对方的介绍，一直在抽烟，那个王总说说的也是心里发虚，他不知道叫他过来是什么意思，曲局长只是说没关系，没关系，看招标会上赵县长的话他看是听的真真的，说要废标，其他单位一般没谁开了标还敢说不算的，但地方部门，他说不算就不算，你谁也没办法，这本来就是个不讲道理的地方，自己一个做生意的人，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现在书记也是叫自己过来谈，估计还是招标出来问题，自己这次恐怕很难拿到这项目了，心理上有了准备，他也就淡定了很多，缓缓的就停住了对自己公司的介绍，他知道该听听这个书记说什么了。
关玉霄见他收住了话头，他也没有马上就说，依然在抽着香烟，他在想，怎么开这个口，也在用这样压抑的气氛让对方先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到时候很惊慌，这样等了一会，关玉霄才低沉的说：“王总，让你过来我想和你谈谈，但不是想强迫你什么，就是想让你帮个忙。”
王总知道事情和自己想的基本是一样了，也就坦然的说：“关书记是不是也准备让我们自动弃权啊？”
关玉霄没有抬头的说：“你也看到这个情况了，现在你们这问题比较复杂，三言两语也不好说，我就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先退出去，等我们处理好了，你再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