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槐县副县长左进一听来的是个县长,到有点意外,这样的破事县长还自己跑来了,这是个什么县长……
他很疑惑的看看关玉霄说:“你真是水河县的县长,既然是县长应该有点组织观念吧,这样搞你不怕出事。”
关玉霄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说:“我到很想问你,为什么我们多次协商你们县上没人出面协调,现在一个破老板给你打个电话,你就屁颠屁颠的跑来了,还带上了公安,这里头到底有什么名堂……”
他的话直接击中了问题的要害,副县长左进脸上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这样的变化对天生就具有敏锐观察能力的关玉霄来说,再清楚不过,看来自己是抓住了他们的七寸,好,那就再发起一次进攻:“既然你们县上解决不了这问题,那我看就由我们把这老板带回水河县去,好好查下,他这样嚣张,到底有谁在背后给他撑腰。”
副县长左进没有了刚来时候的气势,他在权衡事情的利弊,看这形式,他们县长亲自来了,没个交代只怕他是不会就此罢手的,这事如果真的闹大了,上面来展开调查,恐怕自己也会陷进去……
他就想息事宁人,化大事为小事,笑笑说:“我们县的人,那能让你说带走就带走,好歹这还是杨槐县的地界,不是你水河县吧……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你们先撤了,改天我们县上再了解了解情况,一定给你们的答复……”
关玉霄冷冷的看着他说:“不管这是那的地界,他都是中国的地方,今天没个结果我们不会撤人,他也别想离开,你要是想帮他动手,那尽管来,大不了再伤几个人,我就不相信闹大了没人管。”
这个左副县长心里有了更大的恐惧,知道今天难以善了,看此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不准他真的会和自己带的人动手,那麻烦就大了,两家的警察动上手,只怕会捅到省上去,万一上面查到自己在这矿也有干股,只怕自己就算混到头了……
他也不再和关玉霄纠缠了,明白今天遇上的不是个善茬的,就走到了那个叫黑金刚的旁边,低声商量起来……
关玉霄也不去理会他们,又去打了一碗汤……再难喝也要装装……
那两个是低头商量了半会,左副县长就来到了关玉霄面前亲热地说:“县长,你看这样可以吗,虽然这些受难人员不是在矿洞工作时间受的难,我让他还是作些补偿,每人一万元怎么样……”
关玉霄看他开始了让步,清楚左副县长和老板肯定有猫腻就说:“一万元就买条人命,只怕是说不过去,我也不多说,十三个遇难者,每人八万,给了我们就走,以后也不提这事,不给,那我还是刚才那老话,带人走……”
左副县长一听八万就急了,说:“就是正常的伤亡也没这样多,你们不想解决问题,是想讹人是不是。”
关玉霄转过身去不再理他,继续喝起了菜汤……
左副县长又在他旁边唠叨了一阵,看他不闻不问,专心的喝那破汤,实在没办法就又去和那老板商量……
过了一会又跑来低身下气的说:“这面答应每个遇难者给三万元了……”
关玉霄现在是吃住了他,就不松口……
就这样来来去去谈到了每人六万元,关玉霄感觉差不多了,装出很无奈的样子说:“我看你也实在为难,那就六万,这面我再做做工作……”
左副县长总算是度过了难关……
关玉霄又说:“那就尽快解决,没拿到钱我们还是不会离开的。”
左副县长看看时间已经来不及取钱,就对关玉霄说:“关县长,今天取钱肯定来不及了,你们先回,这事既然说好了,我就负责,明天给你们汇过去……”关玉霄是怕夜长梦多:“这不行,今天拿不了钱,我们晚上就先住这大门口,什么时候给了,什么时候走,你要有事就先去忙……”
左副县长好说歹说,关玉霄就是不离开,他也无奈,只好给黑金刚反复的交代,不要惹事,明天早点把钱给他们,让这些个瘟神赶快离开……
深秋的夜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完全消散。太阳就下了西山。于是,荒野里的寒风带着浓厚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山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原野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
深秋的夜真的很凉很凉,但是矿难家属们的心却是温暖的,多少次的奔波哀求,现在即将结束,多少次的无望眼泪也将不再去流,他们就这样带着希望等待黎明的到来。
关玉霄也没有睡,他在看着天上的繁星,想着心事,嘴里吟起了杜牧的秋夕: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第二天,他们拿到了七十八万元的现钱……
当给矿难的家属们每人分到六万元钱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流下了感激的泪水……
关玉霄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们……
干警们对他那也是刮目相看,他们还没见过这样火暴的县长,来水河时间不长,就让他们多次露了脸,一扫过去那种畏手畏脚的形象,给了他们信心和自尊,辛苦了两天但都很兴奋……
在回去的路上他靠在后背上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做了省长,然后找到了那个什么左副县长,一阵的大嘴巴,抽的那左副县长给自己跪了下来,一转眼那个叫黑金刚的怎么也跪在了自己面前,刚才大嘴巴把自己手抽疼了,就改用脚踹,一下踹到了车门上,把他自己踹醒了……
醒了以后就再也没睡着了,想了想刚才的梦,他自己都笑了,我还做了省长了,那办公室应该更大吧……就这样想象了一路省长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