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得出来,刘彰心中的担忧和困惑。可贾主簿也有自知之明,自己若是于整个大局谋划还能有个一知半解,但对具体行军却一抹黑,指望自己出谋划策,哼,别帮倒忙就万幸了。虽然具体行军帮不上忙,但还是能在后勤方面给刘彰帮上忙;“你要不多带些人马。”
“如今那些民壮人员混杂,到时候一旦局势不顺,必然有人心生异志。还不如少几个人呢。再说他们带去天长的是滁州一半的壮汉,我再带多了,恐怕滁州没”刘彰低声解释,说道一半却是语塞了,顿了顿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我伯颜叔和大伙接回来。然后再做决议不迟。”
“这说得也是。”贾主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应和一声。
“主簿大人、虎将大人一切都备好了。”外面陆维跑进了府,禀报着,手中还拿着一套盔甲,看尺寸却显然是刘彰曾用过的那一套。
“我们去校场。即刻出兵!”刘彰的眼中再也没有一丝迷茫,在陆维帮助下穿上盔甲,翻上那匹马向着校场走去。
那些滁州的汉子早已经在校场等着两人。不过这秩序就不敢保证了,闹哄哄得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东西。
刘彰疾步向着中间走着,跳上那演武台的高台,大声喝道:“你们都是滁州的大好儿郎、现如今危在旦夕。我要八十一个勇者。尔等可敢随我而去,共临九死一生之地寻得封侯之功?可愿将那些该死的蒙古番子千刀万剐?”
“去的,往向左走。那些骑不得马的就给我算了。”刘彰看着闹哄哄得校场不由有些生气,这些民壮和那十七个在旁边的擦拭战刀的少年形成了鲜明对比,獐子不由想着或许不走这一遭更好、也能节省时间。说不定那些家伙没胆气,那岂不是更加浪费时间。
“那边是左边呀。”那些下面的汉子问着自己的同伴,几乎轰得一声全部涌到了左边,大大超出了千余人,刘彰皱了皱眉头,喊出几个捕快帮忙辨别了些不会骑马、身子不够壮的都驱到一边去,居然还有四百来个人
“那些家中独子给我归家,父子齐在的,父亲留下或者兄弟齐在军中的,必须留一人。”刘彰喊上来几个捕快小声吩咐道。那些捕快的霸道劲这时候刚好派上用场,这乱糟糟的校场,在那些捕快的推攘下很快就被分成了几个队列,捕快应着刘彰的要求把那家中独子、父子齐在、兄弟齐在该赶得都赶了,只余下不到百人。
“我们此战必功成归来。”刘彰举着大刀向着北方喝道。那些被选中的人也随之齐声高呼,而那些没被选上的一脸艳羡得看着被选上的同伴。
贾主簿走到刘彰的身边,低声叮嘱道:“你路上小心些,沿途自己多注意!这打仗的东西邪门得很,尽力接你伯颜叔回来,若是不可为,自己先回来,单靠我,一天都守不住。”
“你尽管放心,我又不是去拼命地,我是接他们回来得!”刘彰虽说不喜贾主簿说这些,临阵说这些可是忌讳得很,不过想到是一片好心,挤出些笑容安慰道。他就是心中再没底。但是,将为一军之胆,怎么也得摆出必胜的姿态。
“你晓得就好。”贾主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好了,别说了,也别送了!”刘彰大咧咧地打断了贾主簿的话。蒙古人再怎么凶残都没有关系,自己一样要硬着头皮上了,虽说心中对带着这些士兵有些愧疚,但是现在主动出击时九死一生,若是坐困孤城就是万死无生了。
“上马,我们走。”已经走下高台的刘彰,腾地一声翻上了马,肩膀上的伤口早已经痊愈,不过受创的经脉却是始终没能好多少,刘彰被那隐隐得痛小小得折腾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有些痛苦,不过立马又让笑容重新挤上自己的脸,自己是主帅绝不能让那些将士断了信心,举起刀,轻轻得落下。
一百零三人,三百来匹马,带着希望和梦想踏出了城门,穿过了夕阳照射下官道上的一角,消失在滁州百姓的事业。在这如画的江山中,他们是这般渺小,甚至连蚂蚁算不上。
刘彰感到他们的前路也是这般迷茫,根本看不出荆棘满地那路的尽头。“等等我,刘先生。”后面一个人骑着一只骡子追了上来。
“我是张然,张云之子。”那青年对着刘彰傲然得说道。“张云的儿子。”刘彰下意思得愣了一下,这个青年身上还依稀留有几分他那刚刚死在自己身边父亲的痕迹,也想起张云临终的嘱托。“你且跟上把,入了军中就要听从军令,要不无论你是谁,我都定斩不赦。”刘彰指了一匹马给张然,恶声恶气得说着,眼神却是看向那些不熟知的民壮。看来却是和他们说的。
“草民遵命。”张然翻上马,抱拳应道。
“走。”刘彰看着这个年轻人不由有些激赏,他是个有胆的孩子,虽说有些青涩,不过以后会是大将之才。张云没白养了儿子,却从来没发觉自己还比张然小些。刘彰永远也不会来得及感慨,自己已经在战争中成长。而更多的人也都被投入这时代的洪流之中,要么成长,要么失掉性命。大伙加快了速度,冲向了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