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电话联系姜怡，诸志航得知她于9月3日乘火车回学校。那趟火车将于下午五点二十七分到站，五点二十分还不到，诸志航便来到火车站东站。五点三十分，他认为姜怡已经下了车，便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第一二次打电话没人接，料想是因为火车站太吵的缘故。第三四次还是没人接，诸志航有些着急了。正当他打算打第五次电话，姜怡回电话了。
“志航，怎么了？”
“你人在哪儿？”
“火车站呢。”
“我知道你在火车站，具体在哪儿？出站了没？”
“没呢，人太多了。”
“哪个站口出站呢？”
“大钟那个站口吧。”
“我已经在那儿了，一会儿见。”没等姜怡回应他便挂了电话。
五分钟后，姜怡出现了。她的头用拿橡皮筋随意地扎着，上身穿带绣花的件杏色的T恤，下身穿蓝色紧身牛仔裤，脚上穿白色运动鞋，背上背着黑色双肩背包，手里拉着咖啡色的皮质行李箱，她脸上稍稍疲惫的表情陈述着一天舟车劳顿的事实。
“东西给我吧。”一见姜怡，诸志航就赶过去。然而，姜怡后面跟着的人让他不禁问候了句别人的娘亲——平志安拿着一个明显是女孩子的行李包跟在姜怡后面不足两米的地方。
“你家也在信城？”诸志航看着平志安。
“信城的名胜古迹很好看，趁暑期去那里玩一下。”平志安的样子看起来无比诚实，“昨天在火车站排队买票的时候，刚好看见师姐也在买票，就一起买了同一个车厢的两个下铺了。”
“真是太巧了！”诸志航太明白这些巧合是怎么回事。
“昨天咱们还一块儿吃饭了，信城的特色菜实在是太好吃了，诸师兄，有机会你真该去试一试。”
“有机会真得尝一尝阿怡的厨艺。”诸志航看着姜怡，“之前你不是说包饺子包得挺好来着？”
“我们是到外面吃的。”她看起来有些尴尬。
“好了，这里人太多了，咱们还是快点儿上车吧。”
诸志航打算从姜怡手中接过行李箱，但姜怡没有递给他。
“这儿人多，开车的话要塞很久的，咱们拿着那么多东西，还是快点弄回学校比较好。”平志安又说，“咱们搭地铁吧。”
“对，对的。”姜怡连忙说。
“学校见，诸师兄。”平志安朝他摆了摆手。
看着他们俩渐行渐远的身影，诸志航快要被气死了。他妈的，他也应该趁着暑期去信城看一下名胜古迹！
一小时后，诸志航还在开车，平志安来了电话，叫他去大食堂二楼吃饭。
“那么快到学校了吗？”
“到了，六点半了，都快饿死了。”
“阿怡呢？她在不？”
“不在。”诸志航想回绝之际，平志安又说她一会儿才来，说是先把床板柜子擦一擦。
“我一会儿到。”诸志航挂了电话，看了看周围的路况，终于到了可以加大油门的地方了。妈的，这糟糕的交通！
把车往学校停车场一放，诸志航就冲向大食堂二楼，去到姜怡和平志安已经在那里开玩笑了。
“对了，青华也来吗？”一坐下，诸志航就问。
“对哦，青华她来吗？”一经提醒，姜怡就看着平志安，示意他打电话。
“把她也叫上的话，这顿饭就不要跟我争了。”平志安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是你请客吗？”诸志航问姜怡。
“是呀。”
“还没到学校吗？”平志安对电话那边说，“路上小心点，等你回来。”
“还没回学校呢。”平志安挂了电话后，说。
“大概是昨天那餐是我请的，师姐不好意思呗。”平志安又说。
诸志航暗忖这家伙在通话的时候还同时听咱们说什么的呀。
“师姐总是很在意这些。”
“也不是啦。”姜怡被说得有些尴尬，“不过表示感谢倒是真的，如果不是和志安坐同一辆火车，压根儿不敢带那么多东西过来呀。”
“你太客气了。”
“吃什么，点了吗？”
“快饿死了，一大碗面就行。”平志安说。
晚餐后，平志安说有事，把姜怡扔给诸志航就跑了。
诸志航没料到平志安来那么一出。他每次以为平志安在追求姜怡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实来证实是他想多了。说不定，他真的是去信城看名胜古迹。毕竟信城是古时候防少数民族入侵的重要关卡，那些城墙什么的确实挺有看头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宿舍不是在这上面吗？”姜怡指着D2栋。
“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呀，怕不安全。”
“这大校园，有什么不安全的。”
“我送你。”诸志航没给姜怡说不的机会。
把人送到A3栋楼下，目送人上了楼，诸志航站在原地吹着凉风，怎么都想不通虽然这儿的交通是坏得够呛的，但怎么的乘地铁就比坐私家车好了呀？
“诸志航，等的谁呀？”一把女声叫住他，他转身一看，原来是邢莉莉。
“这么早就到学校了？”
“能比你早？”
诸志航没有回答。
邢莉莉抬起头看了看姜怡宿舍的方向，诸志航顺着那方向看去，姜怡刚好出现在洗手台那里。
“人家都已经安全到达了，你还不走？”
诸志航明显感觉的邢莉莉赶人的意味，抓了抓脑袋，走了。
他大二的时候，邢莉莉曾经打电话给他打过一阵子。邢莉莉来电话的时候，他接听并且应付着，不来电话的时候，也不会主动打电话找她。两个月后，可能是意识到钓不上他，邢莉莉就没再来电话了。只是，在校园遇到的时候，彼此打个照面。
他的明确意思表示被姜怡视而不见让诸志航很不是滋味，但生活并不是只有爱来爱去这么回事，突如其来的李晓冰的死讯让他备受冲击。
缓过来后，诸志航连忙致电姜怡，但姜怡敷衍应付了几句，就挂了线。
熟悉的人忽然死了，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是正常的。那天把，诸志航没有打扰姜怡。两天后，温宁远告诉诸志航，学生会给李晓冰安排了个悼念仪式，在次日下午下课后举行。
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毕竟认识，在相处的个把小时里头，诸志航对李晓冰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产生了送李晓冰最后一程的想法的诸志航致电姜怡，约她一起去。
“好。”然而姜怡只说了那么个字，就挂了线。
第二天悼念仪式还没开始，诸志航就来到了悼念现场，现场是位于距离A3栋楼下不远处的空坪那里。被一大堆黄白菊花包围着的被放大成一米高的遗照里面，李晓冰在微微地笑着，看起来似乎很幸福的样子。
诸志航环视周围，没有发现姜怡。
二十分钟后，悼念仪式正式开始，诸志航把事先准备好的黄白菊花放到李晓冰遗照前面，叹了口气，继续在现场寻找姜怡。
然而，等到仪式结束了，姜怡都没出现。人散得差不多的时候，诸志航才反应过来不但姜怡没出现，就连平志安和苏青华也没出现。
“他妈的，我真是蠢透了！”他认为自己蠢，他还指望自己能在这儿见到姜怡。但他没后悔来这儿，他确实想送这女孩子最后一程。
“她该多伤心呀。”因为担心，诸志航拨通了姜怡的电话，“你在哪儿？”
“没在学校呢。”
“没在学校？”诸志航心中一紧，“哪儿去了？”
“在国师大旁边的草坪那儿呢。”
“谁和你在一块儿吗？”诸志航关心的不是平志安在不在，而是姜怡是不是只有一个人。
“没呢。”
“妈的，这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诸志航骂道，“别挂断，我这就过来。”
诸志航抄近路踩过女生宿舍下面的草坪，往国家师范大学旁边的草坪跑去。隔断国家金融大学和国家师范大学的是一条公路。天空微微暗下来，公路的两旁的路灯忽然亮了起来，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诸志航还是第一次看。一大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塑料袋从草坪里面的小路走出来，准备穿过马路过这边。
穿过人群，走进草坪，来来回回地找了两回，诸志航才在一偏僻处找到姜怡。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哭。
“大小姐，他妈的你胆子怎么就那么大？”诸志航按掉还在通话中的电话。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他妈的你要是想死，国金大每栋宿舍楼都9层高，足够死几次了！”
姜怡的嘴巴微微动了动，好一会儿后，她惨淡地笑了笑，说：“或许我真该跳下去。”
还想骂人的诸志航微微张着嘴，竟无言以对。
“昨天苏青华找我来着，她说周良真之前怀疑‘好滋味’的老板来着，说是她大嘴巴把晓冰去沈关作证的事情告诉他了。”姜怡大声哭了起来。
“作什么证，后果怎么那么严重？”诸志航把姜怡拉着靠在自己肩膀上。
“一单抢劫杀人案。”姜怡吸了吸鼻子。
“李晓冰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事实上，去沈关作证的人是我，又不是晓冰。如果她真是因为这事情丢了性命，我这怎么过得去呀？”
“这关什么事啊？”诸志航想安慰姜怡，但她的话毫无逻辑。
“那边的警官说，至少有两个证人死了。”
诸志航暗叹你妈呀，不会是真的吧？却安慰姜怡说没事的。
姜怡又哭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之际，却摸了摸自己的双臂。
“冷了吗？”
姜怡点点头。诸志航不怕冷，穿着短袖衫的他对此也毫无办法。
“要不先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
“回去拿件衣服，再出来。”见姜怡没什么要回去拿衣服的意思，诸志航又说，“大小姐，就算你不冷，我冷呀，陪我回去拿件衣服行不行？”
姜怡这才站起来。
回到国家金融大学，他们直接往诸志航宿舍去了。到了D2栋，诸志航让姜怡楼下等着，自己跑上去拿衣服。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六楼，拿了两件风衣，下到D2栋一楼，姜怡和平志安不知在说些什么，姜怡刚刚好转的情绪似乎又坏了一些。
“阿怡，衣服。”诸志航把风衣往姜怡身上一搭。
“下来了？”见到他，姜怡的表情稍稍缓和下来，还顺手把诸志航搭在她身上的衣服穿上。
“这么巧？”诸志航对平志安说。
“这才回来的。”
“发生了那么个事情，你就不用陪着苏青华？”
“这才把她送回去呢。”平志安看了看姜怡，又看了看诸志航，“问她要不要到处走走来着，但貌似她哪儿都不想去。”
“也难怪，毕竟是一个宿舍的人。”诸志航故意叹了口气，“我与她交往不深，这会儿也感叹得不得了，更何况是青华。不过这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呢。”
姜怡点点头。
“咱们正要出去走走，散散心嘛。”诸志航穿上刚才还拿在手上的风衣，“你也一起？”
“不了，外面太冷，我穿得太少了。”
“那么，告辞了。”
“好。”平志安点点头，转身走进D2栋。
“走吧。”平志安身影消失后，诸志航对姜怡说。
“去哪儿？”
“随便走走。”
走着走着，他们又回到国家师范大学旁边的草坪上，这会儿草坪那儿已经没什么人。草坪里的小路上，黑色铁制的复古路灯闪烁着柔和的白光，一些细小的昆虫在那儿飞来飞去。诸志航和姜怡在路边找了张石凳坐下了。
“刚才你对我说的那些事情对平志安说了吗？”坐了好一会儿后，诸志航忽然问。
姜怡转头看着诸志航，没回答。
“就是证人那事情。”
“没呢。”姜怡的睫毛垂着眨了眨眼，“我不敢说。”她似乎在想什么。
“该不会在后悔告诉我了吧？”
姜怡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被他说中的样子，却在下一秒耷拉着脑袋。
“有点儿。”姜怡说。
诸志航觉得这有点意思。
“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真怕自己也像他们一样被杀掉了。”姜怡忽然哭了起来。
“现在她人已经死了，那事儿你不要再提了。”诸志航想了想，补充，“也不要再向任何人说了。”
“但是我良心过意不去呀。”
“人又不是你杀的，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诸志航本来还想说服她，却反应过来她还没说完。他应该先听明白她的意思。
“我良心过意不去是因为我还有那么一刻在庆幸，被杀那个人不是我。”她看着诸志航，似乎在期待他的批评，“我是不是很坏？”
“这又怎么坏了？”怕死是人的天性，诸志航特别能理解，“只是，你真的真的，不能在外面再提这事儿了，知道吗？”
姜怡点点头。
诸志航擦掉了姜怡脸颊的泪水，“反正你就当去做证人的那人就是李晓冰，事情就这么结了。”
姜怡一愣，不置可否。
然而姜怡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变得更依赖他，她还是不会主动找他，但他找她的时候哪怕再忙，对他都温柔以待。
九月底的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诸志航像平时那样去到财务部那里找姜怡，走近姜怡那间办公室发现那儿的门关着。以为没人那里面却传来叫骂和扔东西的声音，诸志航连忙冲过去，想开门却发现门锁着。
“妈的！”他急得要命，拍门之际，里面更传来大哭的声音，他急得直接踹门。
他踹了好一会儿，门都没有被踹开，打算以更大的力气踹门之际，门忽然打开了，额头流着血的平志安从里面走出来。
诸志航甭提多震惊了，他连忙冲进去，却看见姜怡蹲在地上大哭。他回过头看平志安，只见平志安一声不响，一步一步地走向楼梯间。忽然，怒气嗖的从诸志航脑门扩散至全身，他全身不听使唤地扑向平志安，一拳揍在他本来已经惨烈的脸上，把他揍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想继续痛打他，姜怡的哭声却更响亮了，诸志航朝平志安做了个凶狠的表情，转身回到办公室里，抱住姜怡。
“滚！你给我滚！”姜怡哭骂。
“别怕，那混蛋已经滚了。”诸志航安慰她。
姜怡微微睁开眼看到是他，就抱住他，哭得更厉害了。
“妈的！”看到姜怡这样，诸志航又火了，站起来想去找平志安算账，却被拉住了。
“别走。”姜怡说。
诸志航看着仰望着他的姜怡，一言不发地又蹲了下去。
好一会儿后，姜怡平静了一点儿。她站起来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靠着椅背，微微抽噎和颤抖着。
“你没事吧？”见姜怡平静下来，诸志航才敢问她。
“没啥事。”姜怡吸了吸鼻子。
“这样都叫没啥事？”诸志航想发怒，却硬是把脾气压下了，“他混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姜怡立刻躲避他的目光。
“你倒是说呀，你一大学生，就知道忍气吞声吗？”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传开了更丢人了。”她耷拉着脑袋，“况且我也没啥事，我拿订书机砸他了。”她盯着一片凌乱的地面上安安静静地躺着的订书机。
“把他砸死了更好！”诸志航捡起订书机，订书机上有些许血液的痕迹。
“妈的，那混小子！”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气又上头了，他生气地踢了几下桌子，把桌子踢得咚咚响。
姜怡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发脾气。
“他老是吊在你后面来着你知道吗？”
姜怡愕然。
“之前一直没说，是因为怕你误会我在恶意中伤。一次又一次，那有那么巧的！”
“但你不是也……”
“你拿他和我比？”诸志航怒了，“我会像他这样吗？”
姜怡又躲避他的目光。
“你怎么拿我和他，他妈的你这不是在侮辱我吗！他妈的我怎么想就都没想明白，我哪儿不好了！老子的意思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你却还是这样，不接受，也不拒绝！你是不是特别享受有个人一天到晚像哈巴狗似的跟在你后面的感觉？他妈的你是不是在玩我？”
“你就别骂了！”姜怡也怒了。
“现在你倒是给我个答案，接受，还是不接受？接受，咱俩就在一起。不接受，我想也是时候滚蛋了。”
姜怡像是看陌生人似的盯着诸志航，她想了一会儿，安静地说你走吧。
诸志航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妈的，姜怡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诸志航烦透了，“你不要关怀，不要别人对你好，你他妈的甚至不要钱，他妈的如果你多少还有点良心，就告诉我，我到底哪儿不对了？”他想了想，“是不是因为压迫你的空间了。”他叹了口气，“如果是，我改，我给你空间，这样总行了吧？”
姜怡没回答。
“对我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吗？一点儿感动也没有吗？他妈的我都觉得我是在求你施舍那么一丁点感情了。”
“不是那样的。”姜怡的回答再次在他意料之外。
“有点意思了，你倒是说说？”诸志航更不明白了。
“从高中开始我就一直被人说。”
“说什么来着？”
“样子长得稍微好一点就肯定看不上穷的，肯定会巴着有钱人不放。”
诸志航哭笑不得，姜怡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你想让他们都大跌眼镜来着？”诸志航暗忖这真他妈的扯淡，要命的是姜怡竟然点点头，“你妈的，老子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居然是那么个操蛋理由！”他抓了抓额头，“怎么可能想到！”他摇摇头，“姜怡，我算是服了你了，你他妈的太厉害了。”
“对不起。”姜怡被说得很尴尬。
“你真他妈的搞笑，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来着，原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妈的你就是虚荣。”
“对不起。”
“他妈的你就是虚荣。”他又骂了一遍。
“就别骂了，我都这样子了，你还骂我？”
“算了。”他摆摆手，“这事儿今天就算了。”
“对不起。”
“你说该怎么解决？”
“什么怎么解决？”
“你对我有意思的，刚才你的意思是这样的吧？”
姜怡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才点点头。
“在一起吧。”诸志航看着她，“我知道你大概也没解决办法，听我的，在一起吧。”
“你以后别开那些乱七八糟的车来学校了，行吗？”
“你说了算。”诸志航暗忖他妈的居然还在介意这个。
对于诸志航来说，幸福来得有点突然。高兴了几天后，平志安又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愤怒。
“你知道吗？平志安和邢莉莉勾搭上了。”那天把姜怡送回去，回到宿舍里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温宁远忽然对他说。
“啥？”诸志航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这小子原来喜欢那一型的呀！”
“哪一型？”
“漂亮的呀！”
诸志航也喜欢漂亮的，但他不仅仅喜欢漂亮的。想占漂亮的姜怡的便宜，把长相普通的女朋友甩掉，和一个虽然漂亮却臭名昭著的拜金女郎在一起，平志安的种种行为，让诸志航深恶痛绝。
更可恶的是，他和那个拜金女郎几次三番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知道是示威还是另有图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