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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曾靖宇

天才蒙蒙亮,还没睡醒就被师兄拉去迎新,曾靖宇还在梦与醒之间徘徊。忽然,从学校大巴走下来一个身穿浅紫色长裙的美人,她眉清目秀,长发规规矩矩地绑起来,不胖不瘦,一米六几,天然去雕饰的她就像是一朵高岭之花,可远观而不可触碰。回过神之际,发现美人正在观察周围,貌似正在找路。美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拖着行李箱向他走来。

“请问……”美人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一张纸,“宿舍A3栋在哪里?”

“A3栋呀?”虽然平时不怎么留意,但是对于一个性取向正常的正值青壮年的曾靖宇来说,还是知道作为女生宿舍的A3栋在哪个方位的,“A3栋在西区。”

“西区?”

“哦,这儿是东区,西区距离这儿有些远。”曾靖宇抓了抓脑袋,“这样吧,如果不嫌弃,我带你过去吧?”

“好的。”美人微笑着拉着行李,“谢谢。”

“行李就交给我吧。”没等美人答应,曾靖宇便伸手想去拉行李箱。

“这个很轻便的。”但美人没有把行李交给曾靖宇的意思。

“如果我两手空空,而让一个新人师妹拖着笨重的行李,会授人以话柄的。”

美人想了想似乎觉得也对,便把行李交给他,说那谢谢你了。

初秋,校园小道两旁的梧桐树开始泛黄,微风吹过,叶子就像是破茧而出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直到归于尘土。他们二人肩并着肩,穿过人群,却一路无言。曾靖宇不时感到有人投来羡慕的目光,他知道他们羡慕他什么。他逮到一个美人师妹,不禁得意起来。然而这种得意只是转瞬即逝,他并不打算和她多说什么,他甚至不打算打听她的姓名。他不希望自己显得突兀而被她讨厌。

把人送到宿舍A3栋,曾靖宇把行李箱还给美人,美人说了句谢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以为交集就此打住,大不了以后在校园遇到的时候能打个招呼,命运之轮却再次她送到他面前,迫使他不得不注视。

三个月前,曾靖宇从学校图书馆借了本《探索性数据分析》,书看了一半就到还书日期了只好还书,本来想着等书一放回书架上,就马上再借,却被人给捷足先登,让他等上足足一个月才把书再次借到。拿到书,曾靖宇起了个心眼去看是谁上次截了他胡,翻到借书登记那页一看,那人叫姜怡。

居然有妹子借这书。曾靖宇觉得挺有意思的,一抬头,发现之前迎新的时候他给引路的那个美人正盯着他手上那本书。

“怎么了?”曾靖宇合起那本书问她。

“这书只看了一半就到时间还了,本想再借……”她指了指他手上那本书。

“于是乎,上次这本书是你借走的喽?”原来她叫姜怡。

“上次?”

“哈哈,其实我也是看了一半就到了还书时间,还想再借的。”

“既然书是师兄先借的,也只好师兄优先喽。”

“这样吧,书你拿走,不过还的时候告诉我,可以吗?”既然自己是男人,就有礼让女性的义务,曾靖宇向来是这么认为的。

“但师兄不也没看完?”

“所以请你还书的时候告诉我。”曾靖宇恍然,他妈的他这不是摆明了要对方的联系方式么!

“那谢谢师兄了,请问师兄的电话号码是?”所幸的是姜怡落落大方地拿出手机问他,他报了一串号码,姜怡就响了他手机,“我叫姜怡,生姜的姜,心旷神怡的怡,书看完后我找你。”

“好。”曾靖宇把书递给姜怡。

姜怡接过书就往借书登记处走去,曾靖宇百无聊赖,也不想在图书馆待了,就跟上姜怡。

“你是金融学院的?”

“是的。”

“05精算?”

“05会计。”

“你们这么快就学数据分析了?”

“选修课而已。”

“选修课选那么难的课程……”话语刚落,曾靖宇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你挺有心的。毕竟许多人选修课,都选择容易的或者不考试的,对付过去就算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姜怡才问师兄你是03精算的?

“04级,怎么了?”

“那你也挺有心的。”姜怡咧嘴笑了,弯弯的眼睛似乎隐含什么,“据我所知,数据分析是大三的课程,师兄才大二而已。”

“被你发现了。”面前这女生不但长得漂亮人还机灵,“实话告诉你吧,我的目的其实挺现实的,就是想考精算师,这年头精算师人少钱不少。”

“但精算师不是毕了业才能考吗?”

“考精算师的课程我基本上已经看完了,要考随时能考,现在趁着有时间,想扩宽一下思维,希望以后有帮助。”

“以后要怎么走,师兄了然于心,实在是让人敬佩。”

“你不也一样。”

“不一样。”姜怡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她的脸有点红,“我也老实交代吧。实际上,选数据分析,是因为选课的时候我妈刚好来电话,接完电话其它课程都已经没有了,本来我想选的是艺术欣赏或文化概论的。”

曾靖宇知道艺术欣赏和文化概论都是不考试的,现在的他恨不得猛抽自己说过那些不经大脑的话的嘴巴。

“对了,你只选了一门选修课吗?”曾靖宇连忙扯开话题。

“还有统计学应用。”

“我也选了统计学应用呀,怎么都没有看到你?”

“因为师兄总是坐在中间第二排左边数过去第三个位置,对于远远地坐在后面的我,当然是看不见的。”

曾靖宇忽然欣喜若狂。

那个礼拜,曾靖宇在上统计学应用选修课的时候特地留意姜怡有没有出现,然而她让他失望了。第二个礼拜曾靖宇又在观望,这回姜怡来了。

曾靖宇见只有姜怡一人来参加这个选修课,便向她挥了挥手,把他老早用书本占定的旁边的位置腾出来,示意姜怡坐过来。

“为什么师兄每次都坐这个位置呢?”姜怡坐下来,问曾靖宇。

“你咋知道我每次都坐这个位置?”

“我能看见呀。”

“你又不是每一堂都来。”曾靖宇得意地笑了,“上礼拜就没来吧?”

“被你发现了。”姜怡微微笑了。

“怕是怕这个位置太靠前,有的人不喜欢坐靠前的位置。”

“我无所谓的,反正都是听课,坐哪里都一样。”

上课坐在一起,下了课曾靖宇理所当然地把姜怡送回宿舍。期末考试晚修复习之际,宿舍距离校区近的曾靖宇负责帮忙占位置,晚修完毕又理所当然地把姜怡送回宿舍。直到有一天,舍友杜志峰问他和你一起上晚修的那女生挺漂亮的。

“是挺漂亮的。”曾靖宇从不否认姜怡是个美人。

“小子真有你的,闷声干大事呀,啥时候泡了个这么漂亮的马子大家都不知道!”

别人说自己闷声干大事,他是承认的,就像这个寒假,他就找了份在商业银行里面卖保险的工作。他这么做一方面测试自己的性格是不是卖不来保险,另一方面想去一线观察有闲钱买保险的是哪些人,他们大概有多少钱,可能买哪些类型的保险。他认为通过大二大三从这些方面的积累,在毕业之前至少能找到一份月薪起码破万的工作。然而别人认为他闷声干大事不是因为他为自己未来的筹谋,而是泡了个美人马子,这让他哭笑不得。

姜怡是美人,这时曾靖宇第一眼看见她就得出的结论。她长得漂亮,是浓妆淡抹总相宜的那种,又总是一副做人做事都很有分寸的样子。正是这种分寸,让他对她心动不已。即便如此,但要说她是他马子,他就心里没底了。她可从来没有向他明示或暗示什么。当然,他也没有。

短短一个月的寒假里,他明白了校园内外是很不一样的,校园里面还有便宜的饭菜,但外面却是一些既昂贵又难吃的东西,校园里面只要一千二百块钱就可以在宿舍里住上一年,但在外面一千二百块钱只是一个月的房租……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在外面,所有的这些花销都得靠自己一手一脚挣回来。

二月底,离开学还有三天,曾靖宇回到学校,不是很饿却不得不去到二食堂吃点什么,开学时候满满的打饭打菜的窗口这会儿只开了一个。精神恍惚的曾靖宇打了饭菜,在空空如也的饭堂内挑位置,从窗口走到东门,又从东门回到窗口,忽然瞥见姜怡正在西门的一个角落里低头吃饭。曾靖宇有些惊讶,却还是坐了过去。

“怎么这么早到学校的呀?”

“师兄也是呀。”姜怡的样子看起来没他惊讶。

“我这寒假没回家呢。”

“我也是。”

“不会连过年也没回家吧?”

“你不也是?”

“我回家了,年二十九回去的,初三又过来了。”曾靖宇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妹子居然连过年都没回家,这真是太奇怪了。

“是这样的,不仅这个寒假,在上学节假日的时候,我就有去家教。”

“家教?”

“教数学。”

“数学呀?”

“不要以为数学是男生的专利,我的数学可是很好。”姜怡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生气但又不像。

“我不是这意思。”

“我管的那学生是个女的,她家长貌似不是太相信男家庭教师……”

“但也没必要连过年也不回家呀。”

“她家长貌似出了什么事情,过年不能回家,几乎是哀求似的求我留下来,怕他们女儿一个人在家。”她叹了口气,“于是我想也是,总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吧,所以就没走了。”

“这样呀?”

“现在回头想想觉得自己挺傻的,我本可以把她带回家的。”姜怡眨了眨眼睛,“他们也没说不能把她带走,就当带她去旅游呗。”

还没开学,两人都已经在学校,虽然没有相约却不约而同地图书馆打发时间。姜怡还是一如既往地把自己埋在一堆公式当中,而曾靖宇开始对成功学感兴趣。

开学前一天,曾靖宇也像前两天那样去到图书馆。他去到姜怡前两天坐的地方没发现人在,随手拿了本书坐在附近看了十几分钟,还是没能等到她。他想她是不是在别的楼层,便从图书馆的一楼找到三楼,都没找到人。曾靖宇掏出手机打电话,忽然反应过来别人根本就没和他约好,这样一来,打电话是不是太唐突了。于是,他连忙把手机按掉。然而只是一会儿,那边回电话了,问他师兄,有什么事情吗?

“没,只不过没在图书馆看见你,所以……”

“哦,我去那学生家里了,今天领工资哦。”

“领工资要请吃饭!”话刚出口曾靖宇就后悔了。

“好的,今晚我请吃饭。”

“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我大概五六点钟能回到学校,到时候再给你电话。”

人家女生都这么豪爽,现在再说只是开玩笑之类的话就显得矫情了。于是乎,曾靖宇决定赴约,并且自己掏钱——他在寒假里挣到的那些,支付一顿餐费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吃饭回去后,杜志峰又找他来开玩笑了。

“他妈的这小子厉害呀,丫马子可是校花级的!”

“你别瞎说,人家可不是我马子。”

“不是你马子和你上整整一个学期的晚修!”

“只是期末考试最后的那个半月。”

“还提前回校和你约会。”

“没有约好的。”

“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妈的你这说的谁信!”

“真的!”

“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又不是想撬你马子!”杜志峰叽里咕噜不知道念了些什么,“像她那种高岭之花,对于不喜欢的,哪怕人家像跟屁虫似的紧紧跟在后面,也是不予理睬的吧。”

姜怡对他有意思,这可能性曾靖宇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他一直在回避。她对他没有意思,这是他不想要的。她对他有意思,这又是他希望的吗?

然而,世事就是如此巧,新学期他们又不约而同地选了同样的选修课,曾靖宇帮她占位置的传统得以继续下去,直到她连续两个礼拜缺课。他打电话问她原因,她说她正在忙于准备校庆时装秀。

“你缺了两次课可能不知道,潘教授说这课要期中考试,他是出了名严格的。”

“要期中考试呀?”姜怡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还说下礼拜就要划重点了。”

“下礼拜呀……”

“下礼拜也不能来吗?”

“校庆就是下礼拜呀,”姜怡焦急了,“该怎么办呀?”

“这样吧,我估计他划的那些重点和平时说的那些也差不多,我都有做笔记。我把笔记复印一份给你吧。”

“谢谢师兄了。”

“等他划了重点,我也给你弄一份吧。”

“好的,麻烦师兄了。”

“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提前看一看好,笔记这两天我复印好后打电话给你。”

“谢谢师兄了。”

“到时联系。”曾靖宇率先挂了电话。

曾靖宇隔天就把笔记本复印好了,打电话给姜怡,姜怡那边却是一片嘈杂声。

“我在金融学院门口……”还没说完,电话那边的嘈杂声就更响了。

“师兄,对不起呀,我现在暂时走不开!”

虽然曾靖宇不明白作为大一新生姜怡为什么因为校庆的事情忙得走不开,但电话那边的有人过来问话的声音却显示姜怡没有说话。

“我叫个朋友下来拿,可以吗?”

“好的,我就在金融学院门口右手边的铁门那里,穿着浅蓝色衬衫,深蓝色牛仔裤。”曾靖宇挂了电话。

夜幕降临,金融学院门套上的吸顶灯亮了,几只小虫子绕着灯光飞来飞去,曾靖宇盯着那里出了神,不知过了多久,一把温柔的女声响起。

“请问是曾师兄吗?”和他说话的是一个头发齐肩的女生,“阿怡在上面忙不过来,所以叫我下来拿东西……”

“哦,”曾靖宇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就是这个。”他把复印资料递给那女生。

“谢谢你了。”

“是麻烦你才对。”

“能下来拿东西,也算是帮了忙吧。”那女生微微笑了,“总比在上面什么忙都帮不上好。”

“好,就不妨碍你了。”确实,大家都挺忙的。

校庆的时装秀请到世界顶尖的华裔设计师陈婥明做点评,吸引了全校女生的目光,其后的摇滚秀更是把气氛推向了顶峰。

曾靖宇被摇滚乐包围,享受着这种难得的放肆的时候,师兄邓子文忽然穿过人群,大声对他说话。

“什么?”曾靖宇没挺清楚邓子文在说什么,便拨开人群,向邓子文走去。

“让他们去玩吧,咱们去庆功吧!”邓子文搭着他肩膀。

“庆什么功,我不过是被临时拉去做校庆安保而已,看这气氛,安保什么的简直就是个笑话。”

“管他咧,反正咱们都是工作人员,这没错吧!而且在学生会拉赞助的时候,我看见你给了几百块钱呢!”

虽然明知邓子文不好意思一个人去才拉住自己,不好推脱的曾靖宇还是和他一起去了,去到刚好看见姜怡正朝着一辆红色法拉第挥手说再见。姜怡转过身来,刚好看见他,便前来和他打招呼。

“哇。”曾靖宇向红色法拉第远去的方向伸了伸手。

“哦,坐在上面的人就是陈婥明。”

“你把她找过来的?”

“不,我哪有这本事。”

“如果不是因为她,人家还未必肯当咱们的嘉宾呢!”外联部副部长叶昕跑过来。

“那也是碰巧而已。”

“那天林部长带着她去求陈婥明帮忙,没想到一到陈婥明家,她居然有陈婥明家的钥匙。”

“她就是我家教的那女孩子的妈。”

“所以说你帮了大忙嘛。”

“她本来和余教授就是朋友,是余教授给搭的线,不是吗?”

“好了,反正这回校庆这么成功是大家的功劳,大家干一杯!”叶昕一举酒杯。

“妈的,抢我台词!”学生会主席齐世明拿着杯子走过来,一撞叶昕的杯子,“罚一杯,干了!”

“会长大人,不劳您辛苦,我那是帮您的忙……”

“那就奖一杯。”

众人哄堂大笑之际,曾靖宇却觉得这世界挺安静。忽然,他听见了些熟悉的声音,从记忆里搜索,那是姜怡的手机铃声。

“你手机响了。”姜怡没有留意到自己手机响了,曾靖宇提醒他。

姜怡哦了一句,接通电话,过了一阵子才说我没有快递呀。电话另一头在说服她,好一会儿后她才说那好吧,我这就过来拿。

姜怡想去拿快递之际,却被曾靖宇阻止。

“都这钟数了还送快递?”曾靖宇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校园代理,晚上十二点钟来电话的都有,更何况现在十一点还不到呢。”叶昕说。

“还是去拿一拿的好。”姜怡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往快递说的A3宿舍那边的方向去了。

“不放心的话就陪她一起去嘛。”叶昕又说,“况且陪她去难道不是你的责任么?”

被说到这份上,曾靖宇便顺水推舟地往姜怡离开的方向去了。

“最近没网购什么吗?”追上姜怡,曾靖宇又问。

“没有呀。”

“没人说给你寄了什么吗?”

“也没头绪。”

“这样呀……”

他们从快递手上接过一个长约50厘米,宽约40厘米,高约15厘米的盒子,这个盒子很轻,不像放有什么危险品的样子。但以策安全,曾靖宇自告奋勇地帮姜怡把盒子打开。他拆开快递包装,里面是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盒子上面写着Chanel,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件衣物,衣物上面有张卡片写着“生日快乐”,落款是“诸志航”。

“你今天生日?”

姜怡尴尬地点点头。

“生日快乐。”

“谢谢。”

“生日礼物我晚点补上。”

“就别客气了。”

曾靖宇忽然发现自己还在盯着那件衣物,故意把目光移开。

“话说,‘诸志航’是谁来着?”

“就是开兰博基尼来上学,引起全校纷纷侧目的那人。”

曾靖宇这么说,姜怡就更尴尬了。

“哦,昨天潘教授划重点了,明天中午我复印好拿给你。”为了使气氛不向持续吊诡的方向发展,曾靖宇特意扯开话题。

“明晚行吗?”

“中午你不空?”

“晚自习你不帮我占位置了吗?”

“好吧,那晚上再给你。”

期中考试后,他们继续一起上选修课,邻近期末考试又一起复习。姜怡结束她这个学习所有课程的期末考试后,曾靖宇还有两门课没有考,他一个人复习了两天后,姜怡忽然来到教室找到他。

“师兄,这假期打暑期工吗?”

“打呀。”曾靖宇放下书本。

“这样呀……”

“怎么了?”

“你家是洛城的吧?”

“是呀,怎么……”

“妈的,你这个闷葫芦,人家的意思是想去洛城玩一玩,让你当导游!”杜志峰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他们旁边。

“妈的,你啥时候来的?”

“你当然希望我别出现!”

“不是啦,我有个同学是洛城的,没联络到包车,我帮忙问一问而已。”姜怡微微低着头,让人不太能看清她的脸,“既然你打暑期工……”

“不过暑期工前,我是先回洛城一趟的。”

“这样……”

“你同学的车位,就包在我身上吧。”

“谢谢你。”

“你同学的联系方式呢?”

姜怡告知曾靖宇她同学的联系方式,还告诉他她的名字叫郭丽莹。

在回洛城的车上,曾靖宇一见郭丽莹,原来就是那天帮姜怡拿复印材料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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