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冰找周良真出来吃饭是在开学第二周的事情，她打电话约周良真，周良真说她在食堂二楼的“好滋味”。本以为周良真约她到那里吃饭，去到后，却发现周良真戴着厨师帽在那里下面条。
“你怎么在这儿做事儿了？”确定自己没看错人，李晓冰问。
“老全他说想请人，我就来应聘了呗。”
“财务部的事情呢？财务部不是很忙的吗，你哪有时间……”
“我已经辞职了。”
这两周的奇怪消息实在太多，李晓冰转不过弯来，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话说财务部拿着一大堆钱却全不是自己的，给老全打工，他还会给我点工资呢。”周良真哈哈大笑。
见她来了，全俊峰让周良真停下手头的工作陪她。
周良真把面条端到李晓冰前面让她吃。李晓冰吸了几口，周良真就问她好不好吃。
“好吃啊，比得上他的水准。”李晓冰抬头看了在玻璃窗里准备食材的全俊峰一眼。
“不是比他做的好吃吗？”
“吃不出来。”
“不是吧？”
本以为周良真多少会受打击，但她只是微微笑了笑。
人心真是难以猜测，就像这周良真，谁会想到她会为了区区的几百块钱一个月，就放弃学生会的职务而去一家面馆下面条。就像那姜怡，神神秘秘地听了个电话，天知道她背后藏有什么秘密。
“你吃，我忙去了。”周良真的道别打断了李晓冰的思绪。
“这么快。”
“快到用餐时间了，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之前不都是他一个人忙活的吗？”
“之前是有个小工的。”
“怎么没见过。”
“有的，我见过。”周良真笑了笑，“你没见过可能每次都碰巧他下班吧。”
“也许吧。”
“徐徐吃。”
“好。”李晓冰又吸了几口，“你忙。”
吃完面，望向周良真那边，她正在把黄瓜切成丝。李晓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下一楼。刚下到一楼，在前面的角落位置，姜怡正坐在那里吃饭。
“姜师姐。”李晓冰走到姜怡面前。
姜怡抬起头看着她，微微笑着问她是不是来吃饭。
“我已经吃过了。”
姜怡停止吃饭，像是在目送她离开，但李晓冰却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有什么事吗？”姜怡问。
“那个……”李晓冰不知道怎么说之际，姜怡的手机响了。
“我也很想帮忙，但实在是认不出来……”姜怡的声音很不耐烦，“现在已经开学了，一大堆事情要忙，实在走不开……”她叹了口气。
李晓冰猜想电话那边大概是上次来电的人。
“你别来！”姜怡挂了电话，有些生气。
“姜师姐，怎么了？”
“没什么。”姜怡眨了眨眼，不知在想什么。
“不是被什么变态骚扰吧？”李晓冰认为，像姜怡这种人美性格好的人被变态骚扰是有可能的事。
“不是。”姜怡深呼吸。
“到底怎么了？你这样我们会担心的。”李晓冰想了想，“要不，我把这事儿告诉诸师兄？”
“别，你别告诉他。这不关他的事儿。”
李晓冰这才想起之前姜怡否认诸志航是他男朋友。
“是这样的，”姜怡大概看出李晓冰是个不把事情弄清楚决不罢休的人，“来电的是沈关的警察，两年半前暑假，在和爸爸妈妈去沈关旅游的时候，我在海边湿地那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李晓冰睁大眼睛，用双手捂住微微张大的嘴巴。
“是的。”
“我的妈呀。”事情发展在她的意料范围之外了，她想了好一会儿，才问，“你看见凶手了吗？”
“只看见他的背影。”姜怡垂着睫毛，“但我什么都辨认不出来。我吓坏了。但是他们认为，我应该能把人辨认出来。”
“这年把，警方都一直烦你吗？”
“倒没有。”姜怡泛起一丝苦笑，“就是之前，你们出车祸那天，第一次找我，然后你知道的，我手机忽然没电了……”
“这会儿是第二次。”
“第三次。”
“都是要你过沈关的意思吗？”
“前两次是，这次他们说他们要来这儿找我。”
“姜师姐，回电话过去，说咱们过去吧。”李晓冰思考了好一会儿后，说。
“怎么？”姜怡看着有些惊讶。
“人家都说要过来了，你不希望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俩便衣带走吧？”
姜怡不置可否。
“况且，只要你勇敢面对，那个人的特征，你多少能记起来吧？男的女的、身高、身材、穿着、发型，这些无需看正面都能分辨出来的吧。帮助公安把坏人抓起来了，到时候你就不会像这下这么不安吧。”
“我不安？”姜怡失笑。
“实话说，你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这不是太好。不过这会儿，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我都没发觉。”
“这对你好。”李晓冰点点头。
“我考虑一下吧。”
姜怡考虑的结果是去沈关，基于之前劝说姜怡的时候说了“咱们过去”，确实又放心不下摇摆不定的姜怡，李晓冰向苏青华打了声招呼让她帮着忙签到，捡了件把内衣内裤，就和姜怡搭上了前往沈关的列车。
列车上的人的繁多程度虽然比不上春运的三分之一，却还是坐着满满的人，所幸的是她们的位置是一二号，有个相对私密的空间可以聊天。
“话说你让谁帮你签到了？”这趟旅程的主题虽然比较严肃，但李晓冰还是希望能轻松一点儿。
“我请了三天假。”
“请假？”请假这个在李晓冰脑袋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词语这会儿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傻货，“我怎么就想着旷个课而不是请个假咧。”
姜怡绷紧的脸颊微微放松了一点儿。
“不过之前我倒是没旷过课，也没请过假啦。”
“都没请过假？”
“没有。”
“从小学开始就没有？”
“据我记忆，没有。”
“实在是太厉害了。”
“应该有不少人这样的才是。”在李晓冰的记忆里，和她玩得好的那些人当中都没哪些人请过假的，到了高中，学习紧张得要命，就更不会有人请假了。
“话说这事儿你爹妈是什么意见？”李晓冰又问。
“我没跟他们说。”
“怎么不跟他们说？”李晓冰认为这些大事父母是应该知道而且应该要给意见的才对。
“怕他们担心。”
“原来是因为孝顺。”李晓冰笑了，她早就知道答案，“话说你爹妈是干嘛的呀？”
“大学教授。”
“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诶。”李晓冰擦了擦鼻子，“都是大学教授吗？”
“是呀。”
“不过我妈也是教书的，教高中。她说，要不是因为她教学得当，又拿了一堆有用的资料给我，像我这样长得不怎么样而且傻乎乎的还想读现在这所大学，门儿都没有。”
“她真这么说吗？”姜怡有些敬畏。
“开玩笑啦，她没这么说，我猜她这么想的。”李晓冰皱了皱眉，“不过不够漂亮倒是事实，所以我真羡慕你。”
“我羡慕你才是。”
“哦，这有点意思了。”李晓冰笑了笑，“羡慕我什么了？”
“许多人都说你很有意思，很有趣。”
“怎么把我说得像个彩旦似的。”
“我没那意思……”姜怡的脸涨红了，“很多女生都不愿意和我来往。”
“你长得好，站在你旁边就像个丑小鸭似的，谁愿意被比下去呀？周良真和苏青华虽然也长得挺好，但还没达到独步的地步，于是乎……”她忽然想起姜怡大概不知道她认识周良真，“周良真你知道吧？”
“知道，之前财务部的，这学期不知道为啥辞职了。”
“她去第二食堂二楼的‘好滋味’面店打工去了。”
“因为缺钱吗？”
“应该不缺吧，据我了解，她家在闹市里有个铺子，生活起码是小康以上水平的才是。”
“那怎么……”
“天知道。”李晓冰想了想，“人各有志，虽然和她是死党，却也不好说什么。”
“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呢。”
“也对，这趟回去，得问问她。”李晓冰抓了抓脑袋，毕竟连不太熟的姜怡的事儿她都管了，反倒能以死党相称的周良真的事儿她没插手，“话说回头，我开她的玩笑开得可够厉害的，也亏她没生气。所以，也真得去关心关心她。”
“是因为信任吧。”
“信任？”
“你知道她选择，她高兴，这样足矣。”
“或许吧。”
两人望着窗外，列车飞驰的旷野还是黄褐色的一片。
“这三月都过半了，怎么还是这样子？”李晓冰感叹。
“沈关在北方，春天来得应该要晚一些吧。”
“我们那儿，这会儿应该是新芽更替落叶的时候，你能想象同一条街道，上面是嫩绿的。下面是金黄的景色吗？”
姜怡似乎在想的样子，一会儿后才摇了摇头。
“也难怪，和学校里面不一样，不过很美就是了，特别美。”李晓冰眨了眨眼，“妈的，说着说着都想家了，这才出来半个月没有。”
“还有个把月就五一长假，可以回去了。”
“就可以回家看老爸老妈了。”她笑了笑。
“对了，你爸爸是从事什么工作？”
“国税局的，就是那传说中看报喝茶混饭吃的公务员。”
姜怡捂着嘴笑了。
“不过事实上，他去征税的时候被人打过好几次，有两次还进了医院。”
“最后没事吧？”
“好在最后没事。”李晓冰叹了口气，“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两人家长里短地聊了大概一个小时就都累了，靠在椅背上睡了起来。睡了好一阵子，李晓冰醒来，朦胧间，见姜怡在望着窗外。李晓冰从袋子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他们的目的地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本想等姜怡的注意力从窗外转移开来就和她再谈些什么，不料她一直望着窗外，直到列车响起“下一站沈关，请下车的旅客拿好行李，准备下车”。
出了列车站，她们随便找地方吃了点东西，就打了车往沈关市公安局东城分局。出租车在东城分局门前停下来了，李晓冰打算下车之际，却发现姜怡没有下车的意向。
“下车吧。”李晓冰认为姜怡在害怕。
姜怡看着她，想了想，才下了车。
如果不是高高悬挂在头颅上方的红色五角星和树在大门两旁的一系列牌匾，李晓冰压根儿看不出这个有着小石米混杂水泥堆成的门套的小破地方居然是一公安局。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老旧，让她产生了对死畏惧——这里死的人，或许太多了。
她们在门口僵持了差不多十分钟，大门侧的值班室里忽然走出一个值班民警问他们有什么事。
李晓冰不知如何回答。姜怡却说没什么事。
“都到这里了，还要打退堂鼓吗？”李晓冰看着姜怡。
姜怡不置可否。
“妹子，你要相信，把事情告诉公安，总比自己一个人扛着好。”值班民警说。
姜怡想了想，说知道了。
值班民警看了她们一会儿，才回到值班室里头。
“师姐，他说的是对的。”李晓冰又说。
“我知道。”姜怡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往大门那边走去又折返，就这样来来回回往返了几次。最后，她从背包里搜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说：“您好，我是姜怡，我现在东城分局门口了。”
姜怡话毕，随着脑门上“吱”的刺耳声，李晓冰看见在最靠近东城分局门口那栋楼二楼的一扇窗开了，之前接待他们的那个老公安的脑袋从窗里头伸出来一会儿又缩了回去。片刻，老公安从大楼出来，径直冲到她们面前。
“妹子，你可来了。”老公安喘着粗气，一脸皱纹因为微笑更是明显，“进去再说吧。”
姜怡想了想，走了进东城公安局。
老公安把她们带到他把脑袋伸出来的那个办公室，那办公室里有三张办公桌，那三张办公桌都是旧的，其中一张还旧得脱了层皮。办公桌上面，摆着几张照片，开始的时候李晓冰没看清照片照的是什么，她往前走了几步，照片上是条倒在一片狼藉的房子里面的穿着血色上衣深色裤子的尸体，把她吓得不得不立刻转移视线。
“对不起，实在是太粗心了。”老公安见状，连忙把桌面上的照片收起来，“一见你来，就啥都忘了。”
等老公安把照片收拾好，李晓冰才把脑袋抬起来，发现姜怡虽然也看着照片却镇静得多。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注意到姜怡虽然向着那边但睫毛是垂着的，她压根儿没在看那些照片。
收拾好桌面上的照片，老公安给李晓冰和姜怡各倒了一杯温水，然后从口袋里搜出手机，说：“小刘，你过我办公室，替证人做个笔录。”
电话那边，小刘似乎在推脱。
“马上过来！”老公安火了，吼了一句，挂了电话。
两分钟后，那个叫小刘的女公安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进来就说老方，我这会儿在做报表呢，上头已经在催了。
“没关系，我们到你办公室去做笔录，你做你的报表就成。”
“CD过来吧。我那边比较乱。”
“俩妹子都过来吧。”老方向他们招了招手。
李晓冰和姜怡跟在老方的后面前往小刘的办公室，小刘办公室的混乱程度比起老方那里有过之而无不及。她那里的桌子显得新一些，印刷有内容的A4纸叠成小山，高高地摆了几堆。
“将就将就吧，这里就这样了。”说着小刘走去办公室里唯一一台电脑前面一屁股坐下，噼里啪啦地不知道打些什么。
“好吧，咱们现在开始吗？”老方把木沙发上的几叠文件搬到地上，请她们俩坐下后，说。
“请问……”李晓冰有些迟疑，“不知道我需不需要回避？”
“陪她来的大概是她死党，既然她早晚会跟你说的，让你早些知道也无妨。”老方从他拿来的文件袋里掏出笔和笔录纸，把注意力集中到姜怡身上，“妹子，说说案发当时你看到的情况，你是啥时候发现凶手在行凶的？”
“我没有看见凶手行凶，我只是看见他在那女人身上摸来摸去。”
“摸来摸去？他具体在摸什么？”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在侵犯那女人，但后来发现并不是，他是在搜什么东西。他把搜到的东西放在自己的裤袋里，然后跑了。”
“他拿了什么东西？”
“太远了，没看清楚。”
“大概是什么？”
“我确实没看清楚，不过虽然他搜了那女的背包，但他并没有拿走那背包。”
“你看见凶手的脸了吗？”
“他一直背对着我。”
“从你发现他在作案，直到他消失，都一直背对着你？”
“警官，我说实话了吧。”姜怡的声音带着哭腔，“或许他曾经正面向着我，但是当我发现可能有人被杀了，整个人就都慌了。在那个人作案和逃跑的大部分时间内，我一直都闭着眼，不是不想看清楚，不是不想为破案作证，而是实在睁不开眼睛，我控制不了。”她有些激动。
“不不不，妹子，我没强迫你的意思，就是那么一问，你就照实际情况反映，就可以了。”
李晓冰听着，机械式地抓住了姜怡的手，却发现姜怡的手远比她暖和。
“嫌疑人的特征呢？是什么？”
姜怡深呼吸了口气，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回忆。
“是个男的。”姜怡说，“身高一米七多，具体说来大概去到一米七五，中等身材，上身穿浅色T恤，下身穿深色牛仔裤。”
“具体是什么色？”
“上身是白色，具体是哪种白记不清了，牛仔裤我忘了是黑色还是深蓝的。”
“这装束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老方抓了抓眉毛，“再回忆一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
“年龄大概是四十以下。”
“你是根据什么作出这样的判断？”
“我发现我身边的男性当中，超过四十岁的基本上没有穿牛仔裤的。”
李晓冰发现老方瞟了自己腿上那条深蓝色的旧西裤一眼。
“对了，妹子，我有个不情之请。”老方放下笔注视姜怡。
“怎么？”
“事实上，刚才的对嫌疑人的陈述，在两年前你已经说了一次。”他微微笑了笑，“实际上，这次我们希望你能过来，并不是让你再陈述一次那个嫌疑人的特征，而是，请你把他辨认出来。”
“把他辨认出来？”姜怡有些震惊，“你们抓到嫌疑人了吗？”
“这年把，我们从事了大量的工作，技术那边通过对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进行调取和查阅，把案发前后一天在案发现场附近出现过的人制作成图片，尤其是对那些符合你描述的那些人制作了较为清晰的图片。现在，希望你能帮忙，把嫌疑人辨认出来。”
姜怡的震惊瞬间变成恐惧。
“现在，那些人的照片正是在这个文件袋里头。”老方拍了拍放在他旁边的那个牛皮纸档案袋，“有心里准备了没有？”
姜怡看着李晓冰，一脸不知如何回应的样子。李晓冰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不该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好吧。”好一会儿后，姜怡才定了定神，“再等一会儿好不好，让我做好心理准备。”片刻后，她又说想喝杯水。
老方出去拿了杯水进来递给姜怡，从杯子旁边粘着的水珠看来，水应该是热的，但姜怡一下子把整杯水喝了下去，又似乎不太热的样子。姜怡喝完那杯水后，说还要一杯。老方就又出去拿了一杯水。
姜怡双手捧着第二杯水，似乎在取暖，过了一会儿，她把杯子放下，搓了搓手说我准备好了，给我吧。
老方一边看着她，一边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叠印有图画的A4纸。李晓冰因为害怕本能地闭上眼睛。
“只是普通的照片，并不可怕。”听老方这么说，李晓冰才徐徐睁开眼睛，而这时候，姜怡已经拿着那叠图片，一张一张地翻看。
“好像是这个……”姜怡把其中一张纸递给老方，老方接过后，又请她继续看。她又看了一会儿，又把另一张递给老方说，“这个也有可能是。”这样的情况重复了好几次，姜怡从那叠图片中挑出了不下十个人。
李晓冰发现，姜怡挑出来的那些人的特征都符合刚才她所描述的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中等身材，上身穿浅色衣服，下身穿深色牛仔裤。这些人当中，有的人留着寸头，有的人头发较长，她甚至挑出了一个搞不清楚性别是男是女的人的图片。
“对不起，我看我并没能帮上什么忙。”看着老方手上不下十张图纸，姜怡抱歉地说，“我所知道的，大概只有这些。”
“事实上，就算这些人都不是凶手也是可能的，能到达案发地点的那么多条路当中，也不是说处处都有监控的。就算他出现在监控里头，我们也不一定能发现，假如他乘坐交通工具，监控就不能把他拍出来。”
姜怡勉强地笑了笑，李晓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基于你是这起抢劫杀人案的重要证人，有个猜想我认为有必要告诉你。”老方神情严肃，“这起抢劫杀人案的被害人，是延城5.28命案的证人。而延城5.28命案的被害人，是陈家堡9.12命案的证人。”
姜怡望着窗外神色不能被察觉，李晓冰的脸却是瞬间凝结成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