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漠北黄汤道,一抹娇俏的身影,半依在一棵歪脖子上,凝眸淡视着前方不远处,正缓缓而来的那抹红点儿。
“玉儿,真的要劫道?”南宫廖晨的剑眉微锁,顺着一身男装,半依在树侧的玉儿眼光,看向那队人马。他的心不知为何,浮上一丝酸涩感觉。
南宫廖晨的话一完,‘噌’地一下,从玉儿的身后窜出一颗脑袋,“那七魂三魄龙珠,真的可解百毒?”澹台奕的眸光,闪了闪,带着一丝探究和希冀之光。
“玉儿,凌哥哥不希望你入大皇。”凌靖的声音无比凝重,看着玉儿的眼光,柔疼中带了丝丝灰暗。这媚情露之毒,至今为止,无一人能解,若是那龙珠真能解百毒,何以天下间,竟无一人知晓?
玉儿回头看着凌靖,刚欲说什么,却见眼前多了一抹冰山般的身影,“玉儿,妖风跟你一起入宫!”
“寒凌也去!”夏侯寒凌一身白衣,朝着走近几步,立在了妖风身侧,看着玉儿的眼光,坚定如铁!
玉儿的眼光在两人脸上扫了扫,豁然看见众人身后,那一抹萧条的身影,她的眸光渐渐薄如轻雾,“殷章,你说姐姐的师傅,会是什么人?”
她淡淡地问着,微凉的眼光看着殷章,淡息中透了能看透一切的漠然!
“这……”殷章见玉儿叫他,本是一喜,后听到玉儿的问话,脸色一暗,眸光闪烁,“章儿不知道!”
“你那么多鼠军,难不成真就找不到那七魂三魄龙珠?”澹台奕带着嗤鼻的声音,冷冷扫了眼殷章,眸中满是不屑和嘲讽!
这鼠妖,整天装着一副可怜像,用此来吸引玉儿的眼光,真是有够卑鄙的!
玉儿淡淡看了眼殷章那惨白的俊脸,心中闪过一丝疼惜,“他已经尽力了!”
澹台奕见玉儿看着殷章的眼光,无限轻柔,酸意瞬间注满胸腔,看着殷章的眼神,有点儿恶毒,“尽力?若是真尽力,怎么还非得你入大皇?”
他豁地冲到玉儿身前,咆哮着,硬是用自己强壮的身子,将玉儿那看向殷章无限轻柔的眼光,阻挡!
玉儿微拧眉,抬眸看着一脸怒色的澹台奕,红唇轻掀,声如淡息,“你错了,我不是入大皇,而是要进大皇的皇陵!”
“入大皇的皇陵?什么意思,玉儿?”南宫廖晨轻掰过玉儿的身子,脸色凝重地看着玉儿,一脸的担忧。身为皇家的人,他当然知道,皇陵可不是一般人就可以随便入得了的。
他的玉儿,想入大皇国的皇陵,可想这事态,已严重到了何种程度!
玉儿看着一脸担忧的南宫廖晨,心中轻叹了声,“七魂三魄龙珠是大皇先帝的陪葬之物,听说这赤月,貌不出众,胸无点墨,只是品性豁达,是个没有心计的女子!”
见南宫廖晨没有要打断自己的意思,她继续解说道,“孤独墨雅贪恋天下女色,是问又怎会娶赤月这般的女子?若不是有利可图,想他决不会娶一个外族的女子!”
见众人都在认真聆听,玉儿嘴角多了一抹轻笑,“另外,就算是娶了,恐怕……也会置之不理,这于我来说,是个好机会!”
“你要借她的身,进入大皇皇宫,然后……”南宫廖晨听到这里,像是已明白了玉儿进入大皇的真正目的。
见南宫廖晨顿下话,凝眉看着自己,她嘴角那抹浅笑,括大了一分,“偷入皇陵,取得龙珠,解了靖哥哥身上的毒,我们去波仙岛看看,那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大皇玲珑宫(月妃赤月之所)
喜烛噼啪燃烧,红色的喜字,红色的帐幔,喜床上端坐着一身大红喜服的新娘子……
玲珑宫真有点儿像天上的月宫,虽是八月的天气,这玲珑宫给人的感觉,侍女婢子寥寥无几,冷清冰寒!
三更的梆子加着打更的声音,在这空荡的玲珑宫外,凄凉的滑过!
随即,新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月妃娘娘请早些安息,皇上今日公务繁忙,就不来了!”
太监那掐着嗓子,尖细的声音,虽听起来恭敬无丝,若是细听,却并不难听出这话中,没有一丝对月妃该有的敬意!
太监见喜榻上的新娘子不应他,微抬头淡淡瞟了眼,鄙视不屑的眼神中,夹杂了几分不耐。
“娘娘若是没有吩咐,那奴婢们就先行告退!”太监在抬头看一眼那喜榻上的新娘子,见她动也不动,嘴角浮上一丝冰冷厌恶的笑,接着手中拂尘一挥,连礼都未行,就那样转身离去。
耳边听着有人关门的声音,还有那渐行渐远,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却见喜房内那端坐在喜榻上的新娘子,隐在云锦红丝绸布下的纤纤手指,轻轻探出,将盖在头上的喜帕,缓缓拉下……
渐渐随着喜帕的下滑,一张有点儿骨骼粗狂,却又明显显几分柔色,在精妆的点缀下,仍无法掩饰这一张在平凡不过的脸,她就是毋族一族之主赤鹤的女儿赤月,现如今这玲珑宫的主人月妃!
骨碌碌的眼珠,微微转动着,扫视着眼前这间虽然看着豪华,却透着无尽冷清的玲珑宫,赤月的嘴角缓缓浮上一丝浅笑……
着鸳鸯锦鞋的脚,轻着地,起身,浮云锦绣间,一丝淡淡的波光,微微荡涤人眼。
在看时,却见一身着着喜服的赤月,已是噙着浅笑,在打量整个房间的布局,淡淡的波光自她身上散发,在细看时,却见那置于小腹处的手,指端尽是捏着一支浑身冰晶般剔透的笛子。
这淡淡的波光就是这笛子所散发的,在细看,这笛子尽然如此眼熟,赫然就是那玄冰娘子,从不离身的琉璃寒玉笛……
此日,大皇明宫(皇上御书房)
“娘娘,您不能进去。”赤月一身草原白色朴装,身后无一随从,执着手中一只冰晶般的玉笛,另一只手捏了一条鞭子,却也只身闯到了这大皇妃嫔之禁地明宫宫门前,待在要往里闯时,却被昨夜前去月宫禀报的太监硬生生地拦了下来。
赤月浓眉一挑,早已是收起玉笛,握着鞭子轻轻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本宫为什么不能进去?皇上可是本宫的夫君,本宫要见夫君,为何就是不能进去了?”
“这……”老太监看一眼赤月手中的鞭子,脸色白了白,双手抱着拂柄,微恭着身子,朝着赤月行了一礼,面带难色,“娘娘,皇上公务繁忙……”
“本宫只进去看看,只看不说话。”赤月继续敲打着手中的鞭子,骨碌碌的大眼直瞅着老太监,眼底有着一丝绽放开的笑意。
“这……”老太监面色一黑,吞咽了口口水,仍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那……那总得让本宫看看本宫的夫君是什么样儿吧?”赤月见他不说话,眸色一亮,微微凑过身子,一定闪着金光的大金锭,摆放的手心,就在老太监的眼皮子底下。
赤月察言观色,见老太监面色有点松动,随即又从怀中掏除一张银票……
眼见着老太监,那放光的双眼,赤月眸中闪过一丝冷笑,却在下一秒见那老太监,面色在次犯难,“娘娘,皇上真的……”
这一百万两的银票谁不想要啊?可是……皇上那里……老太监想着,心底凉凉地叹了口气!
赤月眸子一竖,一甩手中的长鞭,“啪”的一声脆响,让人心惊胆颤,“怎么?瞧不起本宫?嫌本宫是外来的,不知礼数?还是你们大皇专欺负我这外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