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定要买,李辰也不废话示意其挑好药材便去柜台,刚付费完费便要出去,只见一个年纪颇大,一把须白的老者踉踉跄跄地从万药阁大门进来,便是一下跪倒了柜台处。
“吴掌柜,你就算行行好,收了这株药材吧。老朽好不容易才从深山中采到这株药材,为此我那孩儿还受了伤,躺在床上等着钱医治呢。”老者一脸哀求,说到他那受伤的儿子时,眼泪却是忍不住留下来。
李辰有些疑惑,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伙计。那伙计轻声说道:“那是刘老头,他家一家子都是药人,我们万药阁一部分的药材便是像他这般的人上山找药卖给我们的…”
听着他的解释,李辰一下明白过来,药人是对那些以采药卖药为生的人的称呼。而这个刘老头则是为这万药阁提供药材的一个人,前阵子他和他儿子上山采药,发现一株药材,只是采药时,没想到旁边有一只妖兽,虽然最后逃了出来,药也采到了,老刘头的儿子却是受了重伤,急需救治,这才来卖药。李辰正对这有些疑惑,这时那掌柜却是发话了:
“老刘头,我不是说过了吗?你采的那株药材还未成熟,而且未保存好,叶子都已经枯黄,却是没有多少价值。再者你出价那么高,我要收了实在不划算。至于你儿子的伤,我也看在你是老主顾的份上给了你二十两了。”说完,那掌柜却是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对老刘头的事深感无奈。末尾还加上一句:“你还是走吧,这万药阁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眼见刘掌柜这样神态,老刘头声音有些沙哑地继续恳求:刘掌柜,这可是天心草,你可是知道这天心草的价值的,虽然只是幼株,可成熟后好歹也是价值千金的啊。都怪我当初贪心,可是现在我儿还等着钱急救,我耗尽家财也还差些啊。你就看我在可怜份上收了,帮帮我这次吧。”
天心草?李辰眼光一闪,记忆中,天心草是一种极其珍贵的药材,对修炼有着极大作用,成熟后的天心草在市场上是万金难求啊。只是由于天心草对生存环境极为挑剔,人工培养不易成活,所以虽一般幼株价值不成熟株的万分之一,但只要能培育成熟却也是价值不菲啊,足以让许多人为之哄抢了!李辰正疑惑。
只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戏谑的声音:“天心草?这里有天心草,在哪?”。一阵嘈杂声传来,李辰放眼看去,只见有三人正从外面踏进万药阁,三人皆身穿银色白袍,白袍上绣有一朵荷花。为首的中间一人是名貌美少女,约十六七,身材苗条,皮肤白皙,嘴角挂有两个酒窝。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位颇些俊俏的少年,年纪却不超二十。只听右边之人说道:“轻容师妹,我闻你最近炼药刚好缺了一株天心草,想不到今日咱们出门任务还真碰上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言语之间这人有些讨好之意,看来,先前那句话也正是出之他口。
那貌美少女却也不应他的话,脚步优雅地走向柜台,看向人群,小嘴微启,只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你们这谁有天心草?我愿意买下。”说完,有些蹙眉地扫过了李辰等人,却忽视了老刘头,显然她认为,这等珍惜药材也只能说他们可能会拥有。
“我有,天心草,我有一株天心草。”见到这位少女要买天心草,老刘头喜出望外,起身朝着少女喊道,语气有些错乱。
“你?”少女蹙眉,眼中有些怀疑之色。
老刘头也顾上少女的语气,解下背后的包裹,打开包裹,捧出一个小匣子。只见这小匣子中一掊土,土上一颗小草正栽种着。李辰定眼望去,那天心草约一寸高,虽说是草,却长着三片成品字形叶子。
李辰仔细搜索这记忆,发现这和书上介绍的并无两样,只是老刘头的三叶草已有两片叶子泛黄,看来这天心草还真是不容易存活啊。有些可惜地看着这药材,李辰抬眼看向那少女,随着老刘头拿出小匣子,少女俏丽的脸蛋上,开始还有些欢喜的脸色却是慢慢变暗。
果然,那少女摇摇小脑袋,脸色有些遗憾地说道:“远远未达到我的要求,不是我所需要的,这天心草还处在幼株期。只是若是再早点,我还会买下看能不能培育下去,现在?可惜呐。”说完眼睛一转,对刘老头莞尔道:“我看你脸色像是急需卖出去。这虽是幼株天心草,可要是炼药的话还有些药效,不如我出一百两,你卖给我怎么样?”说完还狡黠对他一笑,这俏丽的微笑直叫旁边之人眼中为之炽热。
一百两?老刘头有些犹豫,他本是出价二百两的,这少了五十两,他实在不想出售。只是他要是不卖出去,他那边还有着急需钱救治的儿子。这让他十分为难,犹豫不决。
眼见老刘头犹豫不定,刚才出言那人却是不耐烦地开口了:“你这老头怎么这般不识好歹,你这烂货根本是一文不值,我这师妹心地善良,见你可怜需要钱,白送你一百两,你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真是贱骨头!”说完,还走近,想要从老刘头手中抢到那株天心草。
“这位朋友,恃强凌弱,并非君子所为,更非赫赫有名的玉阳宗弟子吧。”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却是李辰出手制止了那人欲要抢夺的行为,同时戏谑的嘲笑声也随之响起。
并不是李辰是多想要拔刀相助,只是看到老刘头今日这般遭遇让他想到了自己,昨日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和他一般呢?而且,他看三人的打扮,身穿荷花白袍,正是这万药阁后台玉阳宗的宗门弟子,看身上元气波动,虽不知修为几何,但想来也不是那种会没头脑般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横行霸道的事。
眯眼看着这个出手阻挡,还嘲笑自己的少年,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却是并无动手,自己等人的身份摆在这,闹大了对自己影响并不好,只是心中对这眼前少年充满恨意,却是刚才李辰出言时,他发现来自师妹对自己行为有些不喜的目光。他只好恼怒出言道:“哪家的毛孩子,喜欢乱管闲事,难道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这世道险恶吗?”说到最后,却是一副威胁的嘴脸看向李辰。
“仁兄的教诲小弟真的是受教了,小弟今日本是第一次出门,以前还对江湖充满期待,不知社会之险恶,今日碰上大哥,才是发觉,这世道还真是恶人当道啊。”说完李辰还一脸对那人“言传身教”的感激之色,只不过脑袋却随着话语一摇一摆。见李辰这般讥笑那人,围观许久的众人发出了噗嗤的笑声。
那站在一旁的玉阳宗弟子初听时还以为李辰怕了他,脸上正要得意,却听见李辰后半句如此讥笑他,脸上尬尴与怒气一闪而过。他好歹自诩也是玉阳宗的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平日里哪里受过这般嘲笑,心性还未成熟的他听到旁人的嘲笑,心中怒火愈加大,便要准备出手教训这不知好歹的小娃娃。
“杨华师兄,你确定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顾门规,出手教训一个小孩子,使宗门蒙羞吗?”却是那同行的貌美少女开口,喝住了前行的杨华。
杨华闻言,脸上布满尬尴之色,却是不敢再动,看来对这少女的话颇为忌惮,只是一双恶毒的眼睛盯上了李辰。少女那灵动的眼睛却是看上李辰,颇有有几分兴趣之意。
李辰也不管那杨华如何憎恨自己,他反正是买完药材便回去,任那杨华再怎么莽撞他也不敢到皇宫去找自己,所以对这件事也不放在心上,见那玉阳宗三人没有什么行动,他却也不想再惹怒那几人,当下便走到老刘头旁说道:“你那天心草本是幼株,现在三片叶子也是枯黄了两片,我这还有一百五十两银子,你若是愿意的话,你就卖给我,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说话之间也是对着这个处在困境的老头生出一份同情之意。
“公子,老朽愿意,愿意。”老刘头一直眼见刚才一系列发生的遭遇,也兴起了早早卖出去这药材的意思,况且李辰出价比那蛮横三人还要高了五十两。他哪会有不卖的心思。
接过老刘头递过的小匣子,李辰轻轻捧在手上,匣子里的土显然则是天心草生长处的土壤,这点李辰还是懂得的。见老刘头蓬松的头发,满手的伤痕和皱纹,想到他还有个救治的儿子,似乎这些钱不够吧?
忽然想起自己随身还带着一个玉佩,皇宫之物应该还值些钱,李辰脑袋一转,摘下玉佩放在老刘头手中说道:“我闻你家中还有个需钱救治的儿子,老伯,这块玉佩就送你了,也不值几个钱。”说罢,也不管他接不接受,拿起小匣子和自己买的药材便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