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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交谈

“小妹,你可算来了,快来帮我除掉这个暴君,我这就带你到外面去。”黎阳停了下来,对那女子说道。女子摇摇头,说道:“二哥,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黎阳听了这话,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他的身体正在疯狂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他周围的空气,他脚下的地面,凡是靠近他的一切,包括空间,都在一点一滴的消失。

黎菁让叶无双停下,说道:“师父临终之时,劝诫我们三人要好好相处,互助互爱,切不可刀剑相向,否则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如今看来,师父他老人家说对了。”

“都是我的错。”听了这话,那女子悲从中来,晶莹的泪花散落在脸上,说道:“当年若不是我到处乱跑,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小妹你这是什么话?你哪里有错?你何曾有错?”黎阳用疼爱的目光看着女子,说道。

黎菁在叶无双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说道:“二弟说的对,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黎阳冷笑道:“你终于承认自己错了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黎菁说道:“是啊,是我没有管好你们,才造成了今日的悲剧。”黎阳一听大怒,说道:“原来你还不知道自己错了!”

“二哥你够了!”女子忽然大叫出来:“在你没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之前,大家都过得好好的,可是后来就都变了,都变了!”说话间,哭出声来。

黎阳脸上露出惊骇,问道:“照你的意思,是我错了?我哪里有错?我还不是为了你们?”

“为了带我们去看那个有山有水,有日出日落的世界么?”女子哭道:“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一点都不想去,就算去了又怎么样?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如何能快乐?”

黎阳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好似从美梦中突然惊险一般,脸上写满了错愕,喃喃自语道:“是啊,你们都不高兴我这么做,我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女子说道:“别再斗了好么?都回到彼此的身边,开开心心的,在城堡里学法术,去海上捕鱼,去生火炼矿,也学师父那样,把族中失去父母的孤儿收为徒弟,教他们读书认字,学习法术,看他们在城堡里玩闹,好不好?”

“好,当然好。”黎阳惨然一笑,说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使用了献祭,大哥也使用了献祭,我们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

女子一听,霎时色惨白,身体一阵摇晃,险些晕倒。此时薛青和江婧靠了过来,眼见如此,江婧急忙飞过去将她扶住。

黎阳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向黎菁,说道:“大哥,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不该拿我的想法,去度量和强迫你们。”黎菁却是摇头道:“你没错,大家都没错,要怪,只能怪命运弄人。”

“那你还能接受我么?我这么对你。”黎阳问道。“当然能。”黎菁说道:“你生时是我弟弟,死了也是。”

女子悲不自胜,哽咽道:“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黎阳转过头来,一脸愧疚,说道:“二哥糊涂,二哥对不起你,但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因为族人们需要你。”黎菁说道:“大哥也对不住你,但你放心,我们虽死,但我们的亡魂,将与你同在。”

“不要,我不要!”女子捂着耳朵,拼命摇着头,说道。

黎阳深深看了女子一眼,转向叶无双等人,说道:“带我妹妹离开,我……该走了。”说话间,他的身体开始扭曲,让后一点一点消失。

叶无双急忙拉着女子飞向远处,防止她受到影响,黎菁则快步走了过去,和黎阳拥抱在了一起,随即他们的身体,齐齐消失在了原地。

随着两人身体的消失,暗黑之门也不复存在,只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凹坑。

“不要,我不要!”女子情绪失控,如孩童一般,号啕大哭起来,随即挣脱了叶无双,快步冲进了大坑里,哭喊着,寻找着,叫道:“你们快出来,你们不能丢下我的,你们不能!”

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完全超出了薛青的预料,黎菁黎阳,还有这女子,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反目成仇?薛青心中疑问重重,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拿什么话去安慰这伤心无助的女子。

那女子哭了许久许久,直到哭得没了力气,方才平复过来,用木讷的眼神看向叶无双、薛青和江婧,说道:“我有办法让你们出去,你们快走吧。”

“可是……”薛青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们两人,毕竟是我们间接害死的。”“没关系。”那女子说道:“如果你们不出现,情况或许会更糟糕,更何况,人都没了,计较那些又有什么意义?至少封印还在!”她说到此处,忽地想到了什么,惊道:“糟了,以我的法力,根本堵不住这缺口的。”

叶无双心中愧疚,说道:“我帮你。”说话间走向那光柱,只见光柱射出的地方,是一座圆形祭台,祭台的中央,有两个直径五六米的圆盘,镶嵌在地面上,与那光柱组成一个三角形,

叶无双一看,心下一喜,将之前那块圆盘从乾坤筒中取了出来,问道:“用这个可以么?”女子见状大喜,问道:“这是封印之石,你们是怎么得到的?”薛青走了过来,说道:“我们就是因为它,才来到了这里。”说罢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女子听后,也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昨天黎阳带人偷偷潜入了城堡,企图破坏封印,结果被黎菁发现,两人大打出手,混乱间,一块封印石松动,被爆发出来的光柱冲飞。封印之石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所以一飞之下,竟是穿越了万米深海,飞到了外面,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封印石失而复得,女子大喜,连忙施展古老的法术,将封印之石放回了原位,堵住了缺口。

恢复了封印,女子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你们帮我寻回了封印之石,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薛青见她脸上虽笑,却难掩心中的悲伤,着实可怜,于是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黎艾。”女子答道。“黎艾姑娘。”薛青笑了笑,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黎艾苦笑一声,说道:“师父临终前要我们三人守护封印,守护族人,如今两位兄长都死了,我必须要承当起这个责任。”

江婧安慰道:“姐姐你别太难过了,你还有那么多族人,他们会关心你的。”黎艾勉强一笑,说道:“妹妹说的对,我不该难过的。”说着说着,险些又哭出声来,她急忙把头扭到一边,风干了眼眶中的泪水,说道:“你们不是本地人,所以不受封印限制,我有办法,可以送你们离开这里。”

江婧大喜,说道:“真的么?这太好了。”一语说完,又觉不合适,急忙住口,拉着黎艾的手,默不作声。

听了这话,一直沉默的叶无双忽然问道:“你有没有办法救救我的朋友?”江婧反应过来,把明小小的尸体送到黎艾面前,问道:“就是她了,你能救她么?”

黎艾问道:“她是什么时候死的?”叶无双答道:“昨天死的。”黎艾道:“都过去一天了,魂魄多半已经飘走了。”叶无双当即说道:“没有,她的魂魄还在。”黎艾说道:“如果魂魄还在的话,我倒是可以用还魂术试试,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

叶无双喜道:“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帮忙就好。”黎艾说道:“在这里我没办法救她,你们先随我回城吧。”“没问题。”叶无双当即答应。

黎艾派了几名没有受伤的勇士看着封印,带着其余人返回石城,临走之时,三人忽然想起,柳飞烟和林墨寒不见了去向,吃惊之下,急忙大声呼喊。

呼喊了几句,便见林墨寒抱着重伤的柳飞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林墨寒表情自然,柳飞烟却是红着脸,不敢正视大家。

方才柳飞烟胸口中了黎阳一击,遭到暗黑界的吞噬,胸前的衣裳和血肉消失了一大片,不仅伤势极重,还使得身躯暴露出来,好在林墨寒反应极快,及时带着她躲了起来。

柳飞烟伤势极重,流血不止,林墨寒救人心切,也就不避男女之嫌,直接退去了她的上衣。柳飞烟大惊,急忙阻止道:“师兄你住手,我自己来!”

林墨寒只当没听见,用灵力控制住了柳飞烟,替她止血敷药,包扎伤口。

如此这般,柳飞烟整个上半身,尽皆暴露在林墨寒的目光之下,她羞臊难当,却也无可奈何,红着一张脸,任凭林墨寒温热的双手在她身上摆弄,一声不吭。

过了好一阵子,林墨寒才处理好伤口,说道:“现在没事了。”柳飞烟又惊又怒,嗔道:“我还没穿衣服呢。”

林墨寒急忙将她放开,说道:“师妹息怒,我不是故意的。”柳飞烟飞速换了件干净衣裳,怒道:“林师兄,你这般对我,只怕是有目的吧?”

林墨寒却是一脸坦然,说道:“你伤势太重,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你怕我把事情说出去,可以现在就杀了我,若是你嫌我玷污了你的清白,我可以马上娶你。”

“你……”林墨寒如此理直气壮,柳飞烟十分生气,但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冷哼一声,寒着脸不说话。

林墨寒见状,将她抱了起来,说道:“我林墨寒绝非奸佞之人,师妹大可不必生气,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师妹觉得吃亏,只管告诉我,我随时可以娶你。”

此言一出,柳飞烟顿时被激怒,冷声说道:“你不是奸佞之人,那你纠缠血薇做什么?”林墨寒听了这话,正色道:“师妹,请不要胡乱猜测我对她的用心。”柳飞烟道:“什么用心,叵测用心么?难不成你也如今日这般,占了人家便宜?”

林墨寒听了这话,面有怒色,却不发作,把柳飞烟放回了地面,坐了下来,说道:“我和血薇是清白的,我关心她,是出于责任。”

“什么责任?”柳飞烟问。林墨寒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我收留了她,她恳求我带她进飞鸿阁,于是我答应了她,托关系把她带进了飞鸿阁,但入阁后不久,她就和我断绝了关系,从此当我是陌生人。”

柳飞烟冷笑道:“这么说来,是她忘恩负义了?”林墨寒摇头道:“若真是如此就好了,但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她在飞鸿阁中举目无亲,但入门才短短五年,就获得了真传弟子的席位,还得到了碧水剑,这不正常。”

柳飞烟道:“有什么不正常的,她得到了赏识,因而被特殊照顾。”林墨寒说道:“她既没有耀眼的天赋,也没有过人的才华,谁会看中她?纵使真有人看中她,又凭什么要给她如此之高的优待?所以我怀疑,她与支持她的那个人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

柳飞烟道:“正如传言中的那样,她依靠出卖肉体换来了这一切?”“不可能。”林墨寒断然说道。柳飞烟道:“怎么不可能,她虽然没有耀眼的天赋和才华,但是她长得很美,不是么?”

林墨寒道:“请不要侮辱她,她不是那种人,我猜想,她一定和那个人达成了某种可怕的协议,而协议的代价相当沉重,她不想连累我,所以才和我断绝关系。”

柳飞烟道:“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了碧水剑和真传席位?”林墨寒道:“是为了复仇,她恳求我带她进飞鸿阁的时候,曾向我提到过,说她有一个强大的仇人,她要复仇。”

“那个仇人是谁?”柳飞烟问。林墨寒道:“不清楚,她不愿意说。”柳飞烟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去纠缠她?”林墨寒说道:“是我把她带进飞鸿阁的,若是她将来出了什么事,我难辞其咎。”

柳飞烟道:“这种事情也能让你愧疚,你未免太博爱了吧?”林墨寒摇头道:“不是博爱,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亦或是赎罪。”

“赎罪?”柳飞烟不解,问道:“赎什么罪?”林墨寒笑道:“没什么,只是人活一世,或多或少都要做些坏事的,提前做些好事替自己赎罪,这样能心安些。”随即岔开话题,说道:“师妹,我把我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的心事都告诉了你,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奸佞之人,也不要生气。”

其实柳飞烟的气早就消了,毕竟若不是林墨寒救她,她恐怕也活不到现在,她连连追问,只不过是因为对林墨寒产生了好奇而已。好奇,是两个人从陌生走向亲近的开始,经此一事,柳飞烟对林墨寒的印象,已然和过去大不相同,她默默注视了林墨寒片刻,随即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这时,不远处传来薛青等人的叫唤声,林墨寒当即将柳飞烟抱起,前往与之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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