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这江俊彦吧,不仅要做霸道老板,还兼职魔鬼教师。
“Shabby,有‘卑鄙的、破旧的、低劣的’的意思。”周末有空,江俊彦给董言在家开小灶补课。
董言一听这词的发音就兴奋了:“这词造的可真好,傻逼、傻逼,简单好记。”
江俊彦黑下脸,拿起手边的新家伙——毛笔,往砚台里蘸满了墨水。
“把脸伸过来。”
“干吗?”董言杏眼圆瞪,惊恐地看着他手上的毛笔,但还是不敢违抗地满满将脸凑近一点。
江俊彦坏笑着扬唇,董言下意识地闭紧双眼,小嘴委屈地抿着,然后就感觉到脸上清凉的几下。
“以后你再扰乱课堂纪律或者答错题目,我就在你脸上画两划,两个小时之内不许擦掉。”
董言心中老大不高兴,但又不敢造次。要知道,老师如父,教授知识;老板如母,给予衣食。眼下老板、老师这双重身份一叠加在江俊彦一身,就算借她两个胆,她都不敢造次。
“微波炉英文怎么说,这个我记得之前教过你。”江俊彦又出题了。
“呃……”董言咬着笔杆想了半天,这词儿确实教过,有点印象,但却一下子怎么也念不出来。
于是董言先比画了一下,意思是这是一个长方形的物件,临了还模仿微波炉的声音,“叮”了一声。
江俊彦先是惊了惊,然后阴着脸:“脸过来!”
董言咬着唇,闭上眼,乖乖领罚。突然联想到以前上《法制史》,讲到中国古代的刑法,有一种刑罚就叫“黥刑”,就是在犯人脸上刻字,用“羞辱”的方式达到惩戒的目的。
历史上大有名气的上官婉儿有一次犯事得罪武则天,就曾被受过“黥面之刑”,不过这位大才女日后为遮掩伤痕,发明了中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红梅妆”,即用胭脂在女性眉心处画一朵梅花。所以她刑后不仅没被毁容,反而更显风姿绰约、娇媚动人。
咦,不过十年前那个梦境中的“诏书女郎”额间好像也有朵红梅,难道在天庭这个妆容也很流行?
思绪有点飘远了,董言感觉脸上已经半天没动静了,便睁开眼,只见一双惊诧中又带有不悦的俊目正一瞬都不瞬地望着她,冷飕飕的都可以在她脸上结层冰疙瘩。
“不是给你画了吗?”
怎么还生气呀?唉,她亲爹都没他那么难伺候。
“你可以在受罚的时候,不要做出那么‘享受和陶醉’的表情吗?”他没好气地说道。
董言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不满意,她在应该表现出“痛定思痛”、“反思过错”的时候,竟然露出“乐在其中”的表情。唉,也是,这不是打他的脸吗?该死、该死。
“要不,你再画一个?这次我保证一边受罚、一边自责,保证要多痛苦有多痛苦。”董言赶紧谄笑着附和,忽然觉得她若穿越到古代,肯定是一代“奸臣”的标配人才。
可惜江俊彦根本不吃董言这套,飞来几个白眼,如同几把锋利的冰刀,刀刀插心如肺。
“我不是找你来搞笑的。”他道。
得,这家伙搁在古代亲贤臣、远小人的明君,估计最看不上的就是她这种专拍马屁的“奸臣”。
“你最近上课情况怎么样?”他无奈地摇摇头,突然换了个话题。
“还行,就是课上外国人太多了。”
董言想起那班上乌压压的一群白人同学,大家上小组讨论课讨论问题时,白人同学是说得那个叫酣畅淋漓、唾沫星子横飞,可自己却硬是连半个词儿都插不进,就在那里傻乎乎地点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认同啥。
江俊彦抽了抽唇角,冷冷地回道:“不嫌害臊。在澳洲,你才是外国人。”
这丫头,到哪儿都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董言一想也是,嬉皮笑脸地跟着应和。
就这样,一个上午的英文补习课就这样被她稀里糊涂地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