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郡王佟敏,正在哀声叹气,心里犯愁女儿的婚事,正在此时,听管事的来报,洮南节度使张作霖求见。敏郡王微微皱眉道:“他来干什么?”本欲不见,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行。张作霖是赵尔巽的心腹爱将,就算看在赵尔巽的面子上,也要见上一见。
敏郡王起身正了正衣冠,对管事的道:“有请!”
时间不大,院中传来大踏步的脚步声,张作霖哈哈大笑,来到了正厅,请了个安道:“卑职参见王爷。”
敏郡王道:“张节度使是总督大人的爱将,不在身边听用,来我王府,不知有何贵干?”
张作霖开门见山道:“启禀王爷,卑职奉大帅所差,搜捕乱党。适才据手下人所奏,王爷府外,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打斗,并有踪迹显示,已有乱党潜入王爷府中,故,特来告知。”
敏郡王吃了一惊,道:“什么,竟有这等事。”
张作霖道:“卑职不敢有半句虚言。”
敏郡王点头道:“来人,传本王口谕,在府内严加搜查。”
王府之内,管事的带领家丁,在王府上下进行逐一搜索,眼看着搜到了查尔图的房间,查尔图倚着房门,顿时心惊肉跳。忽然,房门外传来慧格格的声音,你们先去其他地方搜寻,一会再过来。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查尔图这才开门,只见慧格格一人站在门外。
查尔图道:“格格,这府中上下,怎么都乱了。”
慧格格道:“有人要搜查王府,没人送消息,灵巧这丫头,输了太多的血,身子又弱的很,我只得自己过来了。”
查尔图道:“格格,那眼下,又该如何?”
慧格格道:“我既已答应了灵巧,就一定会救他。这已经不安全了,走,抬到我房里去。”
当下,查尔图用一块布袋,包裹着蓝天蔚,跟着慧格格,穿过后院,赶奔慧格格的闺房。
敏郡王府的正厅,管事的前来禀报:“启禀王爷,刚才小的把王府的上上下下,都搜了遍,没发现什么乱党。”
敏郡王点了点头,转过头来道:“看来,我府上并无乱党,我看张节度使,还是去他处搜寻吧。”
张作霖道:“王爷,我敢断定,这蓝天蔚还在府中。”
敏郡王十分不悦道:“哦?难不成,你怀疑本王,私藏乱党不成?”
张作霖道:“王爷,您误会了,那乱党蓝天蔚,与我们官军久打交道,为人奸诈狡滑,如若他真有意藏匿府中,就凭王府的家丁院奴,恐怕无法搜寻的到。”
敏郡王哼了一声,道:“哼,张作霖,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要想搜查本王的府邸,就是你家大帅,也没这个权利。除非皇上和太后下旨。”
张作霖立即跪倒在地,正色道:“王爷息怒,卑职不敢。只是剿灭乱党,扶保大清,乃是卑职的本份。卑职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卑职实为王府上下的安全着想,请王爷明鉴。”张作霖虞城的拜服在地。
敏郡王见他言语十分诚恳,火气便消了一大片,当下道:“可本王府中,女眷众多,多有不便。况且,府中摆设,多为珍贵之物,一旦损毁,如何是好。”
张作霖拱手道:“王爷,此事好办。”
张作霖说完之后,唤来了几名副将,命令道:“传我将令,官军进入府中,不得惊扰女眷,不得损毁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违令者,斩!”
几名副将,躬身答道:“嗻!”
敏郡王无奈的道:“既已如此,你们小心便是。”
张作霖手下的官军,在王府中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没发现半点踪迹。张作霖的把兄弟张作相,带领官军搜查完必,回来向张作霖禀告:“大人,王府上下,俱已搜查,并未发现踪迹,只是……有一个地方,未敢擅入。”
张作霖奇道:“什么地方?”
张作相回道:“王爷的千金,慧格格的闺房。”
未等张作霖说话,敏郡王接口道:“胡闹,我女儿的房间,怎么可能私藏乱党。既然搜不到人,还不于我退下。”
张作霖道:“慢,王爷,越是不可能的地方,越是有可能。王府上下,俱已搜查,难到还差此一处吗?”
敏郡王气得胡子撅起多高,厉声道:“张作霖,你到底是何居心,难不成,你认为本王的女儿,会跟乱党有什么瓜葛吗?”
张作霖道:“不,王爷。我只担心,乱党会劫持格格,藏匿闺房。”
敏郡王闻听,倒吸了口冷气,“这——”不勉也有些担心,但堂堂王府,怎么能让一个节度使,说搜就搜,这也太不给敏郡王府面子了。思虑片刻,说道:“你既不放心,不如就随我亲自走一遭,如若没有,你可要给本王一个交待。”
丫环灵巧面如白纸,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在慧格格的门外放风,但见,一员小个子武将,跟敏郡王带领几名官军,一前一后的走进内宅。
灵巧在门口做了个万福:“王爷吉祥!”
敏郡王看了看灵巧的脸色,惨白的吓人。开口问道:“巧儿,不在里面服侍格格,在外面做什么。”
灵巧答道:“回禀王爷,奴婢近来偶染风寒,怕传染到格格,因此在门外侯着。”
敏郡王一皱眉,道:“既是如此,还不下去休息。勉得传染到格格。”
灵巧答应一声,转身下去。离开的时候,还极不情愿的回头张望。
慧格格倚在门口,透过房门的缝隙,向外窥视。慧格格惊道:“不好,阿玛向我闺房走来了。”
查尔图一个健步,赶到门口,向外一瞧,不由得惊道:“这么快,我去把人藏起来。”查尔图环顾四周,并无任何地方可以躲藏之处,匆忙之间,只得将蓝天蔚,藏在了床底下。
此时,敏郡王领着人,已经赶到了闺房的门外。但见,光天化日,房门紧闭,确实惹人生疑。敏郡王一皱眉,敲了敲门,轻声道:“慧儿,慧儿,你在吗?”
慧格格心中惊惧万分,不知如何回答,查尔图此时,四处寻觅,根本无处藏身。敏郡王见房中许久未答,疑云顿生,便又敲了敲门,大声道:“慧儿,阿玛来看你了,你可在房中。”
慧格格情急道:“阿玛,你别进来,我刚刚休息了。”
张作霖在门外道:“王爷,您听。格格的声音,惊惶失措,怕已被乱党劫持。”
敏郡王试着推了推门,见房门已被反锁,抬起脚来,就要破门而入。慧格格情急之下,脱去自己衣衫,拉着查尔图,上了自己的暖床。
此时房门,被敏郡王一脚踹开,张作霖掏出了火铳,跟着敏郡王进了闺房,原本以为,应该是乱党劫持格格。却没想到,见到的却是另一番光景。
慧格格和查尔图坐在床上,正在整理衣衫,床上的被裖,凌乱不堪。敏郡王见此情形,气得脸色铁青,颤抖的双手,点指道:“你们……你们……”敏郡王只觉眼前一黑,险此晕倒。
慧格格心中大骇,急忙过扶住了敏郡王,慧格格呼唤道:“阿玛,阿玛”。众人搀扶着敏郡王,坐到了椅子上。好半天,敏郡王才缓了过来,查尔图和慧格格在敏郡王的面前,齐刷刷的跪下。
敏郡王声音颤抖道:“你们竟然做下如此勾当,真是羞煞老夫!羞煞老夫!”
张作霖一见,竟然搜出这等事情,实在不便留下。当下躬身道:“王爷,请卑职唐突,这便告退。”
敏郡王不予理睬,心想,若不是你非要搜什么乱党,怎么会出此等羞闻,张作霖识趣的走了。
丫环灵巧此时进了闺房,见此情景,已明白了八九。慧格格道:“阿玛,请保重身体。巧儿,快扶阿玛回房歇息,稍侯女儿再行请罪。”
丫环灵巧扶起敏郡王,带着几个侍女,将敏郡王送回房中。查尔图看着慧格格,不知该说什么好,慧格格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现在,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眼下救人要紧。”
查尔图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这才将蓝天蔚从床底下抱出,趁机转移了出去。
此时府门外,传来嘈杂的叫骂声,是佟海与把守的官军,吵了起来。佟海被官军拦在了王府门外,佟海扯着大嗓门,在门外喊道:“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告诉你,我可是敏郡王府的人。”
把守的官军道:“我等只知奉节度使大人将令,把守此门,不得任何人出入,不知其他。”
佟海气得大喊大叫,但是面前的两名官军,如同一堵墙壁一样,不为所动。张作霖带着人出了王府,见此情形问道:“什么事,大呼叫小的?”
官军道:“启禀节度使大人,此人说是敏郡王府的人,叫嚷着要进府。”
张作霖上下打量了一下佟海,佟海掐着腰,撇着嘴。果然一副仗势欺人,恶家奴的模样。张作霖道:“你说你是王府的人,那你不在里面,跑出去干什么?”
佟海道:“买药啊,嘿,你管得着吗?”
此时张作相,开口问道:“小哥,不知府上,什么人生了病,买的什么药啊。”
佟海急道:“嗨呀,你们还有完没完,对,你要去抓人,就去贝勒府抓人。”
张作相问道:“去贝勒府,为什么?”
佟海道:“那开河祭祀,他们贝勒府的人,为了当巴图鲁,夺头鱼,给我们敏郡王府的人下毒,不过尽管如此,这巴图鲁的称号,还属于我们敏郡王府的。”
张作相微一皱眉,道:“哦,如此说来,这中毒者,就是巴图鲁查尔图。”
佟海自豪的道:“当然,我们敏郡王府的。”
张作相微笑道:“那药方子,现在何处。”
佟海拿出方子,递给张作相,张作相看过方子之后,眼神一亮,在张作霖面前道:“大人,请您过目。”
张作霖看过之后,点了点头道:“嗯,都是一些行神补气的方子,好了,你可以进府了。”
佟海走后,张作霖将官军撤去,想起刚才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这敏郡王府的格格,那么标致的姑娘,居然跟人私通,他妈了个巴子的,这有权有势的人家,就喜欢这调调。”
张作相却道:“老疙瘩,这事没那么简单。”
张作霖道:“哥哥,你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张作相道:“适才听佟海所言,查尔图应该中毒伤了元气,又怎么可能跟格格行房呢。此中,定有蹊跷。”
张作霖有些想明白了,点头道:“还是哥哥提醒的好,我这就派人,盯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