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昊你干什么!快住手!”孟羽竺眼疾手快急忙拦住扬起手来的唐嘉昊。
“唐嘉昊你冷静点不行吗?这里是病房,有什么咱们出去说。”韩齐杉看着昏迷不醒的唐蕴乔,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唐嘉昊提着顾念远,孟羽竺和韩齐杉跟在后面依次走出去。唐嘉昊扣着顾念远的领口大力地把他推到了墙上,咬着牙狠狠地盯着他,顾念远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没有挣扎没说说话甚至没有抬眼看唐嘉昊一眼。
唐嘉昊恨恨地松开手,低吼道:“你哑巴了吗!该死的混蛋!”
现在的顾念远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唐嘉昊一肚子火怎么也发不出来。
“我把她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做的吗!我问过医生了,她两个月前就病发了,你干什么去了!”
与其说唐嘉昊在怨恨顾念远不如说他是在自责,想到那天唐蕴乔突然跟他说的那些话,当时她应该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了。如果当时自己能好好听她说话,也许……现在后悔也晚了。唐嘉昊红了眼,泪水却一直忍着没有掉下来。
“你说的对,我该死,都是我的错,要是我能早点发现乔乔……乔乔就不会……”顾念远声音低哑,如梦呓一般说着:“她明知道自己的病情还要拼死生下孩子,两个月……我却一点都没察觉到……”
“嘉昊,你就不要再怪念远了,我想乔乔也不愿看到我们这样。她用尽生命也要生下孩子,可见她是深爱着念远和孩子的。”
韩齐杉想到自己的好姐妹生命也许不到一个月,从此消失在这世上,再也见不到她的音容笑貌,再也吃不到她亲手做的食物,心中悲恸,再出声已是哽咽:“我们进去看看乔乔吧。”
几人平复下情绪,又重新走近病房。
“姐,你醒了。”唐嘉昊进来一看唐蕴乔已经睁开了眼,连忙凑到床前。“你感觉怎么样?”
唐蕴乔虚弱的笑了笑:“你们在外面那么吵,我想不醒都难,都睡不着了。”她用眼睛看向顾念远,顾念远上前握住她的手,“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啊?”
“是男宝宝。”顾念远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
唐蕴乔看着他们又说:“你们眼睛怎么都红红的?不替我高兴吗?”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
“我们高兴着呢。”
几个人连忙附和着说。
“我感觉好累,又想睡了。嘉昊和羽竺快回去工作吧,离我这么近随时都可以过来看我和宝宝。齐杉,我想吃鸡丝粥,你明天带给我好不好?我知道你煮那个最拿手了。”
韩齐杉眼泪都要忍不住快掉下来了,连忙点头答应:“好好,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你先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唐蕴乔点点头,微笑着没有说话。唐嘉昊一直盯着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孟羽竺使劲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说:“让蕴乔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来看她。”唐嘉昊这才有了反应跟着出去。
唐蕴乔跟顾念远说:“宝宝呢?他怎么样,我好想现在就抱抱他,亲亲他的小脸。”
“等你养好精神我带你去看他。因为是早产,他现在只能待在保温箱里。”
“嗯,好。”
接下来几天顾念远寸步不离的守在唐蕴乔的床边,甚至不敢合眼,他怕他一睡着再醒过来时看到会是唐蕴乔冰冷的身体,虽然那天很快就会来了。唐嘉昊、韩齐杉也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大家都知道能陪在唐蕴乔身边的日子正一天一天减少,也许明天早上醒来就看不见她了。
这天,天气晴朗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照进病房,照得人暖洋洋的。
唐蕴乔的精神比之前好多了,甚至能下床活动。她开心地对顾念远说:“念远,你带我去见宝宝好不好?”
看着唐蕴乔眼中散发出的光亮,顾念远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答应着:“好。”
他扶着唐蕴乔,尽管唐蕴乔几乎全身都依靠着他的力量在支撑,但已是羸弱的她好似轻飘飘的羽毛。她看着那个闭着眼睡得香甜的小家伙儿,苍白的面容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小家伙儿,你的爸爸很厉害噢,你要听爸爸的话,乖乖长大。要像爸爸一样聪明当个学霸,长得要像爸爸一样英俊。”
“他也会听妈妈的话的,我们会一起看他长大,工作,娶妻生子……我先扶你回去吧,以后看着他的机会多着呢,到时候他要是不听话我要打他你可不许拦着。”
唐嘉昊、韩齐杉、孟羽竺都过来守在了唐蕴乔床边,韩齐杉的眼泪已经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了。
唐蕴乔看着他们感觉人生已经圆满了。“齐杉,你快别哭了。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参加你和安诺,嘉昊和羽竺的婚礼。”
“姐,只要你好了我就立刻和羽竺结婚,你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唐嘉昊立刻保证,不知是想安慰唐蕴乔还是安慰他自己。
“答应我,你们一定要幸福,快乐地活着,好好地活着,这样我也会幸福的。”
“答应你……我们答应你!”三个人一起点头。
唐蕴乔无力地轻抚着顾念远的脸颊,顾念远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念远,我真的很感谢命运让我在这一世遇到你,得你深情我……我……你会是个好爸爸的,好好抚养我们的孩子……孩子……”
唐蕴乔的声音渐渐的越来越小,直到没了声音,也闭上了眼睛。顾念远终于忍不住低声恸哭:“不!不!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乔乔,我还没有对你说我对你的感情是……我爱你……不要走,你醒醒……”
那一天天很蓝,高远无云,蓝的没有一丝杂质,晴朗无比,太阳照得人暖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