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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国家与民族(6)

斯里兰卡的主体民族是僧伽罗人,泰米尔人是这个国家的最大少数民族,居住在国家北部地区。斯里兰卡独立以来,每届政府都由僧伽罗人执掌,这就激起了泰米尔人的分离主义运动。1979年,泰米尔各大政党联合成立了泰米尔联合阵线,并提出独立建国的主张。

1983年,泰米尔人的斗争方式由和平方式转入武装斗争。时至今日,泰米尔人的斗争成为斯里兰卡政府最大的政治麻烦,虽然斯里兰卡总统库马拉通加做出最大的努力和“猛虎”组织进行和谈,但其前景依旧令人担忧。

英国的北爱尔兰问题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公元12世纪,英格兰人占领了爱尔兰地区,1801年英国与爱尔兰合并,成立了大不列颠和爱尔兰联合王国,但是爱尔兰人要求自治和维护自己民族语言文化的斗争此起彼伏。1920年,英国政府将爱尔兰地区划分为南、北两个地区,南半部的爱尔兰组成一个自由邦,于1949年脱离英联邦成为独立的国家。北半部的爱尔兰仍旧是大不列颠和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一部分,居住在这一地区的爱尔兰人始终为争取自己的民族利益而斗争,有些人还从事武装和恐怖主义活动,要求实现整个爱尔兰的统一。“北爱尔兰共和军”就是以暴力方式争取北爱尔兰独立的武装组织。

除上述例子之外,当代民族分离主义运动在世界其他国家也有表现。如俄罗斯的车臣问题、加拿大的魁北克问题、印度的旁遮普邦问题、东南亚一些国家的周边少数民族问题等。造成这些民族分离倾向的原因各异,但这些问题对统一国家的威胁是严重的。

(2)民族排外与民族仇杀

排外和仇杀是当代世界民族问题的又一种表现形式。民族意识与民族主义常常伴随着强烈的排外意识,这种排他意识既可以表现为反抗外来压迫,也可以表现以自我为中心的排他情绪。当这种情绪发展到极端地步时,就会产生出一种狂热的民族激情,并失去理性地伤害其它民族的成员,从而形成极端民族主义。冷战结束以后,受苏东剧变局势的影响,大量难民涌入西欧,致使这里经济衰退、失业增多,从而造成西欧国家的排外情绪的增长。如,1990年德国发生排外事件200起,1991年为2368起,1992年为6336起。更值得注意的是,与这些排外事件同时表现出来的是新法西斯主义的猖獗。一些组织,如“光头党”、“社会革命党人党”、“国家革命党人党”等,他们经常从事针对其它民族的恐怖和暴力活动。这些极端民族主义组织的活动已引起国际社会的强烈震惊。比排外行为更极端的民族仇杀更是当今世界民族问题中令人惊心的一幕。1994年的卢旺达大屠杀上演了一幕现代社会的惨剧。发生在卢旺达的胡图人和图西人的民族大屠杀持续达3个多月,致使50至100万人死亡,200多万人逃亡外国,200多万人在国内背井离乡。联系到卢旺达全国只有750万人的现实,这种民族仇杀的确是一种国家和人民的深重灾难。

(3)原住民运动

原住民运动指的是那些世代在某一地区从事生产生活的民族,由于受到外来民族的征服,而变为少数民族,由此在政治、经济和文化上处于不利地位。他们为了改变自己所受到的不公正对待,发起的旨在改善自己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处境的活动。原住民运动比较典型的例子有美洲印地安人争取自己权益的运动,位于北极圈附近的爱斯基摩人要求保护北极圈附近自然资源的运动和澳大利亚土著人要求保护自己的政治经济利益,促进教育和保护自己的文化习俗和语言文字的运动等。

(4)泛民族主义运动

泛民族主义运动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民族主义运动,但它以唤起“民族”感情为基础,又是在文化、语言、宗教和地域方面接近的民族的联合行动,所以也可称为一种民族运动。泛民族主义在近代的表现是近代史上的泛斯拉夫主义、泛突厥主义、泛阿拉伯主义和泛非主义。近年以来泛民族主义的思潮已经大大衰退,但是以宗教因素为纽带的泛伊斯兰主义在当代却呈现出强劲的发展势头。伊斯兰教地区的民族问题历来与宗教问题纠合在一起,民族问题往往以宗教问题的形式反映出来。当今泛伊斯兰主义的主要表现是所谓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冷战结束以后,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势力发展十分迅猛。

1989年,原教旨主义组织“苏丹全国伊斯兰阵线”执掌了苏丹政权。

90年代以来,埃及的原教旨主义者制造了多起暴力事件,并积极发展成员,力图推翻世俗政府,建立纯粹的伊斯兰国家。如今,以原教旨主义为主要内容的泛伊斯兰主义已渗入到世界广泛的地区。如叙利亚、约旦和伊拉克的穆斯林兄弟会、伊斯兰圣战组织、黎巴嫩的真主党、塔吉克斯坦的伊斯兰复兴党、巴基斯坦的伊斯兰促进会、尼日利亚的非洲伊斯兰组织等都在积极活动,有的还以暴力恐怖活动为实现其目的的手段,给国际社会造成了极大的威胁。除此之外,比较有影响力的就是泛突厥主义,这是一种源出土耳其的泛民族主义浪潮。

这一思潮目前的影响已经下降,尽管如此,对泛突厥主义在当代世界的矛盾和冲突中所起的作用仍然不可低估。

2.当代世界民族问题的特征

当代世界民族问题最突出的特征就是各种民族主义的泛滥,具体的讲,这次民族主义的泛滥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第一,民族主义浪潮遍及全球,表现形式多样。从地域分布上看,民族主义的触角几乎伸向全球各个角落,在世界范围内滋生蔓延。就表现形式来看,有非洲的部族民族主义;在西亚、中东、中亚等阿拉伯地区,宗教民族主义表现强烈;在西欧及北美,则主要是以新法西斯主义、白人至上主义为表现形式的种族民族主义;在前苏联东欧地区出现的是典型民族分离、民族分裂主义。此外还有文化民族主义、经济民族主义等等。

第二,民族矛盾与宗教矛盾相互交织,使冷战后的民族主义运动以宗教民族主义的面目出现。由于宗教具有强劲的渗透力和号召力,因而宗教民族主义对国际社会的冲击更为猛烈。当今世界宗教民族主义最典型的代表是伊斯兰教泛民族主义,世界范围内的伊斯兰复兴运动就是宗教民族主义影响的产物。

第三,民族分离主义色彩严重是冷战后民族主义的显著特点。主要表现为多民族国家中一个或多个少数民族努力推动本民族从现属主权国家中分离或分裂出去,进而建立自己的民族国家。这种民族分离主义或者冲击到一个主权国家的完整统一,或者导致多民族国家的解体。由于民族分离主义歪曲使用“民族自决权”理论,企图达到分裂和肢解主权国家的目的,所以,造成当今国际局势动荡不安。

第四,当代世界民族问题普遍化和国际化的趋势明显。具体表现在:其一,跨国民族问题将相关国家连接在一起,使民族问题自然国际化;其二,一些国家出于对民族情感、宗教信仰和地缘政治等因素的考虑,对别国和地区民族主义的干涉和支持,使国内民族问题国际化;其三,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民族问题为应对经济全球化而具有了国际化的趋势。

第五,民族主义文化的全面复兴是冷战后民族问题的又一特点。

冷战的结束,导致相当一部分国家无所适从,对外部世界的恐惧和不信任使一些民族国家转而向本民族文化寻求精神支柱。民族文化的复兴,不仅体现在语言文字上,还体现在宗教上。宗教文化的兴起,强化了民族认同和民族本位主义。民族与民族文化的一致性,使文化的命运在一定程度上与民族的命运息息相关,于是国家安全观进一步从政治、军事、经济安全拓展到文化安全。这样一种民族与文化的相关性必然导致民族主义文化的复兴。

三、当代世界民族问题与国家

当代世界民族问题的表现尽管复杂多样,但都与国家有着直接或间接的联系。20世纪第一轮和第二轮民族运动的指向都是建立自己的民族国家,不同之处在于第一轮民族运动以统一为特征,第二轮民族运动以独立为特征。冷战后以民族分离为特征的民族主义更是直接地指向主权国家。因为,民族主义要实现的根本目标是政治目标,这包括民族自治、民族自决乃至建立民族国家;民族主义要求民族成员应该首先忠于自己的民族,并建立一个只有本民族的单一民族国家;民族主义要求建立独立的民族国家,实际上就是要求民族的构成与国家的构成相一致。所以,当代世界民族主义所涉及的基本关系就是民族和国家的关系。但是,当今世界的现实状况是,许多国家都是多民族的国家,如果这些国家内的所有民族都独立建国的话,很多现有主权国家的完整性就会受到挑战。这就是人们不得不关注当代世界民族问题的症结所在。

在当代,民族冲突已经成为国际冲突的重要方面。这些冲突常常给相关国家带来社会动荡甚至战争,广大普通民众在这些动荡中遭受着巨大的灾难。民族主义不仅会引发地区动荡,而且还会给全世界的和平带来隐患,因为民族主义带有很强的利己主义色彩。在一个多民族的国家里,当民族利益与国家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民族主义就会成为一部分人用来煽动民族情绪,破坏国家整体利益的有效手段。

一般地说,还没有成立独立国家的民族的建国要求越强烈,其引发冲突和战争的可能性就越大。为了民族自由而进行的斗争最容易演变为分离主义性质的战争。在一个多民族国家里,如果要求建国的民族有了独立建国的可能性,那么,分离主义活动就极有可能朝着武装运动的方向发展。俄罗斯车臣分离主义分子的活动,演变为一场激烈的战争就是证明。车臣是俄罗斯的21个共和国之一,人口120万,面积为整个俄罗斯的0.1%,人口不到全俄罗斯的1%。然而,只要民族分离主义运动演变为一场内战,那么,它显示出的力量就是惊人的,俄罗斯的庞大军事机器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尽管,俄罗斯政府为解决车臣问题进行了长期的努力,但时至今日,车臣问题还没有能够彻底解决,它仍然对俄罗斯的国家安全与统一构成重大威胁。

跨国民族的民族主义容易引发外部干涉,会给地区安全带来很大的麻烦。比如说塞浦路斯问题和库尔德人问题。塞浦路斯的民族问题由于有希腊和土耳其两个外部势力的介入而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于解决。塞浦路斯人口约70万,其中希腊族占80%,土耳其族占18%。

从历史上来讲,塞浦路斯岛最早的居民是希腊人,后来土耳其人开始向该岛移民,此后,两族曾和睦相处250多年。1821年希腊本土发生了反抗奥斯曼帝国的独立战争,塞岛的希腊人也参加了这一斗争,此后两族的关系就恶化了。1878年英国占领该岛,1959年英国撤出后,两族之间的民族矛盾和冲突接连不断,1963年联合国不得不派出维和部队进驻。但由于希腊和土耳其两国的介入,使塞浦路斯的民族问题至今难以解决。库尔德人的问题牵扯到的国家更多,这一民族人口约1000万,散居在土耳其、伊拉克、伊朗、叙利亚和前苏联境内。在历史上库尔德人从未有过自己的国家。19世纪后半叶,库尔德人掀起了民族独立运动,但时至今日,还没有建立自己的民族国家。作为一个跨国民族,库尔德人争取民族独立的武装斗争,导致相关国家的越界军事行动,并引发了国家之间的关系的紧张。

总之,当代民族问题与国家的联系使民族主义变得异常复杂。事实上,民族主义是一把双刃剑。在历史上,民族主义运动曾顺应和推动了世界历史的发展,促进和推动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价值观念的世界性传播,甚至也在相当程度上推动了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和意识形态的世界性发展。如果说历史上的民族主义运动造就的世界是合理的,那么,当今的民族主义便是非理性的。因为,当今的民族主义最终是对既有社会关系的一种破坏,是对社会现实的一种反向运动。

人们不难看到,民族分离主义造成的国家分裂、社会混乱、民族仇杀、民族排外和民不聊生状况遭到了世界人民的一致谴责,并受到国际社会的有力干预。人们普遍认为,“冷战后的民族主义是一种逐步走向孤立的、流于情绪化的极端民族意识,是全球化的反命题。”因此,当代的民族主义必然要受到各方面的制约,在21世纪,它不会再有20世纪的声势。但是,民族主义不会很快消失,民族问题的最终解决,仍然需要人们作出不懈地努力。

思考题

1.什么是民族?你自己对“民族”这个概念又是如何思考的?

2.什么是民族问题?民族问题和阶级问题有哪些区别和联系?

3.何为民族主义?简述它的基本内涵和发展过程。

4.当代世界民族问题都有哪些表现形式,又有哪些特征?

5.谈谈你对当代世界民族主义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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