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彩鹤快步来到将帐之中,双目一扫便知凌休已然无恙,只是需要再小心调养即可痊愈,立刻对张秋躬身施礼:“多谢道友不吝相助,贫道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道友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张秋从座位上起来,扶起彩鹤,两人落座,张秋道:“适才贫道来时听到对面那将玉立的道人大喝说是道友老师,贫道不知道友师长何人?”
“嗯?道友不是南瞻部洲的吧,或者说道友刚来南瞻部洲?”彩鹤疑惑道。
“怎么?没错,贫道今日才到南瞻部洲,往日因为有些事情,所以一直在西牛贺州。”张秋并没有把自己是地仙界菜鸟的事告诉彩鹤。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家师道号寿仙,乃大周国师。不是贫道为家师填金镶银,确实是家师为人厚道,乐于助人,但凡有求于家师,家师只要能办到绝不推辞,在南瞻部洲有口皆碑,虽然家师法力道行不算太高,但是论威望,在南瞻部洲家师还算是首屈一指的。而且家师做事向理不向人,大家有什么事情都来找家师调解,也落得个南瞻老好人的称号。”彩鹤笑着道。
“南瞻老好人?还真是贴切的很呢,像令师这样的人拜师的肯定不少吧。”张秋也笑道,南瞻老好人让张秋想起了洪荒第一老好人,红云。
“谁说不是呢,但是家师,嗨,贫道也别厚着脸皮叫家师了,老好人绝不收徒,不知道为什么。道友慧眼如炬,自然看得出来,贫道是仙鹤成道,本是老好人的坐骑,在地仙界仙灵之气还算是充盈,所以贫道灵智开的也较早,老好人见贫道灵智已开,便受贫道法诀,只是贫道资质愚钝,法诀修行不慢,但是化形却是丝毫不行。老好人见状比贫道自己都急,四下奔走,终于在北俱芦洲边缘居住的散修董永那里求得一粒丹药,方才化形。”彩鹤说着满脸感慨道,“贫道化形后执意要拜他为师,只是他怎么也不收,贫道无奈,只得作为童子,服侍身旁。”
张秋并没有听后面的话,因为他被前面的话镇住了,董永?
这董永乃是上古洪荒炼气士,真当是逍遥于三界之外,游离于五行之中,不拜三清,不礼佛祖,平生三大绝学,蛊,毒,降并称于世。就连巫妖大战时大家都去拉外援,但是两家谁都不去惹他,万一惹恼了他,一次杀不了他,后面简直就是噩梦,所以他虽然法力直至大罗金仙,但是对于董永这个大罗金仙可不能寻常看待。
“相传那董永蛊,毒,降,皆造诣非小,只是未曾得见,实在是遗憾。”张秋叹道。
“那!”彩鹤刚要说话就被外面一个声音打断,“道友何须感叹,还是贫道与你来细说端的。”
“想必这位就是寿仙道友了。”张秋看彩鹤在一旁不知道怎么介绍,张秋接过话来稽首道。
“贫道正是。”寿仙还礼道,“刚才在帐外听闻道友对董永道友颇有兴趣,随即就进来了,道友勿怪。”
“哪里。”张秋笑了笑,这寿仙进来时张秋就看出这是仙鹿成道,难怪叫寿仙,这鹿本身就有寿鹿一称,倒也贴切。
三人落座,寿仙接口道:“刚才道友说道董永道友,董永道友蛊,毒,降,三法并称于世,蛊,驱动蛊虫御敌偷袭;毒,以毒之道不知不觉之间杀人于无形;降,抓气对幡而拜,拜者必死。三界内除了几位圣人,其他人莫不对董永道友讳莫如深啊。”
“是啊,董永道友三样绝技着实了得。”张秋也跟着点头,心下思忖,得找个机会去拜访一下,这种人起码不能做敌人,哪怕有个一面之缘,下回见面也好说话,“呵呵,话扯远了,既然道友来了还是说说道友吧。”
“哦?说说贫道?”寿仙一听来了兴趣。
“贫道得知道友是南瞻部洲有名的老好人,以乐善好施,为人豁达深得威望。贫道不明白,道友贵为大周国师,见大周兴起刀兵之事为何不加以阻拦呢?贫道对大周也有所耳闻,在南瞻部洲这大周也算是较大的国家了,为何还要扩张呢?”张秋提出心中的疑问。
“唉,说来惭愧,当今大周天子姓武名思,乃是上大周第三十三代君王,这位君王不比前面君王巩固皇权安定民生,一心想要扩张自己的版图,贫道左右劝阻,陛下就是不听。无奈之下,贫道只好以督军之名将彩鹤放到军中,一则应对左道之士,二则也有个把持,谁曾想,这出征第一战,就险些丧了主帅性命。”寿仙叹道。
“道友可以此为事上表天子,想来天子定会思忖一番再做计较。”张秋道。
“唉,看天子雄才大略绝对不会放手,看来贫道这国师也算是当到头了。”寿仙对与这个陛下太了解了,自幼习武艺读战卷,一身韬略,上代君王留下的五位王子中,论权术斗智谋,四个捆一块斗不过他一个人。本不想将王位传给他,但是又怕因为王位之正五兄弟反目成仇,互相厮杀,只得托孤与寿仙,然后传位于武思,其他的四位王子现在也都是朝中重臣,兄弟之间倒也还算和睦,没有闹翻。
“道友,贫道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张秋想了一下道。
“道友但讲无妨。”寿仙道。
“有道是,良臣则明主而辅。道友,既然当朝天子不纳谏言,势必朝中****,国家不安,奸佞横行,道友,你须早作打算才是。”张秋见寿仙确确实实是老实人,不由劝道。
“唉,大周经历三十三代,到这一代已有三十四代,要么大周被武思推向巅峰,要么就此灭亡。罢了,忠臣难存骨,贫道也该走了,人间国师之位虽好,却也比不得隐居山林,多谢道友近日提点,贫道感激不尽。”寿仙自己琢磨一下,觉得差不多了,是该走人的时候。
张秋则对这个寿仙有些刮目看待,看来此人是老实而不愚忠,实在不失心计,难怪能以金仙修为在南瞻部洲混的这么风生水起。
“道友此言大善,贫道正值周游天下,刚才说起董永道友,贫道欲去拜访一番,不知道友可否相告?”张秋起身问道。
“在北俱芦洲靠近须弥山的一带,盖有一座茅屋,那就董永道友的住处。只是董永道友性情乖!古怪,道友说话之时可得小心一些才是。”寿仙本想说个乖张,结果发现这个词不太好,又换成了古怪。
“这个贫道晓得,如此贫道告辞了。”张秋打了个稽首,出门上了紫雁就要走。
“道友,若是日后有事可来寻找老道,若是老道能帮得上定不推辞。”寿仙从帐中赶出来,在帐门口送张秋,道。
“多谢道友,日后必有叨扰,告辞。”张秋在紫雁上回到回了一声,心下还不住的暗叹,彩鹤说话果然不差,这南瞻老好人还真是个老好人。
当下向北俱芦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