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维维的叙述,彩旋才发现孩子的世界其实很简单,他们也没永久的敌人,可以前刻在吵架,后刻就搭肩玩成一伙,是她这个大人多虑了。这个原理或者她也该学学维维,扩展用在别的地方。
维维说完任欢,就说任震飞,把震飞捧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大好男人。彩旋摇摇头,没搭理他,他把人看得太简单了,任震飞并不像他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吧?
炮炮在旁边听着他俩的聊天,仿佛生气地拼命磨爪。听着那爪子摩擦地砖的刺耳声音,维维与彩旋都安静了下来,怪异地看着炮炮,炮炮这才似有所觉,收敛了一下,不再发出难听的声音。
第二天晚上下班的时候,梁一斌带着一盒心形的巧克力等在公司大楼门口。他扎着一条马尾,穿着黑色衬衫配白色西裤,他有点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着彩旋的身影。
陈彩旋一出电梯,就已发现守在门口的他,他那双绿色,带点妖气的眼睛在人群中是最易辨出的。有点惊讶,有点开心快步走到他的跟前,摆了摆手,问道:“你的手伤好了吧?”
梁一斌挽起袖子,把手递给她看,手臂别说没伤口,甚至一点疤痕都没有,都不知他究竟用了什么药,竟然连刀伤的痕迹都完全没有,这么神奇?
没待彩旋仔细欣赏完他那条没什么肌肉,却很有威力震退敌人的手臂,一斌已一把牵起她的手,说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不由分说便拉着她走。
“一斌,一斌,我答应了维维,今天早点接他,跟他吃饭。”今天是她的受难日,也是维维的生日,他们要一起庆祝。
“等会,很快,等会我送你去接维维。”说着,他把她带到了一辆奔驰的小车上。
没多久,一斌把车停在了音乐广场边上。彩旋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走到了广场上,听着轻柔的音乐,彩旋感到一阵心惊,看着广场上的大屏幕,心想,他不是打算在这示爱吧?别,她可不想左右为难。
突然,围绕着她,飘起了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泡泡。灯光下,泡泡五彩斑斓,经过的路人都忍不住用手接那些泡泡,然后一到手,泡泡就爆了,化成一滴滴的肥皂水。
彩旋惊喜地转头,想叫一斌来看,却发现原来他正一手拿着瓶肥皂水,一手拿着枪,把泡泡打出来。她愣愣地看着由枪出来的泡泡,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直到打不出泡泡,电池用光了,一斌拉着她的手,说道:“走,我送你去接维维。”
坐上了小车,彩旋才呐呐地说道:“你找我,就为了这些泡泡?”
“嗯,喜欢吗?”他爽快地答道,就像小孩一样期待地看了她一眼。
彩旋有点别扭地轻声道:“喜欢。”然后,大家都沉静了下来,直到在托管中心门口停下。
他又像一阵风消失了,来只为了一场泡泡,而她因为内心的矛盾,甚至没敢叫他一起吃顿饭。
中午休息时,陈彩旋在公司里拿了份报纸来消磨时间,在报纸娱乐休闲那一版上看到了一则画展通知,是中外几位著名画家的作品展览。
彩旋想了想,发了条短信给任震飞,他应该会感兴趣吧?虽然她对画不感兴趣,也不懂欣赏,但为了幸福,好歹得尝试一下喜欢对方爱好的东西。
有点不淡定,有点没把握,害怕他拒绝,忐忑中等待着他的回音。幸好,他没让她等太久,问了展出时间后,他就爽快地答应了跟她去看画展。
看着他的回信,暗想他其实蛮随和的,忍不住微微笑了,引来一帮三姑六婆地胡乱猜测。受不了他们的严刑逼供,以出去查看商铺为名,她提早溜出了公司。
外面阳光明媚,寒风吹来亦不觉冷。迈着轻快的步伐,陈彩旋真想大喊几声,她今天真的很开心,真希望这种愉快的心情能维持得久一点。
在她仍自陶醉在刚才的短信时,她听到了有人喊她。她左右张望之时,黄晓敏已绕到她跟前,拍了她的肩头一下,“哟”了一声。
彩旋喜出望外地说道:“你呀,怎又这么巧?”
“是啊,刚好经过这边,你去哪?”
两人边说着,边在路边找了家咖啡馆坐下聊天。
晓敏本来圆润的脸蛋,现在瘦削了,显出尖尖的下巴,但脸色依然是那么红润,细看还有层喜气。
彩旋忍不住摸着她的下巴,问道:“最近减肥了?成果不错嘛!”
晓敏惊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庞,问道:“瘦了吗?我都没减肥,可能最近走路太多。”
“你换工作了吗?”她不是做老师,只是站得多吗?
她有点腼腆地说道:“没,可能跟宗良经常出去玩的缘故吧。”出去玩,还经常饿肚子,想不瘦还有点难度。
彩旋大方地说道:“你终于跟他走到一块了?”
晓敏依然有点心结,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不生气?”
彩旋眨了眨眼,带笑说道“神经病,我跟他都不知是N年前的事了,还气什么?”
“额,那下个月来我家,一起吃顿便饭好不?我们下个月登记。”
彩旋伸手与她相握,喜道:“恭喜你们,到时我一定早到。”
晓敏放下心头大石地呵呵笑了几声,才问道:“那你呢,和那位画家有发展没有?”
彩旋支着下巴,压抑着内心的喜悦,说道:“约了他看画展。”
晓敏想想,脸色变了变,追问:“是沙二路那家美术馆的世界名画展吗?”
彩旋见着她紧张的表情,有点惊讶地点点头,反问:“有问题吗?”
“有啊,你没上微博吗?微博上已传了好些日子了,说看完画展回来的人,有好几个变痴呆了。”
彩旋愣了愣,然后噗哧一笑,不屑地问道:“你信不?”
晓敏有点犹豫,然后不大肯定地说道:“但这个东西,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你也说那是传言,怎么可能看幅画能变傻?那又不是死亡音乐,让人听得想自杀。难道一幅画也能看得让人失去心性吗?”
因为不信这样的传言,那是一种愚弄没分辨力的平民的谣言。也因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能跟震飞单独上街的机会,她可不想因为这愚昧的传闻把机会弄丢了。
晓敏现出了一点害怕的神情,摇着头看彩旋,吞吞吐吐地说道:“无风不起浪,也许真的有人变痴呆了,才会传出来的,你还是小心点吧。”
但她认识彩旋那么多年,知道这女人是劝不了的,而且天生地爱冒险,她只能默默地祝她好运了。
彩旋见她如此认真,不禁有点动容,反过来安慰她说道:“放心,你也知道我不懂欣赏名画,我都是走马看花,成不了痴呆的。到时我一定神志正常地去你家吃饭,把你家的饭菜吃光。”
晓敏牵强地笑了笑,知道多说无益,只能由得她了。而且,的确如她所说,这只是传言,听起来的确有点荒谬。